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彩色的系统壁纸。
他才呼出一口气,笑道:“我就说肯定不可能的,哈哈哈哈。”
还好没有开口问,不然丢人丢大了!
三人吃完早饭,傅应飞送许鹤去运动员诊疗室,他们到的时候诊疗室还没有开门,诊疗室和健身厅的边上有一个自动贩卖机。
许鹤想到王一民奇葩的表现,忽然指着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道:“再买盒牛奶。”
等傅应飞走远,他便举起手机,对着垂着头,认真往自动贩卖机里塞钞票的傅应飞按下快门。
走廊尽头处射进来的晨光给傅应飞的侧身镀上了一层光晕,屏幕上只照出了青年逐渐成熟的轮廓。他垂头时肩颈肌肉放松,微微凸起的颈部弧度带着一种侵略性极强的力量感。
野性、认真和温柔在傅应飞的身上达到了完美的平衡。
和谐而充满生机。
许鹤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满意极了,顺手将其设为锁屏和壁纸。在傅应飞回来之前摁灭屏幕。
暂时还是不要让傅应飞知道为妙,毕竟这个人已经够兴奋了,人类太过兴奋,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对身体不好。
许鹤刚情不自禁笑起来,就有人在身后重重咳嗽一声。
他转过头,与表情十分一言难尽地柏医生对上视线。
柏函:……
许鹤:……
“你现在是……”柏函抬眼看了一眼傅应飞,“暗恋?”
许鹤模棱两可地回答,“不算吧?”
柏函:……
那傅应飞是暗恋,你是明恋?
不可能,傅应飞这小子只是有点自卑和不会表达,但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绝对是重拳出击,拳拳到位。
柏医生沉默半晌,伸手挡住了傅应飞推轮椅的动作,半道截胡了轮椅和许鹤,又伸手拿走了傅应飞手里的牛奶放进许鹤怀里。
“接下来我来就行,理疗时间很长,你就不要在外面等了,回去好好休息。现在距离下午的入场时间就只有三小时不到了,赶紧储存体力。”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华国不可能打过满血状态下的意大利。
但是摆烂输掉和努力过后输掉在球迷心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再加上华国男排经此一役,彻底在国内打出了名声和关注度。谁也不知道这名声和关注度能持续多久,但决赛一定会从网络直播转成电视台直播。
全国的人都在看,但凡有一个人摆烂,就会给队伍带来至少持续一个月的舆论压力。
许鹤对着傅应飞挥手,“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等傅应飞离开,柏函才对从轮椅爬上理疗床的许鹤道:“你们在一起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徐天阳。”
许鹤把脸伸进理疗床上开了个窟窿的地方,看着地板道:“你其实可以告诉徐教练的。”
柏函:……
他顿了顿,没有接这句话,自顾自继续道:“我可以不告诉,但是你们在做那种事的时候务必要做好防护措施,注意安全和卫生。”
许鹤:……
“我觉得我们还没到那一步,您杞人忧天了。”
柏函冷笑一声,小伙子年少轻狂,通常会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运动员更是血气方刚,到那一步估计也用不了多久。
两人都没再说话。
许鹤腰部一凉,刚嘶一口气,后背连带着腰就宛如被一记重锤砸穿了似的,他在理疗床上猛地一弹,嗷得喊出了声。
柏医生在理疗和推拿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一整套流程下来,腰部和背部都松快了许多。
他趴在理疗床上缓了一会儿,等有力气了才坐回轮椅。
但凡柏函再用点力,应该就能把他的腰给摁断。
下午一点三十,决赛正式开始。
华国的运动员从12位缩减成了10位。
有两位都坐在轮椅上,其中一位还是华国的战术核心,最优秀的二传。
当球迷们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再对胜利抱有期待,但是现场的运动员们却没有放弃对胜利的渴望。
于明安一次次跳起扣球,王一民逐渐稳定的传球,傅应飞的左手扣球,他们不放弃眼前的每一分。
李华不是第一次在解说的时候哽咽了,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掉下眼泪。
“排球这项运动的魅力在于多样性,场上的队员们可以拼尽全力,做到让球落在对面的场地上,也能燃烧自己,努力做到不让排球落到自家的场地上。”
“一传垫球、二传垫球高度不够,进攻也垫球,我们的运动员们在用行动告诉我们,只要球不落在我们自己的场地上,哪怕打得不漂亮也毫无关系!”
李华站的位置离华国球迷聚集的观众席距离极近,很多人都听到了李华哽咽的声音和含泪的眼睛。
坐在前排的观众,甚至能看到许鹤憋红的眼眶,以及秦昌死死扣在轮椅上、用力到泛白的手指。
【小许队真的好不甘心啊……】
【秦昌也是,秦昌身上的伤好像很严重,我听说他膝盖里面出积液了,昨天还去挤乐。】
【至少咱们老秦也拿到一块奥运银牌了,他们那一代是真的很惨,徐教练还是徐队的时候一点后退的余地都没有,受了伤还要被逼着往前走。那时候上面对排球也不重视,没有资金,别的国家早就用上AI分析了,我们还是等徐教练上位了之后才用上的。】
【还好小许队有徐教练这样的好教练罩着,在十年前,像这样的“小伤”决赛打封闭,再疼也得上去打,谁管队员的未来啊。】
【啥十年前啊,五年以前都得上,咱们这次的随行教练哪个不是以前的受害者。】
【是啊……徐教练也是好不容易才从轮椅上站起来的。】
【徐教练和柏医生的故事也好感人,据说柏函为了能让徐教练再次跑跳,又去读了博洛尼亚大学的运动康复研究生,在意大利参与了好几个研究小组,帮助膝盖不好的运动员进行康复训练。】
【这个我知道,傅应飞和许鹤打意超那两年吧?别的外援队医是去给球队打工的,柏医生简直就是去带薪进修的,在意大利的时候一个人掰成三个用。】
【输了就输了,这一届大部分人都还小,还有下一个四年!我们等得起!】
【说实话,我以为这一次最多就是一个铜牌,对于我们来说铜牌都和做梦一样了,没想到有银牌。】
【最新消息,女排那边结束了!金牌!】
【我手机上看男排,电视里看女排,现在正在和爸妈一起抱头痛哭。】
【天哪,咱们的排球实在是太不容易啦~】
【赞助商爸爸看看我们的俊男美女吧,女排姐姐和男排哥哥都非常的有型,代言运动服运动鞋什么的完全不输明星啊。】
【哪怕是运动饮料呢?运动饮料也行啊,你打出“运动员都能喝”这个旗帜,干净健康又卫生,咱们消费者直接买爆好不好?】
【3:1,输掉了。】
2016年,巴西里约热内卢奥运会男子排球决赛。
华国男排以局内比分25:27,21:25,31:29,27:29,大比分1:3,惜败于意大利。
傅应飞下场之后灌了两口水,沉默半晌,走到许鹤面前俯下身,一把抱住了这个陪着自己走到现在的人。
他把眼睛埋在许鹤的颈窝,慢慢的,许鹤感受到了脖颈间渗出的湿意。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傅应飞的肩膀和后背,轻声道:“还有机会,现在才2016年,2017年我们去打亚锦赛,2018年我们去打世锦赛,2019年我们去冲世界杯。”
傅应飞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在许鹤耳边响起,“2020奥运,我们还可以再来。”
“嗯,还可以再来。”许鹤应道。
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除了他们彼此没有其他人能听见。
秦昌泣不成声地抱住了徐天阳的腰,“徐队!我们有奥运的牌子了!我们没有辜负你带着我们抢来的门票!”
徐天阳膝盖用不了力,哭笑不得地推着秦昌的头,“我拿到的门票都是2012年的了,现在是2016年,你醒醒。老子现在是你徐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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