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绝情谷借了马,慢吞吞行了一日,待天黑之时,方才到了一处山林附近,四周不见城镇,江肃便想着,不如先在此处休息一日。
他二人在林中露宿,这本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这一回,在树边系好马后,李寒山却拽住了江肃的胳膊,目光灼灼,像是有说不出的期待。
江肃不解,问:“怎么了?”
李寒山清了清嗓子,认真道:“你说过的,你我未曾做过的事。”
江肃:“……”
李寒山压低声音,道:“小树林。”
江肃:“……”
他看着李寒山神色,想着自己猜测系统所说的(1/2),或许指的是两处不同场景,而他们已离了绝情谷,的确该尝试一下了。
只是江肃原想着的第二处地方,好歹是有个屋顶的地方,怎么能直接在树林里?
江肃皱眉,委婉拒绝,指向了那两匹马。
李寒山不明白江肃的意思。
“你不觉得,有马在一旁看着,很奇怪吗?”江肃咳嗽一声,道,“待回到城镇内,寻处客栈,再——”
李寒山默默摸出怀中的巾帕,蒙住了马的眼睛。
那马儿猝不及防被人蒙了眼,显然有些焦躁,又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好在惯常训练有素,并未有如何抗拒,而后李寒山又缓缓回过头,看向了另一匹马儿。
江肃:“……”
你有事吗!他要是马他都觉得生气!
第111章 他生气了
李寒山正要将另一匹马的眼睛也给蒙上,江肃匆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蹙眉道:“你不要胡闹了。”
李寒山一本严肃,道:“我没有胡闹。”
既然江肃觉得这马儿能看见他们亲热,而觉得万分不好意思,那他将马儿的眼睛蒙上不就好了?这又不算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李寒山觉得,江肃果然还是正道中人,虽然口齿伶俐,偶尔行事也有些超脱武林正道,却毕竟没有邪道中人放得那么开,其余不谈,李寒山可知道邪道不少人最好马上行事,觉得马儿颠簸便有无限乐趣,反正马儿不是人,也不知道人在做些什么,甚至就算马儿是人,他们可能也不太在意。
那时候李寒山一心向剑,实在不明白那些人究竟为何要如此去做,可如今不一样了,他渐渐开始领悟那些人的想法,马儿又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当着马儿的面——又怎么了!
只不过既然江肃不喜欢,他还是得照顾江肃的感受。
李寒山认真同江肃解释,道:“蒙住眼睛它们就看不见了。”
江肃急中生智,道:“可它们听得见啊。”
李寒山:“……”
江肃咳嗽一声,道:“这样不好。”
他想李寒山总没有用来堵马耳朵的东西,他如此一说,李寒山或许便会停下他的魔教行径,而李寒山果真也一怔,小声嘟囔,道:“马又听不懂人话。”
江肃:“……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于是李寒山思索片刻,道:“马儿留在此处,也不可能会丢。”
江肃心生警惕:“……你想做什么?”
李寒山诚恳发言:“那我们走远一些,它们就看不到也听不到了啊。”
江肃:“……”
江肃从未想过,他一贯觉得堪称是老实憨厚的魔教异类李寒山,竟然也有同他斗智斗勇,甚至还令他觉得颇有道理的那一天,这感觉……倒真不愧是某棠文学之中的角色。
为了那么点事,他简直可以让自己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江肃仍是不太接受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他觉得林中脏乱,想想便让人觉得不舒服,而李寒山目光诚挚,江肃沉默片刻,也只能勉强开口,道:“你可知这天地之中,万物有灵。”
李寒山:“……”
江肃:“天地山灵,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你我。”
李寒山:“可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江肃:“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呢?”
李寒山:“……”
李寒山皱了皱眉,不再多话,甚至将那马儿蒙眼的东西取了下来,默默走到一旁,开始为他们今夜露宿野外准备柴火食物。
江肃看得出来,李寒山好像有些不开心了。
他应当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委屈,而他也的确实在擅长这种虽然我委屈但我就是不说的戏码,他最懂得戳中江肃的软肋,可若江肃始终坚持,他显然也毫无办法,只得拿着树枝,坐到柴火边上去闷声不坑地生火,而江肃明明没有做错,可一看李寒山的眼神……他便忍不住心怀愧疚,只好移开目光,也不主动去与李寒山说话。
可不想他却是如此反应,看着他的模样,李寒山便越发觉得,江肃生气了,自己可能是做错了。
仔细想来,他好像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以往无论他做什么事,江肃都不曾同他置过气,哪怕是他身中情蛊,对江肃有所冒犯,江肃责备的也是下蛊的人,而不是他。
李寒山根本无法想象江肃会同他生气,他想起以往教中一些人同他的抱怨,说的总是人若恋爱之后,便会变得有些同往日不同,不再那么理智,似乎也更容易生气,而他觉得这一切在江肃身上的确像是有了完美的体现,此时此刻的江肃,令他有些止不住的惊慌害怕。
李寒山不由有些慌乱无措,更不敢主动同江肃说话,二人便一直沉默不言,一直待到两人休息时,他才鼓起了一些胆子,小心翼翼挪到了靠在树下的江肃身边去。
他不敢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挨着江肃,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轻轻揽住了江肃的腰。
江肃心中登时一阵紧张。
荒山野岭,深更半夜,李寒山突然伸手来摸他的腰,这是想做什么?这还能是做什么!
年轻人可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这不就是居心不轨吗!
不行,他不能心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李寒山得逞!
想到此处,江肃不由绷紧腰背,转头瞪了李寒山一眼,正对上李寒山委屈不已的目光,他便觉得这道理或许是讲不了了,干脆伸出手,将李寒山揽在他腰上的手拍离。
“好好休息。”江肃强调说道,“不要胡闹。”
李寒山:“……”
李寒山真的慌了。
他不希望看见江肃生气,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江肃原谅他呢?
李寒山非常苦恼。
他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几乎一夜未眠,辗转反侧,而江肃干脆离他越来越远,甚至挪到了另一棵树下去休息,李寒山开始不知所措,他觉得果然是自己这几日说得太多了,而他又不善言辞,不小心便出了错,那么若他要挽回眼下的情况……至少今后几日,他应当说得少一些。
除此之外,李寒山觉得,自己最好尽量保持一些与江肃的距离,就算想与江肃亲热,也得等到江肃恢复心情之后再说。
李寒山打定主意,翌日清晨,二人起身洗漱,而身为一个身心健康正常的年轻人,他果不其然起了某些反应,可他还记得自己昨日下定的决心,他不能再让江肃不开心了。
他绝对不能让江肃发现这件事!江肃一定会生气的!
李寒山面无表情,二话不说,甚至没有来得及细看,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某件散落衣物,挡在了自己身上。
他以为自己反应迅速,动作天衣无缝,江肃应当不曾察觉,他简直要为自己的反应与机敏鼓掌,可不知为何,江肃看着他的目光好像更古怪了,李寒山这才缓缓回神,低眸垂首看了看自己扯过来遮挡的衣物——那是昨夜江肃觉得有些冷,从包袱中翻出来御寒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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