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知道,无论出了什么事,张问雪是不可能背叛他的,今世他切身体会如此,那书中所言也是如此。
若他想要调查武林盟,那张问雪自然就是他的绝佳帮手。
这些时日,他与张问雪之间常有书信来往,说的大多是剑术上的事,张问雪好似一夜之间便变得极为勤勉好学,江肃不由也非常满意他的举动。
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大门派掌门该做的事,练武强身,再统管好整个门派,其余的什么儿女情长都该暂且放在脑后,要做的事情还那么多,先把工作忙好再说。……
江肃忙着写信,而李寒山想了大晚上的鱼头人后,终于记起了花时清拿给他的那个鼓鼓囊囊的锦囊。
据花时清所言,那里头是他毕生研究,对李寒山追求江肃必定大有裨益。
李寒山觉得,这实在是个好东西。
可江肃也说过了,这二十年内他不可能恋爱,那难道自己要留着这锦囊到二十年后再用?
二十年那么久,谁知道这锦囊还能不能有效用。
想到此处,李寒山心中莫名浮现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江肃不是老想着撮合他人,觉得这样对他的武功进展大有裨益吗?
可江肃自己没什么经验,撮合总是容易出错,但江肃手中若是有花时清的秘籍,那整件事不就不一样了吗?
想到此处,李寒山这才终于觉得心中喜悦,恨不得连夜将这锦囊送给江肃。
可天色已晚,他此时过去只怕并不妥当,李寒山便又等了一夜,待翌日天明,他方才带着锦囊,跑去江肃屋中。
江肃正好要去给张问雪寄信,他见李寒山来找他,便让李寒山与自己一道同行,一面还同李寒山道:“待会儿再随我一道去见一见花时清,让他给我们换一个锦囊。”
李寒山握紧手中那鼓鼓囊囊的锦囊,一时之间,有些紧张。
他想将这东西送给江肃,可他要如何解释为什么花时清会把这毕生所学的秘籍送给他?
若是他直说,岂不是就等同于与江肃当场表明心意了?可若他不直说……无缘无故,花时清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送给他?
他可还记得江肃那日与贺灵城说的话,他觉得若是自己直说了的话,江肃保不齐便会不高兴,他怎么的也得有个合适的借口——
江肃蹙眉问他:“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昨天花时清交给我一个锦囊,说里面是他毕生所学。”李寒山面不改色扯谎道,“他说要报答你我的救命之恩,让我把这个锦囊交给你,一定会对你的武功大有裨益。”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变了。
以往他说个谎都觉得心惊胆战,如今编造出这么大一个谎言却仍是面色如常,他自己也说不出来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反正只要江肃能收下这东西,过程如何,他想应当并不怎么重要。
江肃听他如此说,果真有些惊讶,倒还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原来花时清这么有心。”
说罢这句话,他便伸手从李寒山手中接过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锦囊,可还未来得及拆开看一看其中内容,他们便已到了琳琅阁中鸽笼所在之处。
江肃同琳琅阁借了一只鸽子寄信,他尚且还在往那鸽子腿上绑信筒,却已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带着满面喜色,同江肃道:“江少侠,少爷令我过来同您说一声,您师兄来了。”
江肃:“……”
江肃寄信的手停住了。
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但还不信自己听见的话,蹙眉问那人:“我师兄?”
那下人点头,道:“就是张掌门。”
可江肃实在不明白张问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这门中事务繁多,离此处又有数百里之遥,张问雪为何要突然过来?
他心中有无数疑惑,收了信便跟着那下人匆匆赶过去,倒是果真见着张问雪正坐在堂上,一面同白玉生等人寒暄喝茶,一面略有些心焦,不住朝门边看。
等他看见江肃出现在门边,这才略微松了口气,也顾不得白玉生还在与他说话,他直接起了身,几步走到江肃面前,拉住了江肃的手。
数月未见,他先仔细端详了江肃的模样,见他未曾变瘦,似乎也不曾受过伤,看神色精神得很,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却还是习惯一般开口道:“瘦了一些,该好好补一补。”
江肃心中茫然不解,直接开口问:“师兄怎么来这儿了?”
他看着屋内除了张问雪外,还有止水剑派内的几名弟子,甚至连祁渡都在此处,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能让张问雪这样急匆匆赶过来。
张问雪解释,道:“盛盟主说此处出了事,令傅神医与方副帮主过来帮忙,我不太放心……”
可若不是因为他听闻江肃在此,还去闯了什么鬼市,闹得人尽皆知,得罪了鬼市主人,他担心江肃会出意外,其余人等,倒还不至于让他千里迢迢赶来此处。
“我已经将钥匙拿到了。”江肃说,“师兄你没收到消息吗?”
张问雪却说:“我听说昨夜还有人想刺杀你。”
江肃这才点了点头,在场几人除了白玉生外,都知道昨夜要来刺杀他的人中有孙蔺与其余几位正道高手,他不得不避开白玉生,将张问雪引到一旁,低声同张问雪交代了昨夜发生的事。
张问雪很是吃惊。
他没想到武林盟内竟也有人参与了这件事,而那人还试图对江肃动手,他知道盛鹤臣以往颇为倚重孙蔺,今日若是孙蔺被人收买,那武林盟内的一切机密事端,只怕全都已经被他泄露了出去。
可江肃并不希望他将这件事带回武林盟告知盛鹤臣,他仍是担心武林盟中除了孙蔺之外还有其余内奸,这消息暂且不宜外传。
张问雪也明白他的想法,他应下此事,却因得知江肃身陷如此险境而万分担忧,更不用说一日之后,江肃便要前往魔教,哪怕今日他在此处与张问雪相见,二人也只有一日的功夫可以叙旧。
而既然说起昨夜之事,江肃自然还有一件事要同张问雪说一说。
李寒山的身份。
他觉得这种事,实在瞒不太久,张问雪迟早要知道李寒山的身份的,既然如此,这件事还不如由江肃直接告诉他。
他欲言又止,也许是头一回对张问雪露出这种神色,一时之间,竟然令张问雪也跟着不知所措了起来。
“你还想说什么吗?”张问雪问,“你想说什么便说,师兄不会责怪你。”
江肃只好道:“木一川的身份……”
张问雪还以为他在纠结何事,木一川的身份他早听方远洛来信说过,说这人是魔教中人,可方远洛也说了,木一川看着为人不坏,因而张问雪虽然很是吃味,却始终不曾来信劝阻过江肃。
交友一事,他相信江肃有自己的判断。
“他虽是魔教中人,可既未行过恶事,你与他相交,倒也无妨。”张问雪道,“只是此事对外还需稍加隐瞒,以免他人多言——”
江肃:“他是魔教少主。”
张问雪:“……”
江肃:“就是那个魔教武功很高的李寒山。”
张问雪:“……”
张问雪:“什么?!”
张问雪的声音太大,引了几人匆匆往此处张望,傅闻霄一看他们神色,心中便已有了猜测,觉得十有八九是江肃将李寒山的身份告诉了张问雪,他便拉上方远洛,一同走过来,想要劝一劝张问雪。
张问雪压低声音,倒还是不敢置信一般,拉着江肃,问:“他是李寒山?他一直说的父亲是谢则厉?!”
江肃点头,道:“他当初所说的并不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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