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之中除了祝君安外毫无动手能力,这么一修修到了半夜也没修好。
“不行了,”池程余累得要晕过去,“实在修不动了,去镇里找些工匠来吧。”
他修不动了,其他人亦是。
危楼摆了摆手,道:“不行本相给你喊点魔族来修。”
他一怔,才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
“孤也可以喊妖来修。”凤凰紧接着开口。
沈扶玉看了他俩一眼,他俩原本想翻瞪对方的眼神都瞬间柔和了几分,异口同声道:“没想吵!”
恶心得想吐。
危楼和凤凰面部一齐扭曲了一下。
沈扶玉:“……”
他无奈地看了他俩一下,转而道:“那便明日找些工匠来修。天很晚了,大家去休息罢。”
“好!”
众人乐不可支,纷纷跑回了仙船上。
沈扶玉准备把草乌推去屋里,便见危楼和凤凰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沈扶玉:“?”
他问道:“做什么?”
危楼言简意赅:“本相可不可以……”
沈扶玉冷淡地打断他:“不可。”
危楼:“……”
真凶。他都没说是什么呢。
不就是同一房间睡么!又不是一床睡,他也可以打地铺啊!
凤凰轻咳了一声,问:“沈扶玉,你还做不做噩梦?”
沈扶玉道:“不做了。”
凤凰:“……哦。”
沈扶玉看了他俩一眼,转而推着草乌回了屋,没再管他俩。
屋里很安静,没点蜡烛,草乌的床正挨着一扇窗户,月光透进来,铺下一处柔和的光。
沈扶玉把他扶到了床上,草乌这才迟迟开口:“麻烦师兄了。”
沈扶玉笑了笑,没着急离去,他站在床前温声问草乌:“师弟,你愿意去京城吗?若是不愿,我看旁边有个镇子,明日去请工匠的时候我帮你找家客栈,留程余在这儿保护你。”
草乌说话很慢。
沈扶玉也不着急,他没走,也没催促,就这般安静地看着草乌,耐心等他说出来意见。
良久,草乌才缓缓开了口:“不要紧的,师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不介意。我随你们去罢。”
“京城情况不明,皇帝若是用了什么药延年益寿,我也好出一份力。”
沈扶玉应了一声:“那好。”
他替草乌掖了掖被子,又耐心地等草乌回了他一句“谢谢”后,方才掩门离开。
沈扶玉回了自己的屋,关门的一瞬间,他目光一凛,当即感应到自己身后有人。
沈扶玉转身,毫不客气地送出一掌。
对方老老实实地接了下来,闷哼了一声。
“危楼?”沈扶玉有些意外。
危楼拿出来个夜明灯照亮,沈扶玉方才发觉对方疼得呲牙咧嘴的,怀里还护着一碗糖水。
“下手真狠。”危楼抽着气道。
沈扶玉一边往屋内走一边问:“你来做什么?”
“给你送这个。”危楼把糖水放到桌上,笑盈盈地开口。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一眼。
“本尊惹你不开心了,来给你赔罪,”危楼舀了一勺糖水递到他的唇边,“绿豆沙,熬得挺密的,你喜欢吃。”
沈扶玉挑了挑眉,危楼怎么知道他喜欢的?
“本尊无所不能。”许是看出了沈扶玉的疑问,危楼得意洋洋地开口。
沈扶玉接过他手里的碗和勺子,自己舀了一勺尝了尝,绿豆沙熬煮得十分绵密,入口即化,糖放得正正好好,不会很甜。
沈扶玉确实挺喜欢。
“给我送这个做什么?”沈扶玉问。
“本尊说了呀,”危楼托着下巴看他,嘴角勾起,眼里亮晶晶的,“惹你不开心了,来哄你。”
沈扶玉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他无奈道:“早就不生气了。”
平日里不是挺会看眼色的吗。
“你消气是你消气,”危楼说得有理有据,“本尊该哄的还是要哄嘛。你自己消气是消得你对本尊的情感,这样不好,这样日后你想起这事,都是本尊的不好。”
沈扶玉道:“嘴挺甜。”
哄起人来一套又一套的。
危楼笑眯眯地:“那你喜欢吗?”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舀了一口绿豆沙:“不喜欢。”
“哼,”危楼轻哼一声,一点也没有被打击到,坚持自己的想法,“你日后分明很喜欢。”
他说完这句话,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拉着椅子靠近了沈扶玉几分,眼睛更亮了:“沈扶玉,本尊今日明白了一件事。”
沈扶玉看了他一眼,可能是危楼看着他的目光太专注,可能是夜太安静,月光太缠/绵,也可能是这碗糖水确实很好吃,他莫名想起危楼那双亮红色的眼眸来,叫月光一照,他终于知道如何形容危楼那双眼睛了——像绛月剑的剑光。
危楼眼睛的颜色,是他见过最像绛月剑剑光的颜色。
沈扶玉伸手,有点想碰一下危楼的眼睛。
又在半路想到这样不合礼数,便想收回来。
他迟了一步,手上一暖,他的手被危楼先一步攥到了手里。
危楼说:“本尊今日才知,原来你们人类的爱情、友情、亲情还有其他别的情感,都不一样。”
沈扶玉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危楼居然是要说这么简单的事情。
危楼想给他笑一下,只是那个笑容太苦,沈扶玉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危楼的眼眸的红光一闪一闪地,又有几分要走火入魔的模样。
便是低等魔族,也不该会有如此频繁的走火入魔之势的,沈扶玉看着危楼,心底难免起疑。更何况,危楼走火入魔之时和寻常相比差距太大,更和寻常魔族走火入魔十分不同,危楼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展现出来,反而是……
悲恸欲绝。
危楼握着沈扶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心尖血在两人交叠的手中若隐若现。
他偏了偏头,把一侧的脸埋到沈扶玉的掌心中,有心尖血的压制,危楼的眼眸恢复了正常,他闷声道:“本尊之前真的不知道。魔族不分这些……本尊一直以为世间的喜欢只有一种。”
沈扶玉本来想抽回手,倏地发觉自己的掌心似是濡湿了一片。
危楼说:“沈扶玉,本尊真的不知道。对不起。”
沈扶玉想抽出来的手顿时一顿,危楼似乎很难受,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掌心往下滑,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对不起”之类的词。
沈扶玉沉默了许久,难得主动靠近了他几分,他问:“危楼,为何哭泣?”
危楼没回答他。
“但是,”许久,危楼哑着声音道,“本尊是魔族。本尊只爱你。”
“魔族没有那么复杂的感情,只有爱与不爱。”
“本尊只爱你。除了你,本尊什么也不在乎。”
沈扶玉静静听着他的心意,难得没有感到羞愤打断他,相反地,沈扶玉很平静,他用手擦了擦危楼的眼泪,危楼得寸进尺,把沈扶玉抱怀里,叫沈扶玉坐在他的腿上,他再环着沈扶玉的腰埋到沈扶玉的怀里。
沈扶玉任了,只是问:“为何如此执着于我?”
沈扶玉有过很多爱慕者与追求者,从来没有一个像危楼这般的。
危楼说:“哪来那么多为何。就是执着于你,爱你,想娶你,想跟你永远在一起。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沈扶玉一噎。
“可我,并不爱你。”沈扶玉平静地回复道。
危楼抹了把脸,万分肯定道:“时候未到罢了。”
沈扶玉:“?”
危楼横抱起他,像是从悲伤之中抽身了出来,笑眯眯地:“按照本尊的梦,还要五年呢。”
上一篇:夜半撞见非人类
下一篇:直播后被迫成为玄学大佬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