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焺贴着自己弟弟的脸,恍惚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赵相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他明明亲自去国外定了最新款的Puzzle给弟弟,这人肯定会第一时间不眠不休地解密,怎么会出现在这,不会的,不会的……
室外温度低,可怀里的人好像比这寒冬还冷。因为酒的关系,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身体一晃,有什么东西滑落到地上。
是赵相言的手机。
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来电方:苏大美人。
是赵相言给母亲的手机号备注的名字。
夜色渐浓,黑暗落在赵焺的身上,心里,从此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这也是苏韶韵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最令她骄傲的儿子是个差点强暴了亲弟弟的同性恋,而她最疼爱的儿子死在了那么远的地方。
赵相言那句“我弄死他”就像是对自己的诅咒,终是一语成谶。
第2章
“过来洗澡。”
“马上马上,这局打完!”
“我数到三,三!”
“哎!哥,不带你这样的!哎哎我耳朵!”
……
“哥,我能不能跟你睡啊,刚搬来我害怕……”
“哥,这个Puzzle我解了三天了,你帮我看看呗。”
“我不想进公司,太无聊了,要不你去吧,有你就够了,我只想玩。”
“嘿嘿,哥,我看到你干坏事了……哎,男人嘛……”
“你都几天没回家了,爸妈想和你吃个饭都难,我都大半个月没见着你了!”
“赵焺,这间屋子里有什么?你该不会真是个同性恋吧。”
……
很热,热到呼吸都困难。
赵相言觉得有什么东西死死缠着他,像是生怕他逃走。他想反抗,挣扎,想大口呼吸,可是根本做不到,情急之下他死死咬住对方,对方却将他缚得更紧,不但如此,还低声唤着他的名字,相言,相言……
这声音饱含痛苦和绝望,连他都被感染,心跟着疼了起来。
他想努力看清对方的样子,可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远。画面渐渐变得模糊,来不及了,他想。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对方,然后看到对方满是泪痕的面容,心头大震,一下子慌了。
“哥……”
如一场默片,画面定格,那张再无生气的脸牢牢刻在了心里。
……
赵相言缓缓睁开双眼,意识一片空白。
“醒了!医生!医生!”
好吵……
赵相言重新闭上眼睛,身体的感知正在一点点恢复,然后就是疼。
全身都疼,头更疼。
“别叫了……”他皱着眉抱怨,只想让周围都安静下来,但似乎并不如意。
“小衍……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言?除了他妈谁这么叫他,肉麻死了。他跟苏韶韵抱怨过好多次,别这么叫他,苏韶韵就是不改。
手被握住,对方的掌心很热,不断搓着他的手心手背,然后捧到唇边吻了一下。
赵相言没顾得上这些,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味,视野内全是白色,他在医院。因为头疼的缘故,他的记忆还是零散的,正在自行拼凑,旁边的声音不断干扰,一时半会连不起来。
医生很快进来,床边的人这才让开,一脸紧张地守着。
人既然醒了一般没什么太大问题,医生给了答复,又交待了注意事项,说是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走后身旁的人又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时赵相言已经完全醒了,盯着对面陌生的脸,眼神戒备,“你是谁?”
那人刚刚还带着欣喜和激动,听到这个问题怔住,笑意也随之消失,似乎勉强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耐着性子坐到他旁边,“你不记得我了?”
赵相言对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他脑子里还是浑浊一片,十分没有安全感,但状况不明,他下意识隐藏自己的紧张和害怕,冷着脸摇头,“我不认识你。”
空气全所未有的安静。
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两人一时沉默,赵相言半靠在床头,努力回忆和思考,他零散的记忆还停留在国外。他想挖出他哥的恋人,跟去国外找他哥,然后……自己好像发生了车祸。
车祸!
记忆成片地连在了一起,他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全身的血流都在加速,恐惧和担忧逐渐放大,心脏怦怦直跳,如果不是浑身乏力,他想立刻下床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车祸的严重程度,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前会出现这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他只知道一件事,十万火急的事。
车祸发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围没多少人。他非常确定,对方绝不是没有看清或者来不及刹车,而是故意冲着他加速撞了上来。
他追去国外这件事除了父母没人知道,自己还在上学,平时更不可能结仇,不牵扯家族生意,没有陷入纷争,最关键的是,他当时和赵焺闹翻,虽然头脑发热但不至于连命都不要。
对方是看准了他从他哥的别墅出来,误以为是赵焺本人。
这起车祸是人为的,目标原本就是赵焺。
想到这他心头就蹿火,又怒又怕。外国的业务赵焺即便是频繁出国也几乎没有独来独往休闲娱乐的功夫。虽然他不了解家里的生意,但他知道他哥手段向来狠绝,比起他爸掌权那会,无情又果断,不怎么给别人留余地,结仇并不意外,他哥当然比他更清楚这一点,所以从不给别人威胁他的机会。
曾经他还吐槽过外面最大的传言:南星集团两位公子向来不睦,哥哥掌权后立刻让父亲出局,野心之大,耳目昭彰,全然不顾父母手足之情,在家也是个令人生厌的主。
赵相言当然知道他哥有意放任流言的做法是在保护他们,可他还是不满于赵焺对他的态度,就算没有外人,赵焺也是冷冰冰的,他时常想,至于做到这一步吗?但又没法多说什么,毕竟没人改变得了他哥的决定。
如果不是这一次,他哥为了“那个人”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哪会有人趁虚而入。
万幸赵焺没事。但他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如果出事的是他,说明对方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他哥随时都处在危险中,他必须尽快告诉他哥这件事,多一秒都不能耽搁!
“哎哎你做什么?”
见他刚醒没多久就急着要下床,身体不听使唤也不在乎,守了快半年的人觉得奇怪,都失忆了还为什么事情这么急?
“找我哥。”赵相言心急如焚,越想越怕,作势又要起床。
“你哥?你哪来的哥?”对方握着他的肩膀不让他乱动。
赵相言听了一愣,一时没明白过来。
病房门哗啦一声,两人循声望去。
“柯衍!”
来人四十多岁,穿一身藏蓝色工作服,衣服上沾了不少污渍,还没走近,眼泪就往外涌。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大概是一路跑过来的,散开不少,看着十分狼狈。
她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过来紧紧抱住赵相言,哭得话都说不利索,“你终于醒了,快让妈看看,难受吗?给医生检查过了没有?”
“阿姨。”
秦沛容转头看向病房里的另一个人,搂着怀里的人终于露出笑容,“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要不是你照顾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谢谢你啊章鹤,我们家欠你太多了。”
等等。赵相言越听越糊涂,柯衍是谁?章鹤是谁?这个抱着他的女人又是谁?
“你们到底是谁啊?”
章鹤无奈看了他一眼,心有不忍向秦沛容解释,“阿姨,柯衍他失忆了。”
秦沛容的笑僵在脸上,又很快说服自己人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她摸着自己儿子的脸,“不记得妈妈了吗?你头部受了伤,以后慢慢会想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是妈的错,妈没保护好你,忘了好,忘了就不难过了,咱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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