“老姚,竟然没杀人,你怕什么?”魏威见他浑身发抖,很害怕的模样又问了一遍。老姚还是不吭声,还绷着身子,让自己尽量不再发抖。
被周鹏激到最后,干脆梗着脑袋说,他是渎职了,嫖娼了,其他的啊,他一概不知道。就算是把他抓进去,他也这话。最后还来句,逼急了他就自己跳河去,死了一了百了。
“你这什么话啊!”魏威见他急了,开始胡言乱语,忙给周鹏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随后他放缓了声音,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老婆孩子想想吧。”
说起家人,姚大江似乎有些动容,抱着脑袋不停晃着,嘴里无声的呢喃着什么。
“我相信你,你没杀人。”魏威说,“你比我大,我该叫你一声姚叔,你比我年长,你该懂得比我多啊。人这一辈子有无数条路,前面路竟然发现已经是死胡同,干嘛不绕着走?”
“我已经走到底了。”姚大江绝望地说。
“什么意思?”
姚大江抬眼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低下头:“我现在就是在山顶上,后面是野兽,前面是悬崖,无论走哪条路都是死路。”
“你这个想法是错的。”魏威摇头,“直升机在头顶了,你非要跳崖,和野兽拼命。我们现在给你开了一条活路,你却偏要往死路走。”
姚大江咬着下唇,他看了眼魏威,又看了眼周鹏,似乎在权衡这两人是否能像他们说的一样,真能让他绝路逢生。
“姚大江。”周鹏抱着手没好气说,“我真没见过你这种人,给人做牛做马当孙子的多的是,愿意给人当替死鬼的你还是头一个。要是我,死就死,死前我还要拉个垫背的,凭什么他们开心快活过好日子,我就非得蹲大牢掉脑袋。凭什么啊!要我,非得弄死他们几个。”
“别听他的。”魏威说,“什么死不死的,谁说一定会死了。坦白从抗拒从严,这个不多说,你也知道。到时候我们提交材料,说你主动自首,积极配合,举报重大线索,法庭肯定会从宽处理。”
姚大江缓缓地坐起身来,迟疑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我老婆在厂里打工,儿子正在市三中读初一,我出什么事情,没关系,他们要是……”
周鹏和魏威顿时明白了,这是担心家人情况。这个担心是必然的,听姚大江的描述,钱厚载家里在当地相当有权势,要是知道他多嘴多舌,一定会找他老婆孩子动手。
他微一思量沉吟道:“我一哥们在教育局上班,到时候把你儿子介绍到淮赧市的学校,你老婆跟着去,我做主跟你们安排一住处,你看这怎么样?”
姚大江闻言一愣,猛地抬头看他。
周鹏叼着支烟,挑眉看他:“怎么不信我?看我年轻觉得我不靠谱?你看我长得帅,以为我是靠外貌当的重案组组长?嘿,虽然我是长得挺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厅长见了我喜笑颜开,但是我也是有能力,还有一帮敬重我的兄弟组成的关系网!”
听着周鹏自卖自夸,姚大江的眼睛闪了闪,显然心动了。
周鹏打量起左右,虽然大过年,但是门外还是不时有人走动。
魏威问:“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安全隐蔽的地方?”
姚大江气息微弱点点头。
十分钟后,姚大江把派出所大门锁好,领着他们朝派出所后院走,派出所后面是个大院子,院子里除了停着辆警车,还有辆白色捷达,姚大江走到捷达车旁,拿钥匙开了门,跟着招呼他们上车。
周鹏和魏威对视一眼,拿不准姚大江带他们去哪儿,姚大江这人不知道是奸是忠,上了车,说不准会直接把他们俩打包送人。
随后周鹏拍了拍腰侧,给魏威一个眼神示意,魏威点头,走到一旁联系组里,迅速地把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给汇报了下,随便让人调查下金河镇派出所的人员名单,还有家庭人员的背景。
过了会儿他回来坐进车里,把手里收到的短信转发给周鹏,周鹏看了一眼,浓眉紧锁。
金河镇派出所总共十三人,有五个人是临时工,也就是协警。
所长丁雪峰,四十二岁,家里没有什么政治背景,父母都是农民。介绍外他家庭后,最后给人定了个标签“为人处世比较圆滑”,周鹏挑眉,也不说说怎么一个圆滑法,后面紧跟着条链接,写着“有惊喜”。
周鹏抹了把脸,心里暗骂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病毒软件。他把链接打开,发现是当地一个小论坛的帖子,地方小论坛流量低,帖子回复也极少,里面描述的内容是这样:
1999年10月7日,有个名叫赵春兰的农妇骑着农用三轮,到镇里集市上自家卖香肠腊肉的铺子送货。三轮车是最新的电动车,人只要坐着把稳方向就行,后面的货物装了满满一车,用绳子简单捆着。
因为正好是过年,集市里人很多,赵春兰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着一辆红色奔驰,当她的车从白色奔驰旁经过的时候,三轮车和奔驰车有细微的接触,并未造成擦挂,只是腊肉香肠的肥油造成奔驰车车身从车门处到车头灯有一条明显的红色油渍。
由于没有明显碰撞,赵春兰没有察觉,还在径直朝集市里开。她的三轮车和奔驰车发生接触的时候,车主人孙玉芳恰好在街对面看见。她叫了赵春兰几声,赵春兰并未理睬,继续朝前行驶。当时孙玉芳十分生气,冲到赵春兰面前,拽住了她的车,开始跟赵春兰争吵起来。
赵春兰起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被拽住,下意识地骂了两句,孙玉芳误认为赵春兰不愿意承担责任,开始对其辱骂,辱骂的语言越来越难听,赵春兰回了嘴,孙玉芳便开始动手,砸赵春兰的车,还拿石头对赵春兰的头部进行击打,赵春兰当时还怀着孕,体质虚弱,全程没有回手只是死死地抱着肚子求饶。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因为都是乡里乡亲认识,知道赵春兰怀有身孕,连忙制止,让孙玉芳算了,车上没有划痕,那点油渍回头让赵春兰老公给她好好洗洗,大过年的都各自退一步好过年。
孙玉芳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全是在责怪她,她顿时觉得十分委屈,跟着暴怒着和人群对骂。孙玉芳只有一个人,气性大,周围群众多,素质不高,骂出的话尖酸刻薄有些难听。
报道上写。
孙玉芳骂:“一群乡巴佬,管你们屁事,滚,要不然老子弄死你们!”
群众回骂:“有本事弄死我们,别光说不做瞎把式!”
有人搭腔:“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偿命,别动不动什么弄死弄死的!”
孙玉芳最后骂:“你们等着瞧!”
第276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六十七)背景(二)
骂到最后孙玉芳瞪红了双眼,回到车里,她先是对着外面的人群比了个中指,嘴里骂了句话。
人群聚集在一起,还议论纷纷,接着车倒退了一点,然后猛地前冲冲到人群里,车快速冲过去,十几个人滚到了车轮子下面,惨叫声不绝于耳。
期间车一直没有停,惊慌的人群失了方寸,赵春兰听见惨叫声回过头,迎面一辆车奔驰而来,紧接着她被车撞上,抵在墙上一动不能动。
血当时到处都是,有个小孩抱着腿在地上打滚,他的腿骨头已经折断,一截插出皮肤,惨不忍睹。而被撞在墙上夹在墙中间的赵春兰还有意识,一直叫着自己的肚子。当时车和墙之间因为夹了一个招牌有一定距离,赵春兰的下体在流血,她惨叫着面色发白,她老公冲过来的时候,她显然已经不行了。
群众立刻报警,警察还有武警官兵很快就赶来。当时孙玉芳躲在车里不敢出来,周围愤怒的群众拿着锄头铲子砸着门,要孙玉芳赶紧倒车,孙玉芳就是不动,一直躲在车里不出来。
当时出警的警察看见这情况,立刻让人将闹事者和孙玉芳都带到所里。
村民们后来说,他们在看守所里根本没看见过孙玉芳,而镇上有人看见,孙玉芳从看守所里出来,上了派出所的车,出了事情,镇上人非常气愤,很多人都提着锄头棍子,要找孙玉芳。于是孙玉芳就在警察的“护送”下,安全地离开了金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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