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想了片刻,扭着脑袋四处看了看:“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坛子。”
“你要坛子干什么?”
“做泡菜。”这是毓秀唯一拿得出手的技能,要不是第一个世界被困在山上两年,恐怕他连做泡菜都不会。
两个人在街上找了十来分钟,找到一家专门卖坛子的店铺。
可能是天色渐暗的原因,店铺里没什么人,只有穿着棉大袄的老板靠在躺椅上昏昏欲睡。
听见毓秀和费小宏走进店铺的脚步声,老板很快醒来,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问道:“买点什么?”
“有没有不那么大的坛子?买来装泡菜用。”毓秀说。
“有有有。”老板连忙介绍起来。
毓秀对坛子没那么多的讲究,只要能够装泡菜且价格实惠就行。
经过老板的推荐,他挑选了一个看着顺眼的坛子,和老板来回压了几次价,便定下来了。
老板去里面的房间包装坛子时,毓秀和费小宏闲来无事,便放下大包小包在店铺随便走走看看。
突然,毓秀听见费小宏喊他的声音:“毓秀,你过来一下。”
还在经历青春期的费小宏声音很粗,又喜欢扯着大嗓门瞎嚷嚷,毓秀时常被他毫不收敛的声量震得耳朵发疼。
可这会儿,费小宏的声音竟然变得又尖又细,有点像是唱戏女子的声音。
毓秀诧异地转头,只见费小宏站在靠近门口的一堆坛子前,弓腰驼背,两手撑在双膝上,极为认真又极为专注地看着其中一个坛子。
看费小宏那严肃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欣赏古代流传下来的珍品。
“小宏?”毓秀自然察觉到了不对,他可不认为他刚才听见的声音是幻听。
在灵异世界里,一切皆有可能。
费小宏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坛子,连头都没回。
“小宏,你在看什么?”毓秀沉声喊道。
可费小宏仿佛没听见他的声音似的,甚至连看着坛子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即便保持同样的姿势半蹲了那么久,费小宏也一点都不觉得累的样子。
毓秀看了眼还在里面房间包装坛子的老板,又看了眼店铺外面来往的路人,犹豫两秒,迈出步子向费小宏走去。
他二话不说,伸出手一把拽过费小宏。
费小宏指着他们面前的一个坛子,高兴地说道:“毓秀,你看,这个坛子好漂亮啊。”
毓秀本想拽着费小宏就走,可不知怎的,他余光中瞥见费小宏指着的坛子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
他扭头看向坛子。
这个坛子并不漂亮,比起周围崭新的坛子,它显得破败、老旧、格格不入。
不但和周围的坛子以及这家店铺格格不入,还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毓秀不由得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个坛子不像是最近几年生产出来的坛子,仔细看还能发现它坛身繁杂的雕纹上长有细小的青苔,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不那么舒服的泥土味。
“毓秀,你说这个坛子是不是很漂亮?”费小宏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又变成了又尖又细的女声,“我们把这个坛子买回去好不好?”
毓秀一瞬不瞬地盯着坛子,全然没察觉到他和刚才的费小宏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潜意识告诉他应该拒绝费小宏的提议,可不知为何,他的身体不再听他的话。
鬼使神差间,他点了点头:“好。”
老板抱着包装好的坛子出来时,就看见毓秀抱着一个又旧又破的坛子问他:“老板,这个坛子怎么卖?”
“啊?”老板愣了会儿才说,“这不是我店里的坛子,我好歹是个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卖这种坛子?”
费小宏说:“可是这个坛子就放在你店里啊。”
“是不是哪个人把不要的坛子扔到我店里来了?”老板觉得坛子脏极了,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要是你们觉得有用就拿走吧,不要钱,反正不是我店里卖的坛子。”
费小宏忙道谢谢老板。
毓秀也说了声谢谢老板。
他们提了大包小包还分别抱着一个坛子和村里的大叔集合时,大叔惊讶极了。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听村长说你山上采药草卖了不少钱,可要省着点花才行哦。”
大叔知道毓秀赚了钱的事,这件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羡慕肯定是有,嫉妒就没了,村里大多人都知道毓秀一个孤儿生活得有多么不容易,能赚到钱是好事,就怕毓秀不懂事大手大脚地乱花。
“我知道的。”毓秀点了点头。
大叔目光一转,注意到了毓秀怀里抱着的坛子,顿时乐道:“你从哪儿捡来这么脏的坛子?都这样了还要,不如去我家,我让你婶找两个我们家用不上的坛子给你,保证比这个脏坛子好多了。”
“我就要这个坛子。”毓秀说,“谢谢大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被拒绝的大叔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结果刚转过头,他后脑勺的头发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拽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没忍住嘶出声。
“你们……”大叔愤怒地回头,却见毓秀和费小宏各自抱着坛子,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费小宏问:“大叔,你怎么了?”
“……”大叔沉默两秒,忽然想起什么,脑门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溢出来了,“没、没什么。”
大叔说完,赶紧赶着牛车离开了。
第104章 雪怪
毓秀和费小宏坐着牛车懵懵懂懂地回到村里,他们和大叔告别后,便各自回了家。
费小宏刚把身上的大包小包放下,就听见费奶奶喊他的声音:“小宏?”
“……”费小宏如梦初醒一般,转头看向费奶奶,“啊?奶奶你喊我吗?”
费奶奶走过来,摸了摸费小宏的额头:“你怎么了,喊你半天也不应。”
费小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在镇上踏出那家坛子店铺以后,他的意识宛若被人蒙上一层塑料纸,看什么、听什么都隔着一层塑料纸,看不真切也听不真切。
幸好费奶奶的声音让他一下子从那种奇怪的状态中挣扎出来了,他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冷汗。
“我也不知道……”费小宏茫然地说,“可能刚才没听见吧。”
费奶奶看着自家孙子皱了皱眉,却没有多想,只叮嘱他特殊时期不要到处乱跑,也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费小宏一叠声地应着。
叮嘱完,费奶奶准备走开,转眼瞥见费小宏脚边的大包小包,便说:“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你哪儿来的钱?还有这个坛子,我们家不缺坛子啊。”
这番话猛然点醒了费小宏。
刹那间,费小宏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
他不是陪毓秀去镇上买东西吗?!
为什么他拿着毓秀的东西跑回家了?!
还有毓秀,也没喊他一声,两个人跟着了魔似的,不仅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下牛车后也二话不说地各自回了家。
他们何时这么生疏过?
说起来,这一切貌似都是从他看见那个坛子开始,他和毓秀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对了,那个坛子呢?
当费小宏迟钝地意识到那个坛子已经被毓秀抱回家后,全身的血液好似在瞬间倒流了。
另一边,毓秀仍旧无知无觉,手臂上挂了一堆东西、怀里抱着一个老旧的坛子。
走进院落,他一眼就瞧见江恩临面向他站在院落的正中间。
毓秀不由得感到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的缘故,江恩临总喜欢和他保持距离,而保持距离的最好方式就是坐在院落里最大的那棵树上——这样一来毓秀就没办法随便亲他了。
所以江恩临只要是在没帮毓秀干活的时候,都会自觉往树上躲。
这还是第一次,江恩临主动下树站在院落里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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