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毓秀喊了他一声,他才从怔愣当中抽离出来。
“毓秀,那个坛子呢?”费小宏着急道,“我感觉那个坛子有问题,我们得把它扔掉。”
毓秀放下手里的工具,指了指树底下:“坛子在那里。”
费小宏顺着毓秀的手势转头一看,果然看见那个又脏又旧的坛子安安静静地呆在树底下。
之前看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才觉得那个坛子真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费小宏见毓秀一脸淡定的模样,自个儿先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你没发现那个坛子很奇怪吗?我们怎么可能买那种坛子回来?它那么脏还那么旧,连我家用了十几年的老坛子都比不上。”
说到这里,费小宏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一股冷飕飕的盯稍感顺着他的背脊爬上来,好像有人在他身后冷冷地看着他一样。
费小宏的头皮一下子全部炸开了,剩下的话硬生生卡在喉管里,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费小宏苍白的面色让毓秀有些心疼,可他又不好直接把翁娘的事说出来,他不知道费小宏能否接受这么多。
犹豫片刻,他只能安慰地拍了拍费小宏的肩膀,委婉开口:“那个坛子是有灵性的,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再随便评价它的外貌了。”
费小宏:“……”
毓秀:“以后没事尽量避着它走。”
费小宏颤颤巍巍:“……那有事呢?”
“基本上不会有事。”毓秀看了眼费小宏抱着的东西,转移了话题,“你先进去把东西放下,等会儿我们还有一些活要干。”
费小宏觉得他们压根没有把那个坛子的事说清楚。
有灵性怎么了?有灵性就随便放在家里吗?有灵性就不用防着吗?
正因为那个坛子有灵性,他们才要赶紧把那个坛子扔掉不是吗?
那个坛子来路不明,那么脏那么旧还不乐意被人说。
也不知道毓秀怎么想的。
费小宏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选择把疑问全部咽下去,他说了声好,便抱着一堆东西往屋里跑了。
等费小宏出来时,毓秀手里的活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了。
其实说毓秀在干活也不准确,他充其量只是在打下手罢了,真正在干活的人应该是……江恩临。
江恩临的动作熟练又利索,细细的竹条在他十指间仿佛飞起来了一般,他收完尾后,随手把面前的东西翻转过来。
一个完整的鸡笼就做好了。
费小宏:“……”
他只觉得这一幕简直惊悚极了,比毓秀给江恩临取名字的时候还要惊悚千万倍。
毓秀把鸡笼放到一边,让江恩临编下一个鸡笼,他转眼瞧见愣在门口的费小宏后,对费小宏招了招手:“我们去把食材准备了。”
费小宏愣道:“什么食材?”
“晚上煮火锅用的食材。”毓秀说,“今晚可是大年夜,你忘了?”
费小宏怎么可能忘?今晚也是他爸妈不回来的第一个大年夜,家里少了两个人,难免冷冷清清。
而且他奶奶只会炒几个味道一般的简单菜,没有必要搞得太隆重,主要是他们也没有那么多钱来隆重。
至于吃火锅,费小宏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吃火锅?你说的是我想的那种火锅吗?”费小宏疑惑道,“火锅不是要去火锅店吃吗?在家里也能吃火锅?”
“当然能。”毓秀拿起簸箕,里面装着早就准备好的肉和菜,“顺便庆祝我家通电,我们先去井口边把这些肉和菜洗干净。”
等他们洗完回来,正好是傍晚。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这才七点钟不到,天色就越来越暗,黑夜即将覆盖整片天空。
虽然毓秀和费小宏白天在镇上吃了几个包子,但是包子不顶饿,等他们忙完时,已经饿得饥肠辘辘。
毓秀让费小宏去把费奶奶喊来,他则拿出新买的电磁炉和平底锅,开始准备煮火锅用的工具。
煮火锅最麻烦的就是准备食材,只要食材准备好了,其他都是现成的了。
只是这个家里穷得都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突然多了几样电器看着着实有些违和。
不过毓秀还是感觉差了什么,他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还差了一个冰箱,现在是冬天,食材比较容易保存,等到夏天,就很容易坏掉了。
偏偏村子离镇上很远,若是放假在家的话,他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去镇上一趟,买来的食材自然是保存得越久越好。
毓秀正想趁着夏天来之前买个冰箱回来,结果瞥见无声无息坐在小桌旁的江恩临。
江恩临似乎对火锅好奇得很,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咕噜噜冒泡的汤底,像是恨不得把装着汤底的平底锅都给看穿。
毓秀笑盈盈地盯着江恩临看了一会儿,等察觉到他目光的江恩临扭过头来,他才问:“要不要尝尝?”
江恩临没有反应。
毓秀知道江恩临这是又在消化他的话,他不等江恩临的回答,抄起筷子夹了一块肥牛在清汤里涮了涮,递到江恩临嘴边。
“张嘴。”
江恩临还是没有反应。
“你张嘴呀。”毓秀说,“快,啊——”
江恩临微微蹙起眉,抗拒地往后退了退。
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从江恩临的旁边传来:“啊——”
毓秀:“……”
他循声看去,看见了一张精挑细琢的漂亮脸蛋凑在江恩临的肩膀上方。
那张脸有着一双妩媚的凤眸,微挑的眼角含着万种风情,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高挺的鼻梁又增加了几分英气。
此时此刻,那张脸正卖力张大嘴巴,缓慢凑向毓秀夹着肥牛的筷子:“啊——”
毓秀立刻把肥牛收回来,一口塞进自己嘴巴里。
与此同时,江恩临一把掐住那个人的脖子,面无表情地死亡凝视着那个人。
那个人可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人”,江恩临掐住它脖子的动作并不会让它感到窒息,可被支配的恐惧让它连挣扎都没有就缴械投降了。
“大人饶命啊呜呜呜……”那个人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划下,它瑟瑟发抖地哀求,“小的还什么都没做,小的就是有点饿了,大人可怜可怜小的,放过小的吧。”
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腔调,一听就知道是躲在坛子里的那抹游魂跑出来了。
毓秀皱眉看着它:“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出来吗?”
“呜呜呜……”翁娘抹着眼泪说,“小的几百年没吃过东西了,刚才闻着屋里的味道着实太香了,小的一时没忍住就……”
毓秀说:“你又吃不了。”
闻言,翁娘眼前一亮,忙道:“能吃的能吃的,小的能吃的。”
毓秀问:“你怎么吃?”
翁娘试探性地说:“麻烦大人替小的烫两块牛肉,小的给大人表演一下。”
毓秀顺着翁娘渴望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两片切得肥厚且涂满辣子面的牛肉,这牛肉可不便宜,他只买了一小块就是十来块钱,还只切了这么几片。
已经馋到不行的翁娘全然没注意到毓秀的沉默,小心翼翼地补充道:“麻烦大人替小的挑两块大片点的牛肉。”
“……”毓秀喊道,“江恩临。”
江恩临心领神会,掐着翁娘脖子的手很快很快使起劲儿来。
“啊啊啊啊啊!”翁娘吓得脸色又白了好几度,这下不敢再想牛肉了,忙不迭哭着求饶,“小的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想着吃大人的牛肉了,大人饶命啊!”
毓秀看翁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生怕它的鼻涕和泪掉到江恩临的手上,就让江恩临松开了它的脖子。
“回去吧。”毓秀估摸着费小宏和费奶奶要来了,飞快地警告翁娘,“以后不准随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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