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乖被大佬识破后(33)
接着脱下外套不由分说搭在秦郁之肩上。
不待秦郁之有什么反应,阙安捞起他两只胳膊,跟塞洋娃娃一样胡乱塞进两只衣袖,然后又给扣好了扣子,啪嗒一声吧领子竖起来裹住了脖子。
秦郁之不舒服的扭了扭脖子,正打算开口,只听得一句——
“别瞎动。”
阙安对着风衣腰上复杂的两条带子束手无策,纠结了半天拉到前面撕拉一声打了个死结,活生生把秦郁之裹成了个球。
有了风衣的阻挡,秦郁之脸上的血色回来了些,手脚也仿佛解了冻,稍微能舒缓了些。
他看向身上只剩一件短袖的阙安。
阙安伸出手去摸秦郁之的额头,若有所思:
“赵安说回去量完体温再洗澡,就被风吹这么几下……你应该不会发烧吧?”
明明是这么冷的天,阙安的手却还是滚烫带火,自然而然抵上秦郁之冰凉的额头。
秦郁之不自在的偏开头,想挣扎着脱下身上的外套:
“你把衣服穿上,我不用。”
外面太冷了,阙安身上就一件短袖,过不了两秒就就会被冻成冰块。
阙安一把扣住他手腕,制止道:“我冬天经常在湖里游泳,飘着冰块的那种湖,你游过吗?”
现在这天气算什么。
秦郁之拿阙安无法:“狗和人不一样,你现在——”
“老老实实穿着,狗和人不一样?我俩还不一样呢,走。”
阙安一把放开秦郁之的手,大跨步向前走去。
秦郁之深吸了口气,跟上穿着短袖在风中招摇过市的阙安。
到了家之后,阙安短袖上全是沙砾,呸呸呸吐出几粒石子,终究是人类的身体,或多或少弱了些,原本滚烫的手掌也染上了几丝凉意。
秦郁之刚坐下,就被塞了满怀的东西。
阙安一股脑把几个热水袋丢给他,又给他披了条毯子,怕漏风一样,粗鲁的把边边角角塞好,一边读着说明书,一边走到柜子前,摸索着医药箱:“体温计在最下层,蓝色医药箱旁……”
秦郁之整个人被丢在沙发上,裹成了个球,看着走来走去的阙安,觉得有点意思:
“你识字?”
他没记错的话,阙安连自己姓都不会写。
阙安正费力读到一半,被秦郁之打断又得从头读起:“指标显示零,零——”
“零什么?”
他把纸怼到秦郁之面前:“零什么?”
秦郁之挑眉:“不是0,是o——off。”
“欧父——?”
秦郁之整个人被掩埋在毯子里,伸出手索要体温表:
“把体温表递给我,我自己来就行。”
夹好体温计后,秦郁又重复问道:“你识字?”
阙安摆摆手:“这几天新学的。”
他听说现在人类招工全都要求什么本科学历研究生学历,一问才知道念到这些学历至少得读十年。
有这十年时间自己去做点儿什么不好,他相当不屑。
奈何不屑了几天,赵安就拿着两个文件夹,指着上面“注意事项”叮嘱他理解并最好全文背诵。
接下来的几天,管家就看见平时不见人影的阙安,每天八小时坐在书桌前,除此之外,连上个厕所都捧着本新华字典。
秦郁之算了下时间差:“你上面的字现在都能认全?”
这才过了几天而已。
阙安不满道:“刚才那个欧父就不认识,字典上没有,其他都差不多能认。”
秦郁之淡淡恩了声,手指敲打着沙发,目光落到阙安手上的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许久才开口:
“过几天,我拿几份文件给你,你帮我处理下。”
之前他扔给阙安一本小学数学,布置了几道一年级数学题,谁知阙安翻错了页,误打误撞做成了六年级的,还做出来了,当时秦郁之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未必是。
阙安作为一只狗,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完全没接触过文字数字的情况下,就花了两三天能做出这些,其实相当难了。
虽然说这些题都简单,不是什么函数极限这种难题,赵安给阙安的文件上的字也并非像魑魅魍魉这种生僻字,但两三天就能差不多消化理解,至少能证明阙安的学习能力并不差,对于新鲜事物的接收能力也确实有很大潜力。
对于这方面秦郁之并不了解,他从小基础打得很牢,性格也决定了他不是飞跃性天才选手,所以对于这种半路起家的路子,他不是很有把握。
秦郁之考量着让他多接触接触其他没涉及过的领域,探一下他的底。
看看究竟是天分,还是阴差阳错,也看看到底是他只是单纯天生擅长数字和文字这块,还是学习能力强,对于各个领域的参透都很高。
阙安不以为然答应下来,在不知这几个文件的复杂程度的情况下,不知畏惧的爽快答应下来:“行,你给我。”
反正他也习惯从零学起了,当时赵安给他文件的时候上面的字他一个都不认识,秦郁之扔数学书给他的时候他骗秦郁之说已经学了,但实际上连书页都没打开过,全是临时抱佛脚看的。
反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他最擅长处理临时问题了。
而且这药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起什么效用,目前还是待观察时期,在确定这药剂作用之前,他暂时还是闲着的。
一想到药的副作用,阙安头就痛。
等回去之后还是得去找狼族师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个副作用。
取出体温计后确认没有问题后,他不顾秦郁之挣扎,一把把人裹着毯子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秦郁之眉心一跳,正坐得好好的,被阙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整个人悬在阙安怀里,心跳顿时升到了二百二,语气生硬道:
“你放我下来。”
阙安紧紧裹紧了怀里的人,不容置喙道:
“你可别闹腾了,消停待着,你刚进屋的时候腿都在抖,不知道的以为你那腿是筛子呢。”
他也不知道这人体质怎么能弱到这个程度,原来他说秦郁之像一个瓷娃娃,现在他才确信,秦郁之就是瓷娃娃,甚至更瓷。
秦郁之眼神微黯,盯着自己露出的一小节的脚踝。
阙安说是筛子,但其实没有那么夸张,他小腿颤动幅度很细微。
因为用药太多的缘故,他肌肉有些不受控,一遇寒小腿就微微有些轻颤,但程度不大,很难发现。
一直以来,除了赵医生作为医生给他做身体例行检查时,拿着检查单对比着数据询问他,主动告诉他这是因为服药原因外,其他人,包括秦父秦母,都没有休息到秦郁之小腿的微小变化。
秦郁之抬眸看向阙安。
阙安才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一起相处的日子不到一个月,居然能发现。
他原以为阙安真的是只大大咧咧的哈士奇,现在看来和他想象中有点出入。
秦郁之语气稍微柔软了点,像是坚冰化开了一点,虽然还是硬但至少挂了几滴水珠:
“我是生病,不是残疾,我自己能走。”
阙安推开门,放下秦郁之,探了探水温,像是在敷衍小孩:
“能走能走,短跑长跑你最强,快进来,水温差不多了。”
他走近秦郁之,扯开他身上的毯子,伸出手,往他衣服下摆伸过去。
他太久没接触过人类了,唯一接触过的人类在二十年前,一来是没什么经验,二来可能是伺候那小孩儿伺候习惯了,他下意识把面前这个病弱的成年人当成小孩儿一样看,觉得看这人哪儿哪儿都需要照顾。
虽然确实需要照顾就是了。
秦郁之挑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随着水波蔓延开来,他侧身避开阙安的手,语气带着警告:“你干嘛?”
阙安挑眉:“给你洗澡。”
秦郁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有手有脚,为什么要给他洗澡?
“你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洗澡,说不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