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雪的异剑灵叫玄十三,之前只是一把普通的玄色铁剑,”危楼不知想到了什么,给沈扶玉道,“因着是那一批中第十三把锻造出来的,所以叫玄十三。泊雪生得好看,但是个低等魔族,上一任魔尊跟他有过短暂的春情后,赐了他这么个名字。”
“后来泊雪得到了玄十三,才一路到了魔相的位置。”
沈扶玉看向危楼。
怪不得危楼这些天都很少说话,原是在思考这些问题。
浮华美滋滋地跑了过来,给沈扶玉看自己的画卷:“看!我的洛神。”
他画了一张沈扶玉垂泪的模样。不得不说,浮华的画技确实可以的,他将沈扶玉画得栩栩如生。好看的眼睛经由眼泪的浸泡变得异常水润,脸上划过一道水痕,下巴处的眼泪还闪着破碎的光。
沈扶玉简单扫了一眼,没理他。
“泊雪和玄十三之间肯定有什么交易,”温沨予走了过来,“剑灵对剑主的忠诚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玄十三为何要弑主后跟随泊雪?”究竟是什么样的诱惑,能把剑灵蛊得叛主?
沈扶玉看向招财。
招财懊恼道:“我也不知道。”早知道打听一下了,这么个情报,得值多少钱啊!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回家里看看吧,”凤凰冷不丁地开口,“说不定绛月剑在那边。”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绛月剑的碎片。
“我先去的那边,没找到。”沈扶玉看向凤凰。
凤凰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道:“再找找吧。说不定哪里漏了。”
哪里漏了?
沈扶玉像是被他点了一下,隐约有什么头绪,却想不分明。
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再回去沈家一趟。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下来,黑漆漆的夜里只有杂乱的脚步声,安静得吓人。
意外地,沈家门口,摆放了一只巨大的箱子。
就这么突兀地摆在那里,晚风一动,便有些许血腥味传来。
沈扶玉几人互相警惕地看了看对方。
“师兄。”温沨予上前,似乎是想要保护他。
沈扶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来吧。”
直愣愣地摆在他家门口,估计就是给他看。
看着不像是什么友善的事物,但沈扶玉有个猜测,这个猜测叫他不得不走上前去亲自查看。
沈扶玉蹲在木箱旁,深吸了一口气,心底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他伸出手去,将木箱的盖子缓缓打开。
月光一寸一寸落进箱子里,箱子里的事物也一点一点地暴露在了沈扶玉的眼里。
满脸的血,未来得及闭上的眼眸,被砍下整整齐齐放在胸口的四肢。
沈扶玉怔怔地看着箱子里的人。
他的猜测成了真。
他僵在原地,手先发起了抖,旋即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全身,直到最后连牙齿也在打颤。
程余。
这是他的程余。
三天前还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程余。
沈扶玉想碰碰他,可是又不知该先碰何处。池程余满身的伤,最致命的是胸口的剑伤。
沈扶玉将他的全身一点一点地看过,他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以至于只是紧紧地看着池程余死不瞑目的眼睛,眼眶通红,滚烫的泪水一颗一颗砸了下去。
“程余……”沈扶玉费了好大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只手紧紧攥着箱子,另一只手抖得不成样子,伸出去给池程余阖上眼睛。
他盖上了池程余的眼睛,却没有站起身。额头缓缓抵在了木箱边缘,巨大的悲伤将他的心紧紧攥住,眼泪模糊了木箱边缘的血。
“六师弟!”云锦书先喊出了声,眼泪率先流了下来。
雪烟也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祝君安背过了身子,不忍去看他。
“六师兄……”沈千水泣不成声。
姜应拧了拧眉,眼眶微红。
危楼默默走到了沈扶玉的身边,搭住了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沈仙君,”空中突兀地传来熟悉的声音,“别来无恙啊。”
是泊雪。
“泊雪!”凤凰率先反应过来,蓄势待发地看着他。
清霄派的人也纷纷亮出了灵气,大有一番决一死战的架势。
沈扶玉抹了把眼泪,起身抬眸看向泊雪。
危楼将沈扶玉挡在身后,沉声道:“泊雪。”
泊雪权当看不见那些朝着自己的武器,他玩味地笑了一声,下一秒,出现在了沈扶玉的另一边,轻轻揽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哭成这样啦,沈仙君?”泊雪的指尖轻轻划过沈扶玉的面容,帮他擦去一滴眼泪。
“你失约了,害得本尊好找。”泊雪笑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沈扶玉挣开泊雪,清月剑直直刺向泊雪,冷声问道。
泊雪伸手握住清月剑的剑刃,很快地,鲜血顺着他的掌缝流了下来。他浑然不觉,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沈扶玉:“不要这么凶嘛,沈仙君。我们先前见面还好好的呢!”
沈扶玉试图召回清月剑,但仿佛有道无形的屏障般将清月剑死死拦住,清月剑纹丝不动。
沈扶玉的一颗心都沉了下去。他虽猜到泊雪必然实力恐怖,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本尊其实还蛮喜欢你的,”泊雪一手拿着清月剑,一手绕过沈扶玉的肩膀,轻轻地从他的侧脸划到他的喉结,用指腹细细感受着属于生命的微动,“生得好看,天之骄子,还是个小正经。”
“或许这样说比较合适——沈仙君,你看出我们魔族都很喜爱你了吗?”
沈扶玉看了看周围,才发觉其他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压迫般脸色惨白,动弹不得,更说不出话。尤其是危楼。
是泊雪在用他的魔力阻止其他人。
看泊雪的架势,似乎还是很轻松。
居然强到这般地步了吗……沈扶玉咬了咬嘴唇内侧的肉。才发觉情况比自己想得还要糟糕。
“在想什么呀,小仙君?”泊雪似是不经意道,“要不然你别跟危楼了,跟本尊吧。”
他说完,虚空甩出一道魔力来,逼迫危楼抬起头。
他伸手将揽住了沈扶玉的腰,另一只手捏了捏沈扶玉的脸,以一种极其轻佻的姿态把沈扶玉抱在了怀里。他看向危楼的眼里有几分戏谑与挑衅,跟沈扶玉说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君王在哄宠妃似的:“我们杀了危楼,好不好?”
“就像这样——”泊雪笑了一声,他什么也没有动,浮华、招财和芋鱼三人却凭空炸开,三道魔气吸入了泊雪的体内。
危楼说不出话,但眸光却是一点一点冷了下来,恨不得啖其血肉。
沈扶玉的心彻底沉了下去,紧紧抿着唇,没有理他。
“好罢,”泊雪似乎是很可惜地叹了口气,“本尊还想着,若是你乖顺一些,本尊就留你一条命呢。罢了,反正比起独活,你肯定更喜欢同他们死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沈扶玉便觉得自己浑身一重,铺天盖地的魔气压制着他,他宛如一个不会水之人溺失足落水般,浑身使不上劲,肺部疼痛。
他额头渗出些许冷汗,血色一点一点褪去,却毫无办法。
倏地,泊雪猛地松开了他。沈扶玉腿软了几分,身子晃了晃,勉强站住。
“对啦,差点忘记把礼物送给你了。”泊雪笑了笑,拿出一张卷轴来。
“真言卷轴,开启后,凡是真话都会尽数被记在上面。说不上罕见的玩意,沈仙君肯定见过吧。”
沈扶玉平稳着呼吸,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沈仙君,本尊好心帮你,你却露出这般眼神,真叫人伤心。”泊雪虚伪地说了这么一句。
旋即,他缓缓打开了卷轴,眼中闪烁着恶意与玩弄的光:“沈仙君,你手上的手链是危楼的心尖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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