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不协之声,但很快被各种支持宁景,相信宁景之言给压了下去。
宁景难言自己是什么心绪,他的身上没有枷锁,抬起手向众人郑重一揖,他转身走入了堂内,站定在被告席上。
如今,就等陈瑞雪被带上来,就可以开始审案。
宁景脸色不悲不喜,他知道这场案子的较量不在此处,便是堂上斗的再精彩,他才如何有理证明他的清白,也没有用。
这一切,都要看双方暗地里的交锋。
而这一等,却等来了官差急匆惊慌而来。
“大人,那原告陈瑞雪,死在了牢里!”
“什么?!”
澹御的眼睛都不由微微瞪大,一抹暗色一闪而过,平遥县令也是难掩惊容,但这二位都是官场之人,不过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含义。
顿时,两人对视一眼,都知事情不妙了。
本来,陈瑞雪作为原告是不用下狱的,但是澹御怕人跑了,事情更糟糕,就以事情真虚不知,恐虚假报案,毁人清白为由,强行将陈瑞雪扣押,关在了牢里,只等着今日审案。
没想到,陈瑞雪竟然死在了牢里。
宁景也是微微惊讶,陈瑞雪就这般死了,却是留下了一件悬案在这里。
不用多想,他们也能知道,陈瑞雪的死和守旧派的人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这样狠,知道陈瑞雪这案子打官司摆证据必然是要败的,结果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杀了。
这样一来,这件案子没有原告,不需要再审了,但是,这个借口依旧还在。
州守府的人,依然能以此来捉拿宁景,而且这里面现在还涉及了命案,他们就更有理由了。
这一招,实在是狠辣。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日万结束,就地趴下,晚安~
第249章 乌云重临
官差禀告时声音不小, 外面的百姓也听到了这个事情,顿时就炸开了锅。
“怎会死在牢里?!”
“人没了还能告吗?”
“真真是精彩啊,装的道貌岸然, 还真以为无辜,却是暗地里下死手,莫不是怕败露了,就封了口,毕竟死人可不会说话。”
“阁下张口就来, 这原告之死,与景先生何干, 依在下看, 分明是畏罪而死,污蔑景先生不成,怕真相暴露出, 承受不住才如此!”
“别吵了, 不如先看看那哥儿是怎么死的!”
外面的吵闹并没有影响到里面,当务之急除了找出陈瑞雪的死因, 寻找蛛丝马迹,就是快速将这件事镇压下去。
从明面上看,陈瑞雪的死, 宁景和澹御嫌疑最大, 一是宁景作为被告, 若真有什么不可能告人的秘密被把持,最直接的方法自然是除去可能知情的被告, 二则是澹御当初强留陈瑞雪, 如今人却在升堂之前死在了牢里, 无论如何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若不能给出个交代,难堵悠悠众口,要是闹大了,被有心人借机发难,澹御也得吃一壶。
不知情的人自然如此认为,但是知情者却知道,最不可能杀陈瑞雪的,就是这二人。
只要随便去一查,就能知道这场官司,陈瑞雪必败无疑,宁景他们根本犯不着自乱阵脚,凭空生乱。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只能去接下这一招。
澹御的反应极快,他嘴角勾起一抹冷色,素来温和含笑的眸子暗沉沉如深潭,他道:“没有原告,这案子就不能审了吗?来人,传本官之命,审案照旧,传原告亲属,传证人!”
就算是死人,也不能逃过该其背负的骂名,还宁景一个清白。
一声惊堂木拍响,如炸雷一般惊彻满堂,审案继续。
而就在县衙审案之时,一队身着州守亲卫服饰的官兵已经闯入玉周城内,一路往县衙疾行。
公孙世子骑马在最前方,脸上神色冷然,其后跟着州守亲信官员,此人手持州守指令,可强行将宁景带走,而公孙世子此来用处,就是牵制住澹御,令其不敢轻举妄动。
而在二人身后,齐永元也跟了过来,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狞笑,似乎对某事成竹在胸,还带了一丝快意和期待。
自公孙世子从宁景处回来后,就将他手中许多事情,都交由别人去做,这摆明就是对他办事不满意,要冷处理他,就连这次去强拿宁景都是他自己厚着脸皮跟过来的。
本来,齐永元是州守定来处理玉周城诸事之人,颇得看重,如今一个不好得罪了公孙世子,这人一句话就把他这么久以来的辛苦功劳除了,回去少不得还要受州守一顿责罚,以后也不会再用他。
这让齐永元诚惶诚恐,诚如宁景所说,他就是州守手边的一条狗,张口闭口都是上面的大人,往日,他也是依仗着上面的大人肆无忌惮,只要别人不服他,他就把主人搬出去,那些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如此以来,齐永元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若是州守不再看重他,那他就是没有主人的野狗,谁都能给他两棍,更何况曾经被他狗仗人势欺压过的人,知道后怕是会挨个上来给他一脚。
齐永元可太怕了,他急需要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
幸好……
齐永元嘴角的笑意扩大,想到了某件事,他心里一阵舒畅,觉得这次定是十拿九稳,不仅可以将功赎罪,还能捞的一个大功劳。
他这幅小人得志,还莫名自得的嘴脸不经意间落入公孙世子眼中,惹得后者剑眉一蹙,心中轻嗤一声,移开眼去。
时间临近正午,日头本来晒得人没办法了,但不知何时,天空竟然慢慢阴沉下去,漫无边际的层层乌云笼罩住苍穹,似要倾轧而来。
百姓们本都被堂里的审案吸引了注意,也不知是谁忽然发现那恼人的日头没了,抬头望天上一看,惊呼道:“要下雨了!”
这一声音,把许多的的注意吸引过来,一个个往天上看去,皆是一阵惊喜。
“老天爷,终于能赏口雨水下来了!”
“多少天没有下雨了,快三个月了吧,我还以为今年无雨,要闹灾了!”
“胡说八道什么,咱们玉周城人杰地灵,不可能闹灾的。”
“永安城当初也是这么说。”
“……”
堂内。
陈瑞雪的尸身被蒙了一层白布带到了堂前,柳大嫂正满脸是泪,呆滞的跪在旁边,没有最初的哭喊冤枉,已然是认了命。
而在堂中,则跪着贾少爷以及一些证人,除了被告位上的宁景,所有人脸上神情都不太好看。
就在刚刚,一切真相都被揭露出来,陈瑞雪与何人私通,腹中孩子是何人之子,皆是坦白于众。
贾少爷也承认了,当初确实是陈瑞雪勾搭他在先,而他也是图一时新鲜,就将人带回家玩玩,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但对于陈瑞雪腹中之子,贾少爷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用其话来说,陈瑞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谁知道那孩子生父是谁,反正,他贾家是不会认的。
除了贾少爷认下这事,还有许多人能作证,当初陈瑞雪确实随贾少爷在贾府居住过,且这二人颇为大胆,白日宣淫也是常有之事,被不少人或直接或闻声撞见过。
人群因为此话都是大吃一惊,只觉得吃了一口恶臭的瓜,一时不知道是指责陈瑞雪如此不自爱,没有哥儿的矜持,贪慕荣华富贵把自己送上门被人作践,还是痛骂贾少爷始乱终弃,还倒打一耙骂人是□□。
而且这二人的肮脏事污了人耳目不说,还平白要拉景先生下水,真真令人气愤。
澹御将案子审完,一锤定音,宁景无罪释放,至于陈瑞雪和贾少爷之间的纠葛,若还要打官司,就让其等回平遥城扯皮去。
不过,陈瑞雪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能闹什么,最多贾府赔几个银子,这件事也就算结束了。
现在,还要他处理的,则是陈瑞雪的死因。
忽然,堂外人群一阵骚动,似有大批人马往内闯入,还有人高呼,“州守亲令到此,闲杂人等散开!”
来了。
澹御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堂下,宁景身边。
宁景同样转身,看向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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