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越秦?他怎么敢进来?
郑容从窗户窥到,不由咽下口水。
打着纸伞的王越秦,脸色也和纸一样惨白,稍微靠近后便笑说:“好可怜啊。”
郑容急着猛拽了下绳子:“快帮我解开!”
王越秦摇头:“明天就是祭礼,你还是老实点。”
郑容刚知道这消息,顿时震惊,而后更是心急如焚:“绝不能让骆离继承巫贤之位,你们答应过我的!”
这话引得王越秦嗤笑:“谁让你办事不小心?”
而后他见郑容一脸快要失控的表情,又道:“转机不是没有,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
郑容至今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不是玩家,默默蹙眉。
王越秦拿出一小盒药粉:“就是得看你敢不敢。”
话毕,他便把东西用力按到郑容手中那从眼底溢出的恶毒笑意,真令人不寒而异。
*
大雨仍在倾泻,天边猛地闪过雪亮的电光,而后便是满目极黑,负责守卫的夏柯眯起了仅有的好眼睛。
恍惚间,街角出现了纤瘦的身影,他警惕起来,而后很快便认清了来者。
“不认真准备祭礼,来这干什么?”
夏柯这般问道。
骆离清秀的脸半遮半掩,那些繁复的纹身为他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同时也显得异常疏离他轻声道:“奶奶现在拿刘盛没办法,何苦呢?”
夏柯神色冷峻:“不好好敲打一下,难保他明天不惹麻烦,耽误你继任之礼。”
骆离浮现出恶劣的笑意:“刘盛当然不愿意我继任,他忽悠着郑家小妹偷了骆家多少东西?这个人需要的是任自己摆布的对象。”
夏柯沉默不语。
骆离哈了声:“奶奶扶植刘盛,纯属是农夫与蛇。”
对小主人的心性,夏柯着实再了解不过:“你冒雨出现,不是为了讲这些吧,想要我做什么?”
骆离递给他个被黑布包裹的东西:“除掉他。”
夏柯接过,发现竟是把手|枪。
这玩意在榕骨镇极其少见,且多被镇政府把持着。
如今想来,应是刘盛产生异心的一步狠棋。
骆离继续蛊惑:“我能不能顺利继任,就看你了。”
夏柯握紧枪,显然非常纠结。
骆离问:“你不会想看我明天在祭礼上卷入麻烦吧?奶奶已经老了,做事不够果决,我们不一样。”
夏柯对这个少年的情感早已超越忠诚,最终他还是点下了头。
【完成主线任务:怂恿夏柯行刺】
听到电子音的提示,骆离满意地露出笑脸。
他已想好了,绕开继任这事去谈逆转剧情很不现实,倒不如先把权力握在手里,再一个接一个地搞死那群丧心病狂的家伙。而至于以恶制恶是否真算是逆转,骆离似乎未有半点怀疑。
*
这次的祭礼,对于榕骨镇而言,是个极端重要的转折点,所以前夜的不太平自是顺理成章。
波涛暗涌之际,沈吉也没虚度时间。他照旧等着母亲熄灯入睡后,便悄然离院,顺着小路来至骆家附近暗中偷窥。
大巫贤似乎并不在此,骆离也是很晚才独行而归。待万籁俱寂,那王越秦才鬼鬼祟祟从后门方向现身。
他们在搞什么?要不要标记王越秦?
沈吉在脑海中问:“标记全部玩家有什么好处吗?”
梦傀似是又在摸鱼,响过几声电流后回道:“可以让你多使用一次全域视界,算不算好处?”
沈吉:“聊胜于无,标记他!”
梦傀立刻照做。
“梦傀触发玩家标记请求……”
“标记成功!”
“王越秦,38岁,神秘掮客,常为镇上张罗生意。”
“当前同化指数:55%”
“已标记全部玩家!”
“获赠一次全域视界触发机会。”
“副本关闭前可随时使用。”
看这大作家同化率,入戏也不浅啊……
心内吐槽的同时,沈吉便扶正挡雨的斗笠,小心翼翼地尾随上了王越秦的身影。这人城府很深,哪怕不去干涉同化问题,也得避免他拉扯剧情。
*
轰鸣的雷声越发恐怖,雨随之越下越大,王越秦步履紧张,竟穿越橘子林,一路奔向了猎人小屋的方向。
他虽不安好心,但骨瘦如柴,能把江鹤如何?沈吉徒生疑虑,伏在乱树里默默瞧着。
只见王越秦来到围墙之外,踮起脚往里扔了个东西,紧接着便忙不迭地跑路了。这举动着实令人迷惑。
[检测到NPC合规行为分支]
[一,前去一探]
[二,视而不见]
沈吉很清楚自己的立场和同伴为何,等着他手忙脚乱地离开后,刚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听到身后轻微异动,回首,又是满不在乎淋着雨的江之野。
*
“江鹤那脾气是很容易被鼓动的,王越秦多半是送了什么消息想利用他吧?”
江之野听完沈吉所言,便做如此判断。
此话的确有理,沈吉颔首。
江之野微笑:“没事,交给我解决。倒是你……真不准备留个后手?”
沈吉不至于不懂未雨绸缪:“如果祭礼发生什么意外,或者原计划搁浅……最坏的结果,就是亲赴险境,进山。不过……”
江之野等着听他的鬼主意。
沈吉认真道:“白天时镇长提了一句,他会用电报把凶杀案的消息传给镇里,这说明政府有电报机。”
江之野肯定地点点头,神态像极了鼓励孩子的老师。
沈吉不满地抿了下嘴角,又道:“虽然齐欣然没有留下省厅的频道,但是,有个细节一直被忽略了。”
江之野接话:“他不是第一个死掉的警察。”
“没错!之前已有三名遇害!”沈吉感觉跟他沟通实在轻松,立刻道出自己的想法,“杀他们的不是镇长、就是巫贤,如有遗物,必在他们手里。”
江之野回忆起今夜的所见所闻:“是镇长。”
沈吉精神起来:“那我们就去镇长家和办公室好好搜一下,如果真能找到,就把消息传递出去!”
江之野并不反对这计划,只瞧向他的腿:“我们?”
沈吉:“……”
江之野伸出手,多半是想捏下沈吉的脸,但又因皮肤过度湿凉而放弃,他决定道:“我先回家处理下蠢弟弟,再按你的想法去找线索,你先撤吧。”
沈吉不是个喜欢把烂摊子丢出去的人,顿时满脸郁闷。
江之野难得严肃:“镇长的打手都配枪,带上你,我更难随机应变。”
这话虽伤人,倒是不假,沈吉无奈点头。
江之野说:“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怀疑我。”
而后他就像个不容拒绝的家长似的,扶正沈吉的斗笠,把他往沈家的方向推了推:“听话。”
此时江鹤已在屋内点起了灯,多半正要往圈套里跳。沈吉没再啰嗦,点过头后,便快步离开了此地。
*
屋外凄风苦雨,屋内亦是潮湿阴冷。
淋了好几个小时雨的江之野翻窗而入,整个人如水鬼一般带进来股森寒之气。
正坐在桌前的江鹤忙站起来:“哥,怎么了?”
江之野微笑伸手:“交出来。”
江鹤装傻:“什么?”
江之野言简意赅:“王越秦扔进来的东西,别等我跟你动粗。”
江鹤诧异:“原来是王越秦送的?”
江之野:“……”
江鹤:“……”
江之野无语地勾了勾修长的手指。
虽然彼此同龄,但处事方面江鹤向来矮哥哥一头,很是畏惧对方,他犹豫片刻,终把个油布包着的纸条从袖口拿出。江之野接过一瞧,竟是宋德佑明天祭礼前后的参拜日程和行动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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