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
李寒山更加胡思乱想。
那……江肃在这方面私下的喜好,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剑吧?
他下意识抬头看向江肃,将江肃一本正经,又想起止水剑派讲究无情无欲的心法,他不知为何便觉得,江肃可能没有这方面的喜好。
对江肃而言,有时间去思考这种事,可能还不如练剑更让他开心。
李寒山叹气,再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江肃皱一皱眉,认真回答:“若真是如此,那自然好。”
说完这句话后,江肃便起了身,决定先和李寒山告别。
孩子经历了这么大的人生冲击,保不齐今晚就是迈向新世界的第一步,那他自然得给李寒山留出些独处的空闲,他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他们可以明日再谈。
江肃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李寒山:“……”
李寒山不知该要如何言语。
他头一回觉得二十年太长,有些事情,他可能等不了二十年了。
他害怕这二十年中有人插足而入,哪怕江肃说了这二十年他并不想考虑儿女情长,可这句话可挡不住其他人追求他,他一想到江肃方才说过的话,想江肃或许要与其他人做那种事,他便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烦闷。
他终于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讲究规矩了一些。
江肃与贺灵城说二十年不谈恋爱,他就真的要去等二十年?
不行,就算是未雨绸缪,他也该将已经交给江肃的那个花时清准备的锦囊拿回来,至少能提前看一看锦囊内的内容,多加钻研,提前做好准备。
李寒山咳嗽一声,道:“等一等,我还有件事。”
江肃不解看向他,问:“怎么了?”
“花时清的锦囊。”李寒山小声说,“我想拿回来看一看。”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恰当的理由,也不知道江肃愿不愿意将锦囊交给他,他见江肃沉默不言看着他,一时心虚更甚,不知所措,可江肃也只是这么沉默着看了他片刻,而后便将那个锦囊拿了出来,交给李寒山,道:“你先看着吧。”
李寒山松了口气。
“我先回去休息了。”江肃道,“你……早点歇息,不要一晚上盯着这东西看。”
李寒山点头。
他握紧锦囊,松了一大口气。
江肃太好说话了,他刚刚都白紧张了。
而江肃走出帐篷,不由也叹了口气。
刚才那件事果真给李寒山造成的极大的冲击,看看,李寒山都开始研究花时清的恋爱手册了,怕不是少男思春,想弄清这等暧昧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还好,花时清写的应当只是恋爱手册,而不是什么不可描述的小册子,让他看花时清的锦囊,总比让他出去瞎看什么奇怪的东西要好。
江肃叹了口气。
人生啊,寂寞。
这世上这么多人,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从来不为情所困呢?
……
李寒山等江肃离开之后,方才匆匆拆开花时清的锦囊,从中掏出了一叠叠好的纸条,展开一看,第一张上便清清楚楚写着,这锦囊内容需要在花时清的亲自指导下进行。
李寒山觉得,花时清果然还是放心不下他们。
可如今花时清也不在身边,他总不能跑回去找花时清教导他该怎么办,他不免有些忧愁,再往下看,便见花时清说,若无法请花时清解说指导,那也该找一个身边最靠谱的人来帮忙。
李寒山沉默了。
他身边……有靠谱的人吗?
圣教之内,他能交心的人并不多,普通的教众下属自不用说,他是绝对不会将这种事告诉他们的,他也不敢同谢则厉提起此事,楼鄢不是他教中人,他看着楼鄢便要想起谢则厉所经历的一切,心中更添厌烦,他自然也不会去找楼鄢。
剩下的,好像也只有乌歧和贺灵城两个人了。
乌歧的汉话说得那么差,李寒山觉得大家甚至无法正常交流,更不用说乌歧显然对猫更感兴趣,人他没有钻研,他也不喜欢看着人。
李寒山默默起身,收拾好那锦囊之中的纸条,塞入怀中,而后毫不犹豫出了门,连夜跑去找贺灵城帮忙。
贺灵城待他那么好,又帮过他那么多次,他相信这一次,贺灵城一定也能想出办法!
……
如今天色已晚,贺灵城方才准备休息,便见李寒山急匆匆跑了过来,他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却不想李寒山掏出一大堆纸条,往他手中一塞,开口便道:“贺副使,我需要你帮忙。”
贺灵城:“?”
贺灵城低下头,看了看那些纸条。
「一、若他平日并不厌恶你,那直接便是一切的根本,遮遮掩掩不如直接开口,莫要去等候什么最好时机。」
贺灵城:“……”
等等,这什么玩意?
他看少主带着这么厚一叠东西过来,还想着以少主一贯的行事作风,这得是什么剑谱之类的玩意,可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些东西这么像是教人谈恋爱的玩意?
贺灵城拿着那纸条抬头疑惑,道:“少主,你这是要做什么?”
李寒山心神忐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对贺灵城开口。
他还记得贺灵城怀疑他与江肃之间有些什么时的反应,他担心自己若是直说自己心悦江肃,贺灵城又要生气,他只能犹犹豫豫,小声道:“我……可能有心上人了。”
贺灵城:“江少侠啊?”
李寒山:“……”
等等,贺灵城怎么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贺灵城挑眉道,“傻子才看不出来。”
李寒山:“……我以为你会生气。”
“少主,江少侠待你不错,若你二人互相有意,我不会阻止。”贺灵城叹气,道,“你也长大了。”
说到此处,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倒也说不清那是难过还是欣喜。
像是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要娶媳妇了一样,有些失落,可这媳妇人选倒是不错,他知道江肃对少主很好,见不得少主吃亏受难,而以江肃的性格,若他能陪在少主身边,那这天底下,应当也就没有人能欺负少主了。
只是……江肃这个人,他怕是根本分不出心在儿女情长上吧。
“只是你喜欢的人是江少侠。”贺灵城叹气,“若此事毫无结果——”
“我不急于一时,我只想好好陪着他。”李寒山认真道,“他也说了,这二十年内,他无心在这种事情上,我可以等。”
贺灵城:“……”
不对,等等。
等什么?等多久?!
“你要等二十年?!”贺灵城不由拔高音调,有些惊愕,“少主,你睡迷糊了?”
李寒山:“……啊?”
“莫说二十年,今后一年会发生什么,这世上都没有人能说得准。”贺灵城憋不住心中恨铁不成钢的气恼,道,“你还想等二十年?你可曾想过二十年后你与江少侠会如何?难道你还以为会与如今一样?”
李寒山迟疑了:“不与如今一样……难道会互为仇敌?”
贺灵城:“……”
贺灵城将花时清谢的那一沓厚纸拍在桌面,再扯过李寒山到面前,按着李寒山在椅子上坐下,认真说道:“二十年,你二人可能重病,可能关系淡去,也可能正邪相对互为仇敌,说不准江少侠还会有其余心上人——”
李寒山匆匆打断他的话:“他说过,二十年内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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