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青年急切上前,奈何扑了一个空,就像是一段不存在的时光。
他拿出龟甲占卜,手莫名一抖,龟甲落在了地上,无法成卦。不能触碰的景象,不能触碰的遗失岁月。
好一会儿,青衫青年默默拾起龟甲,仔细擦去泥土。坑坑洼洼的龟壳特别丑,是他小时候换的壳,一直舍不得丢。
从小他就和别的族人不一样,偏又不懂自己为什么不一样。族人们嘲讽他本事差,卜卦烂到了极点,还整天痴心妄想,妄图与凤家最厉害的小凤凰做朋友。
为什么接近凤凰,为什么和凤凰成为朋友?
以前的他找不到答案,此时的他终于明白,自己忘了一些事。白白不是凤凰,他不必再跟着凤凰,不必从凤凰那儿换取宝物。
带话的那人想必清楚他的现状,这才提醒他,前尘往事已了,从今往后要走自己的路。
六界广阔,忘却来处的自己,又该如何选择去路?
他扭头望向小黑蛇消失的方向,不知为何红了眼眶,张了张嘴想喊什么,丁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不等青衫青年平复情绪,就听到蝎女大喊:“小玄子,小玄子!你在哪儿?”
“快来帮忙!凤曦他发疯了,要阻拦敖衡觉醒祖血脉!”
敖家心心念念着祖血脉,更是派出敖衡这么一位全族珍视的天才,为的就是赌一次家族命运,是不是能站得更高,镇压盛家的嚣张气焰。
敖衡鸿运当头,率先寻得了觉醒祖血脉的良机。大伙儿羡慕归羡慕,远不到同敖家撕破脸,破坏觉醒的地步,那简直是明晃晃的结死仇。
这个节骨眼,各家族迫不及待想知道敖衡如何能觉醒,双方不说拉进关系,至少不能往死里得罪敖衡。
唯独凤曦像是中了邪,不管不顾的要阻止敖衡的觉醒。
蝎女他们熟悉凤曦,深知这家伙平日里傲气是傲气,绝非心胸狭隘的小人,因此,他们相当怀疑对方这会儿是被不干净的玩意儿附了身。
青衫青年握着占卜龟甲往里走,龟甲冷不丁再次落地,出人意料的出了卦象。
青衫青年当即呆住了:“别拦了,让他去吧。”
话音刚起,火红的身影就冲出了院门,一众仆人和黑衣蝎女则是被打翻在地。拦凤曦是不可能拦住的,多一个青衫青年也一样,以他们的实力打不过凤曦。
“让他去?说什么胡话呢,快追!”蝎女气得跺脚,“拦不住也得拦,破坏了敖衡觉醒,铁定和敖家结死仇!”
旧血脉没了,新血脉要是不成功,敖家不得找凤家拼命。
青衫青年不为所动:“没觉醒,是死,谁说觉醒了祖血脉,就是活?”
蝎女停下脚步,怒瞪青衫青年:“小玄子,你又卜算了?都说了别算别算,为什么不肯听,要是算出不好的……”
“从始至终深陷黑暗,哪来的好卦象。”青衫青年收起占卜龟甲,看了眼小黑蛇离开的方向,转身走了。
“小玄子,”蝎女喊住他,“卦象显示的是什么?”
青衫青年看着蝎女,沉重的摇了摇头。不可说,不能说,那是一条被族人分而食之的应龙。
不觉醒是死,敖衡觉醒了照样是死。
这里的天地囚笼能送入黄泉,主宰生死,是不是也能审判善恶?可不可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让无辜的生灵少受到一些伤害?
黑夜里,火红的身影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焰,直直冲向龙宫。
看见应龙虚影的那一刻,凤曦感觉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恐惧,比自身死亡更深的恐惧。前方是绝路,他必须劝住敖衡,不能再往前。
可碍事的妖族太多了,不但身边的朋友不理解他,以为他疯了,其余家族也挡在他跟前。
他们笑道:“凤曦,敖衡固然好运,先我们一步觉醒,你也不能这么不择手段破坏,嫉妒的嘴脸太难看。”
“敖衡来这儿,从没和你争抢,你何必如此绝情?”
“对啊,敖衡不过是早些觉醒祖血脉罢了,紧接着就是我们。大伙儿都在等着庆贺,你非得和敖家作对?”
“让开,我没时间和你们废话!”凤曦心烦意乱,毫不犹豫的动手。快要来不及了,他得立刻赶到敖衡那儿。
遍地皆是碍手碍脚的妖,凤曦怒火中烧,正欲化作原形强行冲入龙宫。岂料,束缚的压力凭空骤现,镇得他无法动弹。
原来凤家族老也来了这儿,只是至今不曾告诉他。
凤曦不甘的望向半空的应龙,看着应龙一次又一次被雷电劈中,看着应龙成功在即。
从小到大,他没有过这么狼狈,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憋屈的被自家的族老镇在半路。这些比威胁生命的天地牢笼,更让他难以呼吸。
不同于其他妖族的殷切期待,凤曦的心底只有深深的绝望。
他无力地闭上眼。
敖衡,不能觉醒……
不要觉醒应龙祖血脉,会没命的……
藿小叶站在窗边,看着顺利觉醒的应龙虚影不由叹气,直觉告诉他,敖衡留在这里有生命危险。
他正准备和帝则商量,能不能再做一些什么。应龙猛的一扇翅膀,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然后不见了。
不,不是不见,应龙进了山林幻景,藿小叶凭借与山林幻景的联系,清晰看到山林里多了一条正在疗伤的应龙。
第51章 黑衣帝则
藿小叶瞅着入住山林的应龙, 倍感不可思议。
不只是自己发觉了不对劲,帝则早就意识到危机,提前为敖衡准备了相对安全的落脚地。
应龙现身带给了众多妖族多少振奋, 应龙猝然消失, 就造成了多大震荡。
藿小叶紧盯着村里村外的动静。外来妖们收起了脸上真假难辨的祝贺笑容, 从喜气洋洋到疑惑不解, 甚至怒火中烧,他们气敖衡不顾大局, 拥有了祖血脉就溜,故意隐藏觉醒的诀窍。
只不过,这些怒吼与凤曦无关,凤曦的反应始终与众不同。
敖衡觉醒,别的妖怪喜笑颜开凑热闹, 凤曦急切阻拦。敖衡失踪,别的妖怪焦急寻找下落,凤曦反而一扫心急如焚,开心的笑了。
他放声大笑, 笑到眼角发红,眸里闪烁的泪光有喜悦有悲伤,还有更多复杂的情绪。
“凤曦,你笑什么!”
凤曦的反常引得各家族注目, 态度不善:“该不是凤家动的手脚,趁我们不注意掳走敖衡,独占觉醒祖血脉的秘密?”
“休要胡说,此事与我凤家无关!”凤家族老气急, 挥动手中的拐杖,猛地将凤曦镇压得趴在地面, 头破血流。
族老怒道:“凤曦,你给我适可而止!这么多年,家族的教导你都学去了哪儿?目光短浅,心思狭隘,觉醒祖血脉这种大事,你竟分不清轻重缓急,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凤曦顾不得自己的样子多么狼狈,他笑道:“家族的教导?家族自是教得好,这幅丢人现眼的模样不正是家族的功劳?”
“傲慢无礼又愚蠢,你们不就是想要这样的我?我这幅样子,最高兴的不就是你们?”
“住嘴,别丢家族的脸。”族老的拐杖再次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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