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暗骂这两人,才喝两斤马尿就醉成这样,敢当众议论主人家了,也不怕被赶出去,日后还要被记上两笔。
宁景却是神色从容,只嘴角笑意隐去了几分。
他轻笑一声,语气认真温和,道:“就是因为有缺憾,所以才要及时去弥补,难道要一直留着这个缺憾,直到带入棺材之中么?”
他再饮一杯酒,才在众宾客或宽慰或赞扬的话语中离开,去了下一桌。
月上枝头之时,宾客散去,宁府的喧嚣热闹才彻底平息,侍从侍女们收拾着残局,新郎官则慢慢走到了洞房之前。
他深吸一口气,怀着一腔期待喜悦,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目光落去房中。
艳红的龙凤喜烛,暖黄的烛光,大红的床帏,缠金的流苏,以及坐于床正中的那个人。
宁景绕过屏风,一步步靠近床边,房中只有他以及床便的人,安静的呼吸可闻,蜡烛燃烧时的一声噼啪声都显得惊人。
他在桌前停住脚步,目光终于舍得从那人身上移开,看向桌上托盘里的喜秤。
大红的盖头遮住了视线,柳静秋轻轻咬住下唇,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袖中的双手不知不觉搅在了一起。
他看到一双金线云纹红底的锦靴出现在眼下,一根缠了红绳的秤杆伸入盖头下,轻轻一挑,重见了光明。
昏沉的红光变成了暖黄的烛光,他抬眸看去,一张丰神俊逸的容颜印入眼中,那双眼眸含着似春水一般的温柔笑意,正瞩目着自己,烛光印在那双眼里,熠熠生辉。
柳静秋呼吸一滞,有一瞬间,他身边的空气都仿佛被抽干,人有些目眩神迷。
宁景将交杯酒拿过来,递给了柳静秋,两人手臂交叉贴近,将酒一饮而尽,如一对鸳鸯交颈缠绵。
不知何时,两人的目光就交缠在一起,明明才三月份,却感觉这满室的烛光居然有些燥热,令人呼吸急促。
酒杯落地,渐渐滚远,宁景眼眸一凝,埋首欲吻下去,另一人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两只手臂揽下宁景的脖颈,温软湿润的唇贴了上来。
呼吸浑做一团,屋内的烛火燃的更旺了,烛油溅开,烛火相撞,摇曳颤抖。
门口的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排开挤入耳间的响动,耳尖却忍不住发红。
石大壮溜达到院内,坐在石阶上,不时看了看窗户上不时掠过的倒影,一边在心里数着时间。
宋如赋正好寻他过来,看了眼房内,凑过来,小声对石大壮道:“你在此作甚?”
石大壮眨眨眼,直言道:“我在给老爷数时间,这次老爷比上次久。”
旁边两个侍女的脸顿时红作一团,低下头去憋笑。
宋如赋一愣,不禁失笑,点了点石大壮的脑袋,拉着人离开,道:“呆子!”
石大壮有些不服。
他才不呆,他真心实意期盼老爷能“顶事”,这样主君就不会嫌老爷没用,那这个家就能一直和和美美了。
怎么这些人就不懂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终于圆房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289章 镇国神柱
和柳静秋几日浓情蜜意后, 宁景便要准备去往京城之事,完成国师口中最后一件事。
只是这一次,柳静秋并不能陪他一起去, 得孤家寡人上路了。
自从婧院添了“治灾学”,柳静秋就被提为婧院讲学夫子,主教治灾学。
他成了婧院夫子后,外间也风言风语说他是宁景夫郎之故,他也未去解释, 但只要听过他教课的学子都知道,那些都是自以为是的人的误传, 柳夫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柳静秋虽未对那些流言计较, 但也不是没有影响到他,他更加勤奋的观览宁府书房中各种天灾类的书籍,向宁景讨教, 在宁景与诸多官员商议事情之时会去屏风后面旁听。
宁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 便将他有的关于天灾的资料,每次和官员洽谈问题时的对话都记录下来, 挑选重要的点抄录给柳静秋,这也算给自己夫郎开个小灶。
渐渐的,外面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少, 人们也认识到, 柳静秋除了拥有宁景夫郎这个身份外, 他的学识德行完全足以让他担起婧院夫子这个名头。
这一次,柳静秋受邀前去南煌州婧院给他们的夫子和学子讲学, 也走不开身。
宁景也能理解柳静秋的为难, 他自己于私心里也不想刚刚“新婚”就和爱人分开, 但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人, 不是双生体,哪能一直黏在一起不分开。
他也更希望,不论是自己还是柳静秋都能活出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们爱彼此,也希望彼此成长成更好的人。
在将南三州诸多事情再次检查了一遍,确定短时间不会再有意外问题,又命澹御和留下来的公孙世子监管着各地官员,宁景才放下心来,踏上了前去京城的马车。
三月中旬,宁景从玉周城出发,四月中旬,抵达京都,于帝师府邸休整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他穿戴好帝师衣冠,直奔摘星阁而去。
经过通传后,宁景进入殿中,与国师见过礼,落座下来,听国师吩咐。
国师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听得一道空灵声音在殿中回荡,那道神秘的珠帘轻轻颤抖。
“宁帝师,南三州之事你安排的极好,如今运河还差最后一道,想来赶在五月完成不成问题,本座本欲请你华夏气运之灵给这条运河赐名,感念祂肯借华夏气运于我姜朝,只是华夏气运之灵言,让你取名便可。”
宁景微微一愣,却是疑惑道:“气运?”
国师的声音似是笑了一下,道:“然,实则一国之气运是千百年累积而来,有强有弱,与子民有关,民兴则气运盛,民哀则气运衰,而国之气运可镇压外邪、天地之灾,护佑国之兴盛,华夏气运蓬勃浩大,源源不断,那是华夏几千载传承不断的累积。”
宁景听明白了,却是微微一笑,他们华夏气运自然绵长,上下五千年历史,经历过千百次分分合合依旧不散,四大文明古国,唯余华夏尚存,且国力依旧强大,足可见华夏气运之盛。
只是他没想到,气运居然还可以“借”。
国师道:“当初寻到你之时,本座曾与华夏气运之灵有过一会,将我姜朝之事与祂说明,借你一用,过后也会还你足够好处,祂才应允。”
“至于借气运之事,却是华夏气运之灵对我姜朝伸出援手,不是华夏气运加注,这条运河修建不会如此顺利,用时如此之短,对华夏气运之灵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但对我姜朝上下万万子民却是天大恩情,是以本座才想请华夏气运之灵给这条运河赐名,只是祂却让本座将此事交于你,且嘱咐我对你多加照看。”
宁景怔住,心中却有一股暖流泊泊流出,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那远行的游子,在异国他乡奋斗,但他身后有亲人关照着他,华夏永远是他的依靠。
他想了许久,终于目光一凝,道:“夏河!便唤此河为夏河吧。”
他一语一出,天空突然鸣起了一声炸雷,没多久就稀稀疏疏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
国师安静了许久,似乎在感应外间的变化,忽而,他似是笑了,道:“天应其名,此河合该为此名,便定为夏河吧。”
宁景微抿着唇,那一瞬间,他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自己身上拂过,就像是吹到了一阵故乡的风。
夏河,夏河,夏,华夏之夏。
这件事定下,转而国师就和宁景说起另一件事,也是这回将宁景唤来,重中之重的事。
随着一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宁景看到一群身穿黑衣,身材高大,肌肉喷张的大汉合力抬着一根石柱走进了宫殿,停在了他面前。
宁景的目光落在石柱上,那石柱横放着,可见直径一丈,长有三丈余,进了宫殿后几乎把宫殿占去了四分之一,宁景都不由往旁边靠了靠。
而在这跟石柱之上,雕刻有山川鸟兽,日月星辰,龙腾凤舞,还有麒麟踏云,以及许多看不懂的如行云一般的文字。
国师的声音在宁景耳边响起,:“此乃镇国运神柱,是本座用百多年来收集的三色乾坤柱气机、姜朝历代皇帝一抔陵土以及九州之石所锻造,埋在国之四角,可镇压一国之气运,减弱灾劫,庇护一国百姓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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