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哥,看我的战利品!
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但戈尔却不为所动,他制止了小豹子的动作,转而用鼻头轻轻抵在顾祈安身上,一点一点嗅闻着,仔细到了以厘米为单位的地步。
顾祈安:??
这是干嘛?狩猎后的身体检查吗?
虽然不解,但小雪豹也没抗拒黑狼的动作,毕竟他知道狼哥一向为他好。
顺着戈尔的动作,小雪豹一会儿仰头配合对方嗅闻他的脖子,一会低头方便对方检查自己的脑袋、耳朵。
但这样似乎还不够。
远远不够。
至少无法缓解流露于黑狼眼瞳深处的着急。
有些迷茫的顾祈安眨眨眼,干脆装作是洋娃娃似的任黑狼摆布。
只是他依旧在疑惑,狼哥到底在找什么呢?
是他身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吗?
在顾祈安不解的同时,无人机后方围观的人们也同样好奇——
“我本以为戈尔会庆祝恩和的成功,但是现在……”
工作人员摸了摸下巴,不解其意,“戈尔是恩和的身上闻到了什么吗?”
“可还能有什么?”
同事对于这一幕也觉得很无厘头,“刚才恩和狩猎的画面我们一直看着,他也没沾到什么东西吧?”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和小雪豹一样陷入了迷惑,他们不约而同思考着——
戈尔到底在找什么呢?
是什么比恩和第一次抓到猎物还值得关注呢?
第39章 不可以受伤
几个工作人员忍不住就戈尔的嗅闻行为陷入讨论, 倒是另一侧一直观察着电脑屏幕的教授,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在戈尔心里,能比恩和抓到猎物更重要的事情, 大概就是小雪豹本身了吧?
盯着无人机内的画面,两鬓微白的教授逐渐有了一个成型的猜想。
如果是真的, 他想不久后的未来, 自己大概真的会写出一篇极具有爆炸性的动物研究论文吧……
草甸之上——
戈尔用前肢轻轻推着小雪豹的身体, 将其拢着按倒在柔软的草甸上, 力道轻得像是在照顾刚出生的小婴儿。
直到顾祈安彻底仰躺着躺平, 戈尔潮湿的鼻头再一次顺着他的胸膛贴了上来, 来回交错地嗅闻,甚至连温热的舌头也不停舔舐着小雪豹的毛发。
小心找了半天, 戈尔终于找到了藏在小雪豹肚皮上的伤口。
那是之前顾祈安跳跃时, 被尖棱石块剐蹭出来的伤痕。
肉粉色的皮肉渗出薄薄的血痕,很浅很淡, 但依旧被时时刻刻关注小豹子身体状态的黑狼给注意到了。
哪怕被石块剐蹭出来的伤口并不大, 也不严重,可血的味道依旧令戈尔着急,他发现自己好像无法忍受任何小豹子受伤的意外。
无人机的拍摄画面被专门放大,落在小雪豹肚皮上的红痕也被捕捉了个清晰。
很快, 黑狼下压的脑袋又将其挡了个严严实实, 但好在是解决了工作人员的好奇。
“原来是因为恩和受伤了……”工作人员有些愣神。
那块由石头尖锐端导致的擦伤,用肉眼看都需要很强的细心和观察力, 尤其又在生着绒毛的肚皮上, 稍有大意都会忽略个彻底,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实在是很难发觉。
可就算是发现了, 大多数人都只会把它当做是小伤,就和日常被纸张划破手指一样,不会特意去管,等上一两天,伤口大概就已经愈合了。
——甚至可能连当事人都找不到自己到底伤到了哪里。
“戈尔对恩和这架势,有时候真比我照顾自己闺女还小心。”
一个当了爸爸的年轻工作人员自叹不如,他忽然发觉自己想要做个合格的爸爸,竟然还得多跟戈尔学。
狼都比他细心!
“说明戈尔是真把恩和记挂在心上了。”
慢悠悠喝着茶的教授幽幽道,他架在鼻梁上的镜片轻微反着光,倒映出了屏幕中给小雪豹舔舐伤口的,属于黑狼的背影。
他轻声开口,“再等等,恐怕我们的论文题目,真要独树一帜了……”
比如一头亚成年公狼对幼年雪豹的男妈妈之旅,再比如不同物种之间的禁忌之恋——还是男同版本的,虽然猜想略有些惊世骇俗,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戈尔、恩和,教授总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像是魔法似的。
教授轻笑一声,喃喃道:“世界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此刻,未来会成为独树一帜的论文内的两个当事者,还正黏糊在草地间——
渗着血丝的小伤口被戈尔的舌头轻柔舔过,那股心疼劲儿几乎要凝成实质,让顾祈安后知后觉发现原来自己肚皮上有个小划伤。
都怪他刚才追猎物太急,还以为是肚皮突然凉了一下,没想到是被石头给蹭破了。
他像是感受到了黑狼身上那股气急的情绪,正尝试安抚对方。
小雪豹嘟嘟囔囔喵呜两句,探着脑袋舔了一下黑狼的耳朵尖尖,又闭合了牙尖轻轻咬着拽了拽。
狼哥,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
我刚才都没感觉到的!
专注小豹子伤口的黑狼并不理会,小心舔舐着那片逐渐粉白的皮肉,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情绪却锐利到顾祈安自己都难以忽略了。
哎,他的狼哥啊……
怎么就对他这么、这么好呢?
顾祈安又伸着舌头舔了舔戈尔的耳朵尖,平常一舔就能得到狼哥的埋胸拥抱,但此刻即便他都含着那片薄薄的皮肉轻咬了,黑狼也依旧毫无反应,似乎要把脑袋和嘴巴扎根在小雪豹受了擦伤的肚皮上。
我的狼哥啊,这伤口你再多舔几口,都要愈合啦!
原本顺从躺倒的小雪豹忽然挣扎着起来,害怕又蹭到对方伤口的戈尔没拦住,只是略显疼惜、温和地盯着对方的动作,总有一种轻微的自责感。
等顾祈安利索爬起来后,立刻像是人类一般,抬起前爪搂着抱住了黑狼的脖子,脑袋一个劲儿地蹭在对方的侧脸处,还一个劲地哼哼唧唧,痴缠得厉害。
狼哥,伤口真的不疼!我当时都没感觉呢!
别不开心了!抱一抱豹豹吧!
撒娇大法好,谁用谁知道。
小雪豹那股黏糊劲儿让戈尔的注意力暂时远离那截小擦伤。
但顾祈安不知道的是,虽然表面上戈尔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关注了,可这件事却在他心里烙下了痕迹。
他的小豹子受伤了。
会疼,会流血,会不舒服。
戈尔忽然想到了数月之前,被子弹打中时的疼痛。
后腿卡着个金属玩意儿,血液止不住地流,皮肉伴随着刺痛一抽一抽地战栗,哪怕是向来忍耐力极强的他,在那一刻都觉得煎熬。
卧倒、走路、进食……没有一刻不难受。
即便后来子弹被取了出来,但彻底痊愈前阵痛依旧存在,每一次走动间的难耐都在提醒着他:
小心拿着长杆家伙的人,小心身上有硝烟味的人,以及小心——不要再受伤了。
如果可以,没有谁会喜欢疼痛,戈尔也不例外。
因此他也格外不想小豹子受伤。
脖子一侧传来细细密密的舔舐感,戈尔回神,同样偏头,鼻头对鼻头地蹭了蹭对方,那股尖锐的情绪有所散退,但对小豹子的心疼和怜爱还尚未消失。
甚至在很久很久的往后,有一直加深、加浓的倾向。
小雪豹肚皮上的伤口几经戈尔舔舐,直到渗出的薄薄血丝被彻底清理干净,透出一种和肌理一般的色泽后,戈尔才彻底放小豹子起来,并亲近、怜惜地舔了舔对方的脸蛋。
感受着湿哒哒的肚皮,顾祈安无奈叹了口气,反过来纵容着狼哥对他过于旺盛的关心欲,只不过——
狼哥,我真没有那么弱啦!
小雪豹心底的抗议不足为狼所道也,在某些方面有特殊坚持的黑狼偶尔也会像是封建大家长似的,顽固至极,只想把他心爱的小豹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可以自由奔跑、可以去独自狩猎,但只一点,不可以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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