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被大佬识破后(89)
秦郁之:……
他揉了揉眉心:“我只想安安稳稳睡个觉,我不在乎快不快乐。”
怎么睡个觉还能睡出哲学问题来。
阙安侧卧着身子,认真盯着秦郁之,笃定道:
“和我睡觉能睡得很安稳,不是吗?”
他知道秦郁之失眠,而且很严重,从他床头柜上摆放的瓶瓶罐罐的安眠药就能看出来,这几天他发现经常摆放在床头的安眠药不见了,而且秦郁之晚上除了喝中药,这几天都没有吃过其他药。
秦郁之望着他,无法对着满眼的热切和自信说话,低低嗯了一声,一声但是还没说出口,就被阙安中途打断。
阙安一脸“那不就得了”的表情:
“那你是不是得感谢我?”
秦郁之都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果然,阙安下一句话就是“让我抱着睡会儿就成”。
阙安不由分说关了灯,然后干脆蹬掉自己的被子,和秦郁之共同盖了一铺被子,蹭到他耳边说话,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秦郁之。”
少年灼热的气息正好打在耳垂,秦郁之不适应这样的距离,往旁边挪了一点,揉了揉耳朵:
“我没聋,你离我远点。”
阙安噢了声,离得远了点,低下头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秦郁之。”
这次少年灼热的鼻息喷打在了他的锁骨处,秦郁之无法忽视颈间的痒意,垂下眼道:
“再远点。”
阙安:……
他往后撤了两步,用手撑着头道:
“秦郁之,你生的什么病啊?”
这是两人相处大半年一来,阙安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病情。
以往阙安照顾她,喂他吃药都很自然妥帖,但对于秦郁之的病情本身,秦郁之没在他面前主动提起过,阙安也没有主动问过。
秦郁之在黑暗中闭上眼,有些疲惫:
“名字挺难记,说了你也记不住。”
阙安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倒也确实不是很执著于自己听不懂的、毫无意义的病名:
“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秦郁之回答:
“三四岁。”
准确的说,是一生下来就有这个病,只是刚出生的婴儿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还没发育成熟,所以诊断起来有些困难。
当时只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家里人带着自己求医问药,也花费了不少心思,直到六岁时,才真正确诊,然后辗转到了国外,一治就是这么多年。
直到现在。
阙安噢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你二十多年,都是这么病过来的?”
秦郁之看了阙安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
不止是这二十年,还有很多年要挨。
空气中充满着沉默的气氛,双方仿佛都因为沉重的话题而有些不知所措,久到秦郁之都以为阙安睡着了,正当秦郁之准备翻过身睡觉时,只听见一声慵懒的声音传来:
“会好的。”
秦郁之怀疑自己听错了,扭头道:
“什么?”
灰雾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也带着笃定的笑意,慵懒的语气也有着少有的坚定:
“我说,一定会治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两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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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五十只
秦郁之笑了笑, 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转过身准备睡觉,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搭了上来, 握住他的腰际:
“我能抱着你睡吗?”
秦郁之扯开他的手:
“不能。”
阙安失望的哦了一声, 说了声好吧, 讪讪的收回手, 翻了个身让自己平躺着:
“行, 那我忍忍。”
习惯了阙安的死皮不要脸行径, 原以为阙安会在自己拒绝后挤上来抱住自己,但没想到居然就这么放开了, 并且此后再没有动作, 呼吸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
等了半小时后, 秦郁之抬了抬眼皮望着左边一动不动的人。
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正当秦郁之盖上被子准备安心闭上眼睡觉时,突然,整个人被摊煎饼一般翻了过来, 接着,整个人被少年灼热的气息所包围。
阙安懒懒的用柔软发丝蹭着他颈间,有些不开心道:
“算了, 我忍不住。”
秦郁之哭笑不得, 看着在自己怀中的少年, 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抚摸阙安发旋的冲动。
阙安入睡得很快, 常常是没几分钟,秦郁之就能感受到右侧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今天也如此,阙安微翘的眼睫轻轻上下起伏,看上去比平日多了几分沉稳。
鬼使神差的, 他没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了下小蝴蝶般的微翘睫毛。
软软的。
怀中的人动了一下,秦郁之触电般的收回了手。
阙安呢喃着翻了个身,低着头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睫毛又在他手心里像小刷子一样刮了一下,像是挠痒痒一般。
秦郁之赶紧抽回了手,下意识的摩挲了下手心,觉得一阵口渴,坐起身子,正打算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水,刚伸出手时,突然一阵刺痛感从眼尾升起。
他心中升起一阵恐慌。
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他条件反射般的睁大了双眼,刺痛感逐渐变得灼热,最后演变成他视线里的一片白色。
伸出去的手落了空,杯子被扫翻,水顺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他弯下身,捂住眼睛,低声痛苦的轻轻啊了一声。
越是想要看清,就越是什么都看不见,眼前的空白像是越来越亮,亮得刺痛他的眼。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温热的怀抱,紧接着,秦郁之感受到一阵强有力的力量把自己扯了过去,然后一双手捂上他的眼,轻柔道:
“乖,没事。”
声音轻的像是羽毛,轻轻掻着人的心。
秦郁之的双眼被双手强硬的合上,灼热感逐渐消退,眼前的空白像是潮水一般退去,眼前只剩下黑暗。
等到约莫半分钟之后,眼前的手被移开,秦郁之缓缓睁开眼。
面前的一切都还在,窗户,窗帘,底下的毛绒地毯,但地上的水迹和桌上倾翻的水杯,在无声的提醒秦郁之刚才曾出现过的短暂失明。
一阵漫无边际的情绪,像是野草般不受控的蔓延上秦郁之心头,夹带着那天在悬崖边的回忆,在秦郁之心头疯长。
秦郁之下意识去摸索阙安的手,像是河岸边濒临危险的人,下意识抓住栏杆一般:
“我……我刚才又看不见了。”
比看不见更可怕的,是那种无边无际的慌乱情绪。
阙安把他的头扳过来,认真看着他道: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阙安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吓着面前的人一般。
秦郁之眼睛闪烁,手心因为出了冷汗而微微发凉:
“万一下一次再这样呢?”
上次是车祸,这次是打翻了水,那下一次呢?
医生说是疲劳过度,说不是疾病,那以后呢,一直都这样检查不出什么来吗?别人看不见是失明,好歹还能有个病因,他却只能眼睁睁等着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突然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