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云落鞍,云栖迟乖巧的笑如云雾般消散。
他指尖绕着一缕水蓝色的穗子,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沉思。
他看似在发呆,脑海里的原著剧情电影般一帧一帧地播放着,到一些细节的时候又像是被摁下了慢速键。
元宵当天,天色还没暗下来,三皇子府上的小厮就过来请云栖迟过去了。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衣,袖边镶了一圈浅蓝色的边,看上去有些素雅,但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衣料中随着光线而发光的银线。
云落鞍加冠的时候就从宫里搬了出去,但并没有得到封号。不少人猜测皇上是看好三皇子,所以才一直没有封王。
一辆四角悬挂着香囊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前,云栖迟刚走到马车前,垂着的车帘就被人挑了起来。
“三哥。”
雀跃的声音响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映入了云落鞍的眼眸之中。
云栖迟被扶着上了车,马车轮缓缓碾压着青石板路,哒哒的马蹄声也是那般清晰。
“这吊坠倒是和你相配。”
“真的吗?”云栖迟嘴角微微上扬,却极力压制着笑意。
云落鞍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目光落在了他腰间挂着的珠子吊坠和玉牌上。
“小心一些,别丢了。”
“放心吧,不会的。”
云栖迟透着粉意的指尖敲在玉牌上,发出一声轻响。
元宵灯会和京城里办的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参加的人不同罢了。
韩挽梦看到云栖迟的第一眼就皱了一下眉,但转脸就笑意盈盈地向他问好。
“堂哥。”
“太子哥哥已经来了,就在里面和母亲说话。”
云落鞍:“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着云栖迟的袖子往里面走。
长公主和泛音郡主的名头果然好用,一个普普通通的灯会来了不少人,侯门贵女、富家小姐,莺莺燕燕地聚在了花园。
各式各样的花灯照亮了整个花园,让人有些目接不暇,视线一转到别的地方,眼前就闪过点点光斑。
“三哥去吧。”云栖迟不好意思地抽出来了自己的袖子,抿唇一笑,“我在这里等你。”
云落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小心些,我去去就回。”
云栖迟乖巧地点点头,但对方前脚刚走,他就立刻步伐一转去了另一个地方。
原著中许少幽绕了一条偏僻的小路,虽然也在长公主府,但这个地方人烟稀少。
云栖迟在这里站了一炷香,连许少幽的影子都没见。
“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小径,心里揣着心事往回走。
许少幽没碰见,倒是看到了另一个主角——顾尽时。
对方看见他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礼貌一笑,互相寒暄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不远处就是喧闹的灯会,最后一盏花灯把花园分割成了阴暗两部分。
云栖迟抬脚刚要迈入灯火之中的时候,一个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啊。”
小孩子摔倒在地,像是不善言辞般独自站了起来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云栖迟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手往腰间一摸,果然,那个象征着国师身份的玉牌不见了踪影。
他不知道该说对方是聪明还是傻,唯一一个的玉牌就在他身上,就算偷走了又有什么用处?
总不能假扮他的人去国师府吧?
上下翩飞的眼睫一滞,嘴角扬起来了一抹笑意。
他看着小孩子跑开的方向,然后满脸紧张地追了上去。
长公主府很大,以至于空荡的地方很多。人都聚在了花园,少了一两个人根本没有能注意到。
这里人很少,根本不是长公主府应该有的情况,竟然只有廖廖几个巡逻的护卫。
云栖迟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步步迈进了对方的陷阱。
小兔子满脸无辜,一脚踏入了猎人的陷阱。
房门猛地关上,除了他的呼吸声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云栖迟摇摇头,脚下一迈,侧头躲过了从身后刺过来的匕首。
寒光乍现,看似柔柔弱弱的兔子也会咬人。
他一脚踹到了对方的膝盖,仰面躲过正面袭来的寒光,手腕一转就夺过来了那把匕首。
“许少幽!去死吧!”
这是认错人了?
云栖迟手腕一转,锋利的匕首擦着对方的衣衫而过。
那人冷笑一声,袖子里蓦地翻出两只短剑,上下呼应着冲他而来。
手腕上的水滴蠢蠢欲动,云栖迟白衣翻飞,如同优雅的白鹤一般。
诡秘的身法让人捉摸不透,匕首终于刺入了对方胸口,鲜血瞬间涌出。
只是几个呼吸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地传来。
云栖迟嗤笑一声,手腕一转,握着匕首往自己胸口来了一到,然后握着匕首顿时跌落在地。
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云栖迟抬眸,泪水打湿了海棠般的脸颊。
他眼尾猩红,胸口的白衣被血洇透,一副手足无措又恐惧的样子。
“三哥……”他软着声音,可怜极了,豆大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腰酸背痛,还迷路,历经各种社死安顿下来了。
第13章 十三滴水
为首的人是长公主云雾枝,她看着眼前的一幕,向来雍容华贵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她多多少少也曾听说过,但这也不是他们可以在自己府上做出这种事情的理由。
更何况,七皇子现在得到了国师青睐,更是皇室子弟,在她府上被人暗杀,到时候她的过错就大了!
云栖迟身上沾满了血迹,将白衣染的斑驳不堪。原本嫣红的唇此时也苍白不已。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七皇子请大夫!”
云雾枝怒气上眉梢,语速极快地呵斥着身边的丫鬟,然后亲自走到云栖迟身边扶起来了他。
“阿迟放心,姑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云栖迟低垂下眼眸,泪光闪烁:“多谢姑母了。”
他刚才那一刀并不深,主要是为了掩盖,大部分的血迹都是被他刺伤的人身上的。
云栖迟下手没有那么重,因此,被他刺了一刀之后,那个人还清醒着。
房间里很暗,透过门外的灯光,他看清了自己暗杀的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不……不……”他跌坐在地,瞳孔微缩,看起来很是不敢置信。
“不是这样的!”
他突然喊了起来,立刻跪在了地上向云栖迟磕头。
一声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对方额头已经破了,流下了猩红的鲜血,顺着面部轮廓向下,几乎要模糊了他的视线。
周围聚着的人太多,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云雾枝将无关紧要的人请了出去。
这些人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话说,顺着长公主的意愿继续去花园观灯了。
只剩下了几个人之后,喊的大夫也到了,侍女扶着云栖迟去了内室包扎伤口。
云雾枝揉着太阳穴,将目光放在了此时瑟瑟发抖的男人身上。
“说吧,为何来行刺七皇子。”
她面容冷肃,目光如刀一般。
男子张了张嘴,连忙解释:“我是受人指使的!并不是我的事情!”
他前言不搭后语,看样子是害怕了,没有一丝犹豫的把雇主给供了出来。
“是许林枫许大人!而且……而且他的目标并不是七皇子!而是许探花!”
许少幽并没有跟在那群人一起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此时听到了这番话后眸光一闪,脸上有些震惊。
“许大人。”云雾枝唇角下压,因为韩挽梦的原因,她自然是认识许少幽的,“你可知道这件事?”
许少幽向前一步迈了出来,神情落寞无奈:“许林枫是臣叔父,向来对臣怨言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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