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要、要结婚才可以!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别人喜欢我都使劲讨好我呢,你别老欺负我!”
沈吉喝醉后的宣言莫名在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医院毕竟是公共场所,实在不合适乱搞,江之野只能做更理智的那一个,捧住他的巴掌脸哄道:“好了,你还小呢,你受不了,我也舍不得。”
沈吉明明身体都酥了,却嘴硬着小声抱怨:“别说的自己很有经验一样。”
江之野失笑:“这种事,需要熟能生巧吗?”
沈吉瞪他,下一秒又主动吻了上去,热情地的抚摸过江之野的长发,进而搂住了他的脖颈,含糊不清地说:“我就亲亲而已,又没要干吗,你别假正经啦……”
有没有可能是我想干点什么?
江之野眼神无奈,感觉自己像被只甜甜腻腻的小动物缠上了,怎么也挣脱不开。
病房窗外夕阳的余晖,在他们身上镀上了柔和的暖色。一切真美好到就像心印杜撰出来的幻境一般,令人难以设防。
*
依行政区域划分来说,福山算是东花的一部分,但它相对独立,距离市区也有段不短的车程。
终于恢复行动自由的沈吉心情稍好,同时又因公事赴约而有点紧张:“这次聚会的参与者全都知道心印的存在吗?那和拍卖会有什么不同?”
白尘子正在后排化妆梳头,闻言笑问:“哟,没想到你还去过拍卖会呢?”
沈吉看了眼也正在开车的江之野:“嗯,馆长带我见识过一次,神神秘秘的。”
“拍卖会是每个月定时举行的,供大家交流心印和情报的商业活动。”白尘子解释道,“但今天的聚会更像是心印界的年会,大家纯纯交个朋友而已,哪怕有商谈交易,也是彼此的私事,无人会多加过问。”
她说到这里,又乐出声:“不过有江馆长忽然出现的话,那些家伙肯定要惊到了。”
梦傀不满意插嘴:“你听听,明明你才是博物馆的继承人,却被姓江的鸠占鹊巢。”
沈吉:“如果江之野选择离开,把博物馆留给我,你真的觉得可靠吗?”
梦傀选择沉默。
白尘子嘱咐:“不过,这次聚会鱼龙混杂,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为上。而且主办方很有来头,千万不要在聚会上闹事,否则谁也保不了。”
沈吉好奇:“比喜福会和吴家还厉害?”
“你说的都是民间势力,拍卖会和年会可是由心印监管会举行的,那背后的力量完全超乎我们想象。”白尘子对着镜子检查妆容,“据我所知,所有不老实的人,最后都没好果子吃。”
沈吉联想到秦凯说过的傀儡监狱和特别法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谨慎点头:“好的,我肯定不会惹麻烦。”
白尘子啧了声:“阿姨怎么会不放心你这个乖宝宝呢?我是说给江馆长听的。”
江之野通过后视镜瞥向这女人,露眼神意味不明。
*
所谓的心印界届年会,是在艘中式游船上举行的。灯火辉煌的船体飘在福山的江边,古朴迷人,散发出东花当地文化特有的旖旎风情。
沈吉登上甲板:“好华丽,让我想到金银舫了。”
江之野冷静地扫视过周围,又率先进入宴会厅,然后低声说:“像不像金银舫我不知道,不过金银舫上的不速之客,倒是又出现了。”
沈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吴弥尔正笑容得意地和几位宾客吹嘘着些什么,不由警惕地后退了半步:“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日本?”
吴弥尔察觉到了沈吉的目光,马上大步靠近过来说道:“豁,这不是冤家路窄了吗?”
看馆长的表情,很难说他不会在下一秒把吴弥尔这个傀儡直接丢到江里,难怪白尘子来时特意嘱咐他别惹事,看来早就知道吴家人在此了。
沈吉忙划清界限:“我跟你无话可说,走开。”
吴弥尔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他:“成为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了,底气就是不一样啊。”
他这话里有话,多半是极了解沈吉状况,可见那件事多半和吴家脱不开关系。
想到沈吉差点被这种居心叵测的家伙害死了,江之野自然眼神冷峻,只因顾及着人类社会的基本秩序,才没枉自有所行动。
没想率先爆发的,却是原本笑意得体的白尘子。她皱眉道:“小朋友,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出门说话要三思而言吗?哦,也对,你本来就是个没家教的东西。”
……这什么毒舌脾气?宋丽娟对白尘子的预判实在是太准确了!沈吉头上滴汗,忙拉住白尘子的胳膊:“我们走吧。”
吴弥尔显然被触到逆鳞,立刻扭曲了表情怒说:“你是谁?活腻了吗?我看你说话才像个孤儿!”
被溅射到的沈吉:“……”
“弥尔,对长辈要客气一点。”
忽有句阴冷的男声自不远处响起,如若蛇会讲人语,大约也是这种声音了。
第91章 蚕魂塔
忽然而起的声音沈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由侧过脸去,发现有位高挑俊美的男人正静静瞧着自己。
他身着考究的纯黑西装,皮肤白如深雪, 一张脸精致得男女莫辨, 可惜如此优越的外表,却因那一双冰冷恶毒的眼睛, 而让人自觉不寒而栗。
其实比起江之野,这家伙更不像个人类, 若是深更半夜狭路相逢,肯定会把沈吉吓到。
白尘子倒是天不怕地不怕, 立刻反应过来:“吴家大少爷竟然来华夏了?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还在输出!她这张嘴实在让沈吉叹为观止,但也从这话里马上明白过来:这个神秘的男人就是吴弥尔传说中的哥哥、吴家最有希望的继承者吴格予。
所以青铜鼎预言的另外一个来东花找自己的人, 原来就是他!
虽然被挑衅了,但吴格予并没有像弟弟那样喜怒形于色, 而是彬彬有礼地伸手:“白博士, 久仰大名, 看来你对我误会很深呢。要是有时间的话, 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其实我对白博士手里的资源很感兴趣。”
白尘子直说:“阿吉受伤之前聊什么都行, 但现在没可能了。你们做事实在不留余地。”
“这真是冤枉啊,沈先生受伤的事,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说着他又重新“友好”地望向了沈吉,“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活生生的沈家人, 听说你血管里流的液体, 都和我们不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周遭的一切喧闹都消失了, 沈吉再度产生种被剧毒之蛇盯上的恶寒,不由暗自握紧了拳头。
“没想到这么可爱,相见恨晚啊。”吴格予眼神犀利,微笑也浮于表面,“别这么紧张,我这个人是很怜香惜玉的,绝不会伤害你,跟我那个脑残弟弟可不一样。”
沈吉并没看起来那么温和,终于失笑:“你把自己预设的也太了不起了,吴家人都这么善于幻想吗?”
吴格予挑眉不语。
被哥哥点名的吴弥尔翻了个大白眼,什么都没说,就忙不迭地躲开了这小小的是非之地。看来那小子很怕哥哥,恶人还是要有恶人去磨。
江之野显然无意与吴家在言语上产生任何纠纷,他忽揽住沈吉的肩膀道:“走吧。”
吴格予没敢继续搭话,白尘子哼了一声,忙跟上馆长的步伐。
*
夜华初上,宴会不知不觉间开始了,西洋乐队演奏了些曲目后,又有琵琶古筝登场,还真有些热闹非凡。
白尘子用手机了联络一番,无奈道:“我那线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准时,堵车在路上了,我们等一等吧。”
沈吉点头:“好啊。”
然后又眼巴巴地请示江之野,指了指丰盛的自助餐问:“我还没吃晚饭呢,这里的东西能吃吗?”
刚才还跟吴格予针锋相对的,现在又像小孩一样。
馆长轻笑应声,沈吉立刻走向他早就看中的芝士烤虾,拿起自助餐盘愉快地挑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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