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狮(289)
岂码在政事上,那个老五就比扶苏鼻子灵:‘咱们这位陛下除却年幼时求而不得,现在可是要什么有什么,一个儿子而已,他不也说送就送了。’是指的让扶苏给他当半个儿子的事,‘只要为了大秦,没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
系统哑然,他听着白舒的回答,不知是该感慨嬴政的坚毅,还是叹惋自家宿主的命运。
而身下房间中,那两人已经开始互诉衷肠,并且向对方描述自己的家乡是比秦,比这宫中美上多少倍的地方了。
‘啧,这胡姬到底想干嘛?’白舒已经开始后悔透透跑过来凑热闹了,‘高渐离不过是个乐师而已,她能从高渐离身上得到什么?一个野种么?’
系统还沉浸在白舒之前的那番阴谋论中,他知道君心难测,却没想到皇家之争竟然连父子都不是单纯的父子:【平日里看着他们,感觉挺好的。】
‘是挺好的啊,扶苏还年幼呢,’白舒悄无声息的打了个哈欠,摒弃了房间中那些无用的消息,‘说真的,像是嬴政这样的人皇,怕是榨干了百年内天地间的才华哦。’有时候他自己挺感慨的,‘不是什么人都会在我空口无凭的话下,相信地球是个球的说法。’
然而嬴政只是凝视着他半响,就真的全盘接受了,包括他们所在并非是世界中心这一点——虽然事后白舒发现嬴政的策略从‘我大秦就是世界中心’变成了‘如何才能让大秦变为世界中心’。
说他轻信旁人吧,但却只对他一人这般。说他猜忌多疑吧,可他对自己的信任却是明晃晃的:‘士为知己者死,就是这般感觉吧。’
正感叹着,身下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只求先生能帮胡姬,将这封信送回家乡。”
第211章 纵死侠骨香
胡姬的信白舒就算不拦也能大致猜到其中内容,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在高渐离将信带出后宫,放在房间中等待下次出宫时带出的机会,瞧瞧潜入将信看了个清楚。
并不怎么意外,是一封加密过的信件,左右也就是哪些内容,白舒将分析交给了系统之后,继续做起了自己的咸鱼,一边带着扶苏,一边将秦宫护了个滴水不漏。
直至某日他突发奇想的一个人去了演武场,拾起了因为各种原因被他闲置多年的射,才发现他的准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下降了这么多:‘糟糕啊,’感受到右肩使力时产生的疼痛,白舒松开了拉弦的手,‘看样子我只能继续当个近战法师了。’
【你先把法师练出来再和我谈这个,】系统精准吐槽,【况且近战法师很强的好么,你也就只占了个狂战士,离人家儒雅的法师还远着呢。】如果可以的话,此刻的系统应该捧着瓜子在嗑。】
‘我觉得近战无敌说的就是我啊,’白舒很不要脸的自夸着,‘我遇见你,那可不就是一遇风云变化龙么!’
【人家雄霸很惨的好么。】系统已经不太想搭理每天都来撩拨他的宿主了,【场外来了条小鱼,你是打算收钩,还是准备捕捞这个意外之喜?】
‘你好坏哦~’白舒余光扫过场地边缘,便对这件事心中有了定数,‘你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我啊。’
右手握弓左手搭箭,弓与弦在巨大的拉力自下绷成了一轮圆月——
【滚!】系统没好气的化身祖安人,看着那羽箭脱手,带着轻微的破空声,一头扎穿了靶子,【这种力度的拉弓,你最好少做。】
白舒脸上挂上了笑,没有直面系统的劝解,他右手持着已经回弦的弓,侧头看向场地边缘的少年:“十八公子。”语气疏离,像是只有几面之缘相识却不熟识的陌生人,于街头匆匆点头问好擦肩而过。
而站在演武场边缘的少年却好似浑然不觉,他的瞳孔在阳光下缩成了猫瞳,较浅的眸色在明媚的春光照耀下,像极了两颗晶莹剔透的琥珀:“雁北君!”
被大人注视着的少年郎脸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的声音欢快清扬,带着喜悦和亲近之意,整个人洋溢着令人想要忍不住与之一同微笑的朝气。
【他就像是终于追到自己喜欢偶像的粉丝,】系统吐槽道,【如果不是因为眼前这又是个小红名,我还真的信了他对你敬仰多年,如今终于和偶像单独相处了——话说你看着眼前这个小红名,有没有感到怀念?】
‘粉丝说不上,私生饭倒是挺像。’脸上是温和的还礼,心里却是终于找到人一起吐槽的疯狂发泄,‘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他几乎天天都在筹谋和我来个‘偶遇’。’
系统很没良知的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大笑声。
笑声总是会传染的,在系统的笑声中,白舒脸上的笑也真实了几分:‘而且你认真的么,谁会怀念一个动不动就把人刷成红名,打算和你仇杀一辈子的家伙?我没有混字母圈当受虐狂的喜好!’
心里这样吐槽着,他看着脸上挂笑的胡亥,难免感慨:‘不过说真的,陛下这么多儿子里面,学了他喜怒无常还特别会装的,也就只有这个胡亥了。’
托他常住秦宫的福,白舒见过嬴政二十几个子女,女孩子长于她们母亲身边,天然的优势自然让她们更像生母。
男孩子却更多长于学宫中,但他们也真的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他的能力我不做评价,但本性是真的像陛下。’
那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把人拉黑只是因为不喜欢,黄名只是因为你于我有利,想要绿名你就一定要让我觉得你是个独一无二,是个只有我才能拥有的宝贝,贪婪又极具独占欲的任性。
胡亥的骨子里像极了嬴政,只是他没有嬴政会装。
他比嬴政更为顺畅,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作为秦王受宠幼子的童年,也让他也失去了嬴政身上那种为了达成目标,可以卧薪尝胆的蛰伏隐忍力。
实际上嬴政的儿子里没有任何人继承了他这种为达目标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隐忍特质,但毕竟时代不同了,天时利地造就的性格难以复制,如今中原连找到一个能够与大秦匹敌的对手都难,又哪里会有人让这群小王子受委屈。
皇帝的儿子除却皇帝,还有谁真的能委屈了他们不成?
【你有意识到你现在就像是个大反派么?】系统冷漠脸,【那种,啊忽然好想试试呢,能不能孵出来一个小版的始皇帝,的这种跃跃欲试。】
白舒这次真的被系统逗乐了,他脸上变得真实的笑容显然给了来人一种他对自己有好感的错觉,便忍不住伸出脚去试探:“先生,雁北人人都和你一般擅长骑射么?”
因为胡亥对白舒的称呼,系统发出了长长一声‘哦’,幸灾乐祸的态度已经不打算掩饰了。
白舒懒得和系统计较:“舒并不擅长射箭,”睁着眼好似没看到百米之外穿透了靶心的羽箭,“只不过今日看这天气正好,便出来活动活动手脚。”
“先生好厉害啊,”胡亥自己找到了话头,“十八就不行啦,每次习武的时候,十八的准头都是最差的那个,别说靶心了,有时候还会脱靶呢。”他说着,从栏杆中钻进了演武场,“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就是射不准。”
白舒也没制止他的动作,便看着他自顾自的称呼自己为‘先生’,自顾自的跑到自己身边,颇为自来熟的从另一侧抓起了一把相对较轻的小弓箭。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动作,就这样——”胡亥右手握弓,左手拉弦,“——拖把了。”他放了个空箭,然后眼神灼热的看向白舒,“也不知究竟是哪里错了。”
“你是善用左手?”看着胡亥的动作,白舒眉头微蹙。
然而这话却好像戳到了眼前的少年郎,他急忙将左右手颠倒:“啊,对不起,”慌张的神态好似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个,亥儿再试一次,先生你别生气——”
“生气倒不至于,”白舒抬手按住了胡亥的肩膀,从背后环住他,带着胡亥的手将弓弦的左右重新交换,动作轻熟的如同千锤百炼过,“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