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应飞鲜少失误,这次失误让他的思维和打法谨慎许多。
如果是别人突然变得谨慎,那么徐天阳就会当场叫暂停,好好告诉他们什么叫排球就是要搏。
但傅应飞谨慎起来只会让教练组热泪盈眶。
太好了,不上头暴扣就好,别拉着队伍节奏狂奔就行。
感动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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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许鹤扣球成功,阿根廷不得不分出拦网来着重盯防他。
许鹤的扣球能力实在精湛,一对一盯防确实能让许鹤的扣球压力增大,但三点灵活传球这个战术的精髓就在于——扣不了那就换人扣。
于是,当华国队的前排被一对一盯人战术盯死,钟玉言和卢哲就在后排撕开了阿根廷拦网的口子。
这种防得住前面防不住后面,防了后面又要被前面的许鹤骗的情况让阿根廷以25:20痛失第二局。
这种分差在世界杯决赛并不常见。
五分,对强队来说很多了。
正当华国球迷们以为自家球员再打一局就可以回家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这个战术的弊端在第三局后期的时候显现出来。
因为在这个战术下,每个人都是队伍的核心,需要付出更多的体力来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精神高度集中,久而久之,体力消耗极快。
而钟玉言在频繁拦网和扣球的消耗下,成了第一个撑不住的人。
他在进行后排进攻时没能跳到以往的击球点,导致排球从指尖飞过。
好在陈明昊反应足够快,他一个鱼跃,将球垫过了球网。
但这一分终究没有因为华国队的努力而留下。
阿根廷自由人和二传艾尔韦科抓住机会组织进攻,一举赢下第三局。
至此,大比分2:1,华国队仍在赛点。
钟玉言用手臂擦了一下眼睛。
许鹤拍了拍他的后背,“没事,休息一下,别撑着,我也很累了,这是正常的。”
“嗯。”钟玉言带着点儿鼻音,应声很低,低着头坐到一边。
徐天阳推了柏函一把,“你不是考了心理学吗?去辅导一下。”
“许鹤,你带队友过来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下一局可是一场硬仗。”
第三局和第四局之间的休息时间较长,选手们一边喘气一边吃教练亲自带的小零食,撑得腮帮子鼓鼓。
双方的球员气氛都不是很好,但教练们倒是相当乐观。
直至第四局开始,路易斯都在说好好打,输了没事,大不了拼下次。
但教练越是这么说,球员的斗志就越充分。
第四局,双方队员都到了极限。
这一次,许鹤、王一民和傅应飞都站到了最后。
许鹤抬头看着在球场上飞跃的排球和队友,感受这肺部灼烧似的烫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遇到强敌之后全身心投入比赛,几乎燃烧自己的感觉了。
真爽。
比分进行到11:11,傅应飞用假传真扣追平比分,对许鹤道:“我学得很像,是不是。”
“对。”许鹤气都喘不明白,但还是笑出了声。
14:13,焦灼的双方拉扯过后,邹月行在后排传球,王一民扣球得分。
华国队完成第四局的第一次反超。
此时阿根廷的自由人几乎崩溃,他就没接过如此多样的扣球!这是什么地狱副本!
教练!多找几个自由人吧,他要不行了!
17:15时,王一民二次进攻,边扣边吼,因为太过狂乱,得到了总裁判一张明艳的黄牌。
赛况焦灼,艾尔韦科几次二次进攻得分,差点就要追平比分,在24:23的紧要关头,许鹤转到前排,盯紧了艾尔韦科的手腕,在他进攻时猛地伸出手,轻轻一罩。
这颗“追分球”被拦了下来,掉在了阿根廷的球场上。
25:23。
全场寂静。
这场节奏快到让人喘不过气的对局终于落下帷幕。
李华是率先反应过来的那个,“许鹤!单人拦网得分!大比分3:1!华国队,世界杯冠军!”
赛场上,这才响起了滔天欢呼声。
“世界杯冠军!”
“哦哦哦!呜呜哇哇。”
看台上一时间群魔乱舞,许鹤这才在声浪中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向手掌,掌纹被打得通红,他用力攥起,拦网成功的实感这才伴随着胀痛席卷而来。
他们是——世界杯冠军!
第174章 迟来的最佳
许鹤松开拳,冲到队友们身边和他们拥抱在一起,这一刻,声浪宛如潮水一般一卷而来,万千欢呼声簇拥起赛场中样的青年们,多少球迷在看台上泣不成声。
“呜呜呜,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来追了这场排球比赛。”
一个有着啤酒肚,浑身透露着老总气息的男人摘了眼镜用手背抹眼泪,“看之前谁知道会打得这么好看,谁知道真能拿冠军!”
“兄弟,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瓜队的运动员们正值当打之年,以后看排球队拿冠军的机会多着!”
看台上听取哭声一片。
球场上,许鹤和队友们庆祝完了,笑着和对手逐一握手。
艾尔韦科是他将要面对的第一个人。
许鹤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轻轻抖了抖,“打得不错,下一次再来。”
艾尔韦科沉默地看了许鹤一眼,“下次再来。”
他注意到许鹤的手指相对纤细,但指尖的茧也很薄,摸上去触感很好,这意味着他不会因为手指茧影响传球时的触感。
许鹤很爱惜这双手,爱惜到连指甲都是新修的,没有任何支棱出来的部分,圆润极了。
“你怎么去茧子的?”艾尔韦科盯着许鹤问。
许鹤一愣,张开爪子看了几眼,“我不太清楚,每次都是队医弄的,我只自己修修指甲,好像是擦了药水之后弄,我们队医干这个特别熟练,可能以前就做得比较多。”
毕竟柏校医在成为校医之前就是国家队的队医,会为二传去除指尖的茧子不奇怪。
许鹤道:“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等我学会了之后告诉你怎么做。”
艾尔韦科道:“好啊,下次我会想出针对你们那个战术的办法!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破局的人!”
两人谈话的时间不长,但手却一直握着,傅应飞一秒都看不下去了,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伸手抓住艾尔韦科的手腕一捏,等人松手时立刻反手握住,咬牙切齿地低语:“你·试·试。”
许鹤:……
艾尔韦科:……
你捏那么用力干嘛!
“肯定会试,肯定会试。”阿根廷接应护着艾尔韦科,伸手从傅应飞手中解救二传。
四个队伍核心聚在一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阿根廷的球员们大多比较乐观,输了世界杯对他们来说确实难过,但只要是看得懂排球的人都知道,他们和华国队一起贡献了一场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比赛。
这场比赛的高度甚至超越了当年徐天阳和路易斯的比赛。
这是他们意志的延续。
球员握完了手向看台上的球迷们致谢时,徐天阳走到路易斯·罗德里格斯面前,两人相视而笑。
“腿怎么样?”路易斯轻声问。
“还不错,已经不需要轮椅了,我现在可以跳20厘米,已经健康得像个正常人了。”徐天阳说着,屈膝原地蹦了一下。
他起跳的时候很轻盈,没发出一点声音,短短20厘米,他却像是在空中顿了一下似的,看台上注意着这边的老球迷发出了一声惊呼。
柏函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天,你恢复的真不错,当年我们一致认为你会在病床上度过余生,现在这样真好,我猜那位队医一定为你付出了许多。”路易斯揶揄地笑起来,“他当年为你承受了不少舆论压力,你应该对他稍微好点。”
“很好啦,国家队需要队医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了。”徐天阳得意道。
“我真是谢谢你。”柏函对着徐天阳用中文咬牙切齿地道,转头就对着路易斯教练用英语言笑晏晏,“路易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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