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心底的疑惑,君迁尧向娄钰走了过去。他装模作样的向娄钰行了个礼,才问询着道:“摄政王,皇上呢?”
君迁尧这话,无疑是问出了所有人的想法。
为什么娄钰都回来了,时宴却没有回来?
“皇上回来了。”娄钰嘴角动了一动,接着便转过身去,看向马车后面。
马车被车夫牵到一边,而那马车后面赫然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看到那具棺材,立刻便有人站不住了,上前追问道:“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他......”那位大人的话没有说完,可是他的意思却是再明了不过了。
娄钰示意侍卫将那棺材抬到众人面前,又命人将其打开,而后才道:“皇上与本王回来的途中,遇到刺客行刺,皇上身中毒箭,已经去了。”
娄钰这话一出,大臣们一下子乱了。所有人都围到棺材前,像是要亲眼看看娄钰所说的是真是假。
娄钰没有去看棺材里时宴,而是抬目扫过一众大臣,很快他就在那些大臣之中发现了慕云清的身影。他与其他人一样,视线紧紧地锁定在时宴身上。眼里的神情莫名的复杂。
“摄政王,你说皇上中毒箭身亡可有证据?”说话的是时宴的舅舅也是当今丞相梁栋。
很显然,梁栋问出了大臣们共同的心声。
要知道,娄钰曾经只手遮天,如今时宴中箭身亡,谁知道是不是他为了夺得皇位,故意将时宴杀死的?
“证据?”娄钰低喃了一句,突而走到棺材边,他低头看了眼躺在棺材里面如土色没了呼吸的时宴,而后他伸出手去,撩开他身上的衣服,将他胸前那个血窟窿展现给众人看。
那血窟窿所在的位置,几乎就在心脏上,不管是谁,伤在那里都是绝对不可能活命的。
“那摄政王可有抓到刺杀皇上的凶手?”梁栋不死心的问。
“没有。”娄钰淡淡的回答。
梁栋气恼,可目前又不能拿娄钰怎么办,于是只得恶声恶气的道:“下官一定会查明皇上遇刺的真相,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虽然梁栋这话听似没什么毛病,可他这话分明就是认定了时宴之死,和娄钰脱不了干系。
娄钰想,不仅是他,恐怕在场的大臣十有八九,都认为时宴的死是他所为。
不过,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计较这些了,他摆了下手道:“你们要查,便去查吧。”说罢,他对君迁尧吩咐道:“皇上的尸体先存在在宫中,你先派人好生看着,待看过吉日再安葬。本王累了,先回府休息去了。”
说完这话,娄钰不等君迁尧回答,就在众人的注视中,转身上了马车。
君迁尧现在满脑子问号,他想好好的问问娄钰,可是现在人太多,他根本就无从开口,最后也只得和其他人一样,目送娄钰坐上马车离开宫门。
娄钰回到摄政王府不过一个时辰,王府外便来了许多的不速之客。
只是这些人都被王府管家拦在了门外,无一人例外。就连君迁尧也是如此。
到了快要入夜的时候,娄钰便悄悄乘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时宴的灵堂外,两只洁白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曳。
踏入灵堂的那一刻,入目所视全是一片白色。时宴的遗体已经被人转移到更加奢华的灵柩之中。
娄钰将看守时宴遗体的侍卫全部挥退,他只想单独跟时宴待一会儿。
可是,身后出现的脚步声提醒着娄钰,有不长眼的人闯了进来。
他猛地回过头去,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在看到来人面目的那一刻,露出了惊讶之色。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娄钰怒视着来人,眼里布满了杀意。
“阿钰,我听闻皇上遇刺所以特地从封地赶回来。”从门外走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原本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时胥。
“阿阿,从秦州到皇城需要十余天,你却说你听闻皇上遇刺而来,难不成你还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娄钰毫不留情的嘲讽着道。
第158章 收网的时候到了
“阿钰,如今时宴已死,我将成为北月国新的君王。时宴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你,你又何必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时胥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从娄钰和时宴前往苗疆开始,他就一直计划着,绝对不能让时宴活着回来。
时宴中箭的事,他早就已经从手下人那里得知。可是,为了避免其中有诈,他一直藏身在皇城,直到今天,慕云清亲口告诉他时宴的尸体被娄钰运回来了,而他的胸口上,还残留着那枚箭矢被拔出来,所留下的血窟窿。
时宴是先皇唯一的儿子,而时宴又未曾留下任何子嗣,所以皇位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不,不仅仅是皇位,还有娄钰,他也将一并接收。
“没错,宴儿是已经死了。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一个杀害他的凶手?”娄钰牵动嘴角冷笑一声,而后才用那双深邃的眸子望向时胥,他的话语里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阿钰,你误会了,皇上的死真的与我无关。”时胥没有承认,反而矢口否认道。
“误会?如果宴儿之死,当真与你无关。你如今应该在自己的封地,而不是在这皇宫里。你一定早就偷偷潜入到皇城里了吧,为的就是亲眼确定宴儿是不是真的死了,如今你得偿所愿了。可是那又如何呢?我喜欢的,永远都不会是你,而你也永远都无法得到我。”胸中的怒气积压已久,娄钰只想全部宣泄出来。
“阿钰别逼我亲手折断你的手脚,将你囚禁起来,让你再也不能说出这种令我不悦的话。所以,别挑战我的耐性,毕竟我连自己的亲侄儿都可以痛下杀手。”时胥成功的被娄钰激怒了,他撕下了自己温文尔雅的假面具,原形毕露。
而回应时胥的,是娄钰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终于肯承认,派人行刺宴儿的是你了?”
“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取时宴而代之了。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也不迟。再过几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坐上皇帝的宝座,等到那时,朕便封你为后,让你与朕共享富贵。”时胥索性不再遮掩,反正时宴已死,整个北月都将成为他的嚢中物,即便娄钰知道他杀了时宴,又能如何呢?
反正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他,他也不在乎他会不会恨他了。
“皇叔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熟悉万分的声音从灵堂外传来,接着在一片涌动的火光中,一身明黄的时宴从外面走了进来。而他身后,则是朝中的十余名重臣。
“时宴,你竟然没有死?”时胥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宴,脸上表情突变。
“躺在那里的,不过是一名与朕相似的死囚罢了。”时宴说着,走到娄钰的面前,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设下的局?你根本就没有中箭。”时胥的心凉了半截,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娄钰竟然还活着。
“朕的确中了毒箭,差一点儿便命丧黄泉。只可愔,朕命不该绝,在离幵苗疆之前,五毒教教主曾给了先生一颗救命的灵药,就是那颗药救了朕的命。至于这出假死的戏,就是为皇叔你而准备的。”就如同时宴说的,那天他处在生死边缘,娄钰便将曲尤给的药丸喂时宴服下。
就连娄钰自己都没有想到,那药丸的效果会如此的惊人。时宴竟然真的醒了过来,不仅如此,就连身体里的毒也被清除干净。
也就是那个时候,娄钰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将计就计。
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毕竟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只要将时胥拿下,那他手下的人马将会不攻自破。
“就算你们将本王骗来又能如何?只要本王明日没有平安回去,本王的手下便会带领五万大军与东陵一同进攻北月,到那时,你的皇位怕是也岌岌可危了。”虽然被时宴的人马包围着,可是时胥却丝毫也不惧怕。
“东陵?东陵现在怕是已经自顾不暇了。”说这话的是君迁尧,他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顾清颜道:“几天前,清颜已经说服了南景皇趁着东陵抽兵北月之际,偷袭东陵后方,如今东陵已经腹背受敌,你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响了。至于你还是的那五万人马,你以为在得知你被擒之后。又有多少愿意继续为你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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