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 戈尔去当个影帝, 也是有可能的。”望着黑狼的变脸功夫, 工作人员揉了揉刚才稍有加速的心脏。
观察动物, 还有点儿考验他心脏承受能力呢……多来这么几次, 他可遭不住啊!
“吓我一跳,刚刚戈尔那么凶, 我是真以为他会暴起伤害小恩和……”
“我倒觉得不会。”
他的同事抿唇, “可能是出于直觉,我总觉得戈尔是不会伤害恩和的。”
即便有发情期和性成熟的影响。
“那戈尔刚刚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真的只是做噩梦魇着了吧?”
工作人员说这话的时候, 还有些自我怀疑。
教授开口了, “……应该是。”
他道:“前几天还没彻底确定,所以有个事情一直没和你们说。”
工作人员:“什么?”
教授:“戈尔其实已经发情大半周了。”
扔下这么一个惊天大雷的教授径自去喝茶了。
“奥,这个事情啊,我猜……等等?!发情!”
“真的假的?戈尔已经发情了?”
“啥?我刚刚是空耳还是幻听了?怎么可能啊……这和书里讲的根本不一样啊!”
独自一狼挑战专业书籍的戈尔:^V^
一时间, 除了教授, 其他人都变成了同一个表情:Ω皿Ω
在人们持续为戈尔已经进入发情期而震惊,并在心底感慨其“真男人真能忍”的时候, 身处贺兰山深林腹地的戈尔, 此刻却如耙耳朵似的小心翼翼缀在顾祈安尾巴后边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小雪豹生气了。
还是有点哄不好的那种。
甚至气到脑袋毛、背毛都炸起来半寸。
望着前方距离自己有半米多距离的小豹子,被撞了脑袋, 早已经从噩梦中脱离的戈尔夹着尾巴,小心翼翼跟在对方身后,眼睛里充满了无措。
戈尔并不经常做梦,甚至这种情况落在他身上,可谓稀有。
但近来,或许是因为身体状态的影响,那股古怪的燥热和烦闷,以及其他尖锐情绪交织着掺和着在一起,同时作用影响着戈尔的睡眠。
难得地,在闻着小雪豹身上暖暖的味道、枕在对方的身体上时,戈尔罕见地做梦了。
梦里有山,有树林,有干燥的山洞。
还有一股很好闻、很吸引他的味道,非常、非常熟悉。
弯弯的月亮挂在天空上,梦里的戈尔似乎同样被清醒状态时的情况所影响着,甚至反应更为剧烈——
身体滚烫、情绪燥郁,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的时候,戈尔看到了坐在山洞口,冲着他晃尾巴的小豹子。
已经性成熟的狼身体内藏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哪怕没有父母狼的教导,本能也会让他们将重心放在异性同类身上。
这一阶段,他们对同性的忍耐度降低、对食物失去兴趣,长久禁欲带来的结果是大幅度反弹,要么在狼群中痛苦忍受过发情期,要么离群去寻找自己的心仪对象,并完成繁殖。
梦里的戈尔躁动着。
他望着不远处冲自己晃尾巴的小雪豹,心头有些不安。
狼的本能告诉他此刻应该立马转头远离、去寻找自己的交配对象,或者发出吼声吓退周围的任何雄性生物。
可后来学习并习惯的、对小雪豹的爱护行为,却让他彳亍在原地,后爪几乎在地上蹭出了火星子,都梗着一股劲儿不想离开,也不想恐吓对方。
但梦中黑狼的纠结并不为小雪豹所知。
他晃着尾巴,一点一点靠近,身上暖融融的味道逐渐浓郁,刺激得戈尔神经紧张,背毛都一寸一寸竖了起来。
戈尔以为自己的那股冲动会伤害到对方。
于是他发出低吼,却并非威胁恐吓,而是叫小豹子不要靠近。
可怜的戈尔,这头刚刚经历性成熟的年轻公狼,因为对小雪豹爱护心思的影响,竟一时间无法分辨身体渴望与攻击意图的区别。
然后,梦境与现实重合——
当梦里的黑狼以为小豹子不要命地想用尾巴招惹自己时,梦外的顾祈安发现陷入梦魇的戈尔,试图用尾巴唤醒对方。
回忆到此结束,戈尔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巴。
他无从诉说、明晰那股燥热的冲动劲儿,但唯一有解的是,每当他靠近自己心爱的小豹子,会觉得又舒服又难受。
此刻,黑狼盯着小雪豹后颈上因为愤怒而炸开的绒毛,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上前,只得压低了声音,尽可能发出温和的低吼声。
比梦境尾声的低吼温柔一千、一万倍。
但顾祈安不为所动。
他垂着尾巴,在落下光斑的树林里瞎逛,就算没什么好看、好玩的,他也僵着脖子,就是不回头看黑狼一眼。
不看!
坚决不看!
再看我是小狗!
远处的空地上是趴下晒太阳的乌兰,巴图则拖着咬他尾巴的小狼,在另一边翻滚打闹着。
两姐妹阿茹娜和乌尤还没结束她们的游荡活动,于是此时的领地深处略显安定,平静而祥和。
小雪豹一路掠过狼群,气哼哼地往另一边林子里走,他也懒得去注意方向,毕竟豹在气头上,哪里有功夫去看那些?
不过没关系,他不关注,自会有黑狼替他关注。
渐渐地,小狼们玩闹的声音开始远离,当背毛终于逐渐抚平的小雪豹停下脚步时,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入了一片深林。
更加幽深,树枝也更加浓密。
天空散落的光斑少得可怜,脚下苔藓丛生,到处都是独属于密林的潮湿气味。
在戈尔跟着顾祈安走进这片密林时,被挡在外侧的无人机就进不来了。
“林子太密了,无人机进不去。”
工作人员略苦恼,他透过摄像头,能看到一狼一豹逐渐远离的背影,却怎么都跟不上去,就像是热锅蚂蚁似的,心里急慌慌得好奇。
观察细微的女同事道:“我怎么感觉恩和生气了?”
“有吗?”迟钝的男同事满脸懵逼。
“就和我家小侄女似的,一生气就梗着脖子、撅着个屁股躲开人,叫也不理,和恩和现在一样样的。”
说着说着,她没忍住笑出了声。
生气的毛茸茸,怎么感觉比平常更可爱了!
想rua!想揉!想抱抱!
不止两脚兽有这样的想法,就是跟在小雪豹身后的黑狼,也是这样想的,想rua、想揉、想抱抱!
但现在的戈尔不敢。
平常不生气的小豹子看起来和和乐乐,就和个小熊软糖似的,戳一下一个坑,可一旦生了气,就是平常威风凛凛、素来有“大魔王”之称的戈尔都不敢上前去撸小豹子屁股上的毛。
眼见对方前进的路线愈发偏僻,黑狼没敢吭声,只压低了动静缀在小雪豹身后,等候着对方在片刻后,对自己的需要。
他最懂小豹子了。
毕竟小豹子不认路,是个路痴。
小雪豹:可恶!豹艰不拆啊!!!
哪怕林子渐深,要争一口气的顾祈安也没有停下的意图。
他必须要让狼哥知道他生气了!
顾祈安加快脚步,雪豹相对比之下略粗短的四肢交错着踩着苔藓,自带一种走出风声的架势。
跟在后面的黑狼本就身高腿长,一步顶顾祈安2.5步,在这样的“走路追逐赛”下,不免显得戈尔有种懒洋洋的慢吞感,他甚至始终保持着自己的速度,不曾主动超过小雪豹。
又走了一段路,顾祈安脑袋微偏,没忍住往后瞅了一眼。
顾祈安:汪。
只一眼,他就表情有些扭曲了——
这一前一后、一疾走一常速的模样,越看越像以前小区里的大爷遛自家吉娃娃。
腿短短的小狗急匆匆跑在前面,步态悠哉的老大爷跟在后方,怎么看怎么像!
从一开始气势上他就输了!!
一怒之下又怒了一下的小雪豹脑袋一扬,刚想再一次加快步伐,谁知道前肢猛地踩空,在完全来不及收势的瞬间,整个身体骤然向前方栽去,只剩下尾巴朝天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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