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城总觉得他不怀好意,难免有些担心,担忧看了李寒山与江肃一眼,见李寒山丧气坐下,那副模样,简直如同头顶乌云环绕,他不由一僵,更加觉得不妙。
周长老道:“昨日周某与少主彻夜长谈——”
李寒山深深叹气:“唉……”
周长老:“终于下定了决心。”
说完,他看向李寒山,想等候李寒山的回答。
李寒山长吁短叹:“嗯……”
周长老:“……”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我想诸位都知道,周某这辈子没有什么其他嗜好,不过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家中的姬妾,略多了一些。”周长老捋了捋胡子,强作镇定笑道,“而如今周某已与少主有了约定,这美色误人啊,周某决定以身作则,遣散姬妾,收心于结发之妻……”
周长老一面说着这话,一面小心翼翼观察着李寒山。
李寒山毫无反应。
周长老咳嗽一声,出言提醒,道:“少主,老夫已以身作则……”
李寒山这才抬起头,道:“挺好的。”
周长老不住暗示:“那您……”
李寒山丧里丧气:“我……”
江肃看不下去了。
“周长老严于律己,的确令人惊讶。”江肃开口说道,“倒不曾想到这魔教中,还能有这等不爱美色之人。”
周长老见他开了口,心中一惊,开始觉得不好。
“如此楷模,教中人定然要多多学习。”江肃带头鼓掌,认真赞叹,而后看向李寒山,道,“少主,此事可修书一封,传到各分舵之中,当做榜样。”
李寒山:“啊?”
“好了,既然周长老已说完了。”江肃直白道,“诸位若是无事,今日便散了吧?”
周长老:“……”
贺灵城率先起身:“我厨房内炖着汤……”
乌歧紧随其后:“我还没喂猫……”
李寒山也跟着起了身,恍恍惚惚:“我还未练剑……”
周长老急忙叫住李寒山,匆匆道:“少主!你答应过属下的!”
江肃挑眉反问:“他答应了什么了?”
他将眉锋一挑,眸中锋锐毕现,几乎如同是一把刀,刺得周长老后退一步,这才明白自己昨夜所说的话,只怕全都被江肃知道了。
可事已至此,他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要遣散姬妾了,他不甘心咽下这口气,干脆盯着江肃冰寒彻骨的目光跨前一步,道:“少主可还记得昨夜说过的话?”
江肃直接代李寒山回答:“不记得。”
周长老:“少主分明说过!若我以身作则——”
江肃反问:“那又如何?”
周长老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咬牙切齿瞪着江肃,那目光凶狠,李寒山一眼瞥见,不由顿住脚步,见江肃慢悠悠放下手中茶盏,并不受那目光影响,他却忍不住冷冰冰开口,道:“周长老,您高风亮节,不爱美色,可你莫要忘了,此处可不是正道。”
周长老:“少主,你莫要受这人欺——”
“这天底下的魔头。”李寒山径直截断他的话,“哪有不爱美人的呢?”
第91章 第五把钥匙
李寒山不再理会怔愣在原处的周长老,方才走出议事堂,便见一名随侍匆匆赶来,一眼见着他,开口便道:“少主,江少侠说的那几个人来了。”
李寒山回首看向江肃,江肃不由也跟着一怔,而后会意,道:“应当是花时清他们来了。”
当初他们与花时清约好,先带大祭司来魔教分舵修养身体,而花时清与傅闻霄凑齐解蛊所需的药材后便会赶来此处与他们汇合。
江肃可巴不得大祭司早些解蛊,早点赶回苗疆再将那钥匙给他带过来,他急忙那那人带他去迎花时清与大祭司进来,贺灵城回去炖汤,乌歧继续喂猫,这议事堂内走的走忙的忙,最终便只剩下了咬牙切齿的周长老一个人。
周长老在圣教数十年,还是头一回如此受气。
他不信。
就这小小一个正道小贼,还真能把他逼到山穷水尽。
周长老深吸一口气,决定同教主告状。
他飞奔回屋,准备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列下无数江肃罪行,自己还多杜撰编了一些,而后寻了自己的心腹,让他赶紧将信给谢则厉送过去。
这里可是圣教!
圣教之内,谢则厉为天,只要天颜震怒,他想,这姓江的,一定要死得连骨头灰都不剩下!
……
江肃并不知道有人在咒他。
此时他正坐在大祭司屋中,看着花时清与傅闻霄二人连手,为大祭司与徐卿言去解那该死的双生蛊。
他不懂蛊毒,看不懂二人的手法,却也不敢出声打扰两人,反倒是一旁的方远洛,不住轻声感慨,小声念叨,道:“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走到魔教分舵里来。”
江肃:“……”
李寒山:“……”
方远洛继续碎碎念叨:“哎,有个朋友和魔教少主有关系可真好啊,魔教看起来,好像比武林盟有钱。”
江肃:“……”
李寒山:“……”
方远洛终于抬起头,看向李寒山,手中扯着屋内窗帘的一角,小声询问:“李兄弟,你们这窗帘……值多少银子啊?”
李寒山:“这……”
他怎么可能知道?!
方远洛碎碎念叨,声音不大,可屋中几人听得清清楚楚,傅闻霄本就不太愿意到这种地方来,若不是江肃请求,他是绝不可能踏进魔教分舵半步的,他本心烦意乱,方远洛还要不住念叨,他终于生了气,瞪了方远洛一眼,方远洛立即闭了嘴,乖巧坐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江肃只好起身,将方远洛带出去,以免方副帮主憋得太久,将自己憋坏了。
他们在外头等了许久,直到午后,那房门方才开启,傅闻霄从内走出来,面色疲倦,道:“他们已经没事了。”
江肃这才进了屋,见大祭司靠在床头,那面色较之前的惨白,已多了一分红润,而徐卿言的身体本就比他要好上许多,更似已恢复如初,反倒是花时清扶额靠在桌边,疲倦不堪,显然为了解开这双生蛊,耗费了他许多精力。
江肃令人准备饭食,傅闻霄和花时清一日未进水食,需要好好休息,可那饭菜还未端上来,大祭司已小声开了口,道:“阿兄,前几日我说的事,你……考虑如何了?”
江肃这才想起大祭司想将祭司之位留给花时清一事,当时便惹得花时清有些恼怒,江肃倒是想不到大祭司竟然会挑着这种时候旧事重提。
花时清本就疲倦不已,大祭司还要同他说这种话,好像一刻也不远在族内多待,恨不得立即随着徐卿言远走高飞一般,这态度难免令花时清觉得恼怒,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大祭司的请求,道:“我不接受。”
他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足够强硬,大祭司应当不会再执着此事,可不想大祭司微微皱眉,仍然坚持不懈,道:“照族中传统,大祭司本该由长子继承。”
花时清:“……”
大祭司又道:“我想离开苗疆,阿兄,你知道我喜欢他的。”
他再三强调的爱情反而激起了花时清的怒意,花时清抬眼看向大祭司,竭力抑住话中隐怒,道:“所以你就要为你的爱情抛下族人了?”
大祭司一怔,说:“我已将大祭司的位置托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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