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卿相 中(194)
这位客人,应该会吃这一招……
如今看来,真是没出半点意料。
这样他就能玩的更溜了。
崔俣眼梢微垂,端起桌上茶盏,慢慢呷了口,方才问:“你家主子让你干什么?”
萨纳不说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让你杀我,杀我之前,问到点东西,最好是大安机密……可你现在落到我手里了,”崔俣声音拉长,带着笑意,“怎么也该付出点诚意,说点你家主子的事。”
萨纳‘呸’了一声,一口痰落到崔俣脚边,声音极为不屑:“有种你就杀了我!”
看那眼神还很可惜,要不是离的远,这口痰一定能落到对方身上!
崔俣低头看了看脚下的痰,眼睛微微眯起:“很好,是条汉子。我最欣赏有胆气的男人,希望你再接再厉,永远也不要开口……别让我失望!”
他放下手里东西,站了起来,开始挽袖子。
这架式萨纳非常熟悉,这是要动刑了!
他冷嗤一声,表示一、点、都、不、怕!
他们草原上的汉子,个个都是铮铮铁骨,想以大刑屈服?呵,他但凡皱一下眉头,就算这兔子赢!
崔俣懒的跟他废话,准备直接上大招。
风云会时间有限,温声细雨威慑力不够,且很多男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越惊险刺激,越有效……
别人想借刀杀人,他便把这刀变自己的!
萨纳见兔子脸军师不露刀,不拿鞭,偏偏洗了手,去点了三柱香……头皮忍不住发麻:“你想干什么?”
崔俣也不说话,直接将手里的香往萨纳肚脐以下的位置戳了一下。
点燃的香再烫,接触皮肤也不会是什么致命伤,不会流血,不会痛彻骨髓,最多留下个圆圆疤点。
要命的是……这香的落点。
肚脐往下,那处往上,最敏感,最紧绷,最害怕受到伤害的位置。
再往下,就是要命处了!
萨纳不由闷哼一声,脑门立刻见了汗。
“你看你大半夜来了,我怎么也能招呼招呼,不然都对不起英雄你这胆识。”崔俣眼睛弯弯,声音很是温柔,“我呢,你看到了,不会武功,身体弱,胆子也小,干不了重活,也不喜欢那些血糊糊的血腥东西,想了大半天,才想出这么个巧宗。不太疼,对吧?”
说着话,他又拿香戳了一下。
萨纳忍不住身体颤抖:“你——”
“我这香,是专门从老仆那里要的,最好的香,完全配得上你这英雄身份……”
崔俣说着话,连连戳了好多下。
眼前轻烟缭绕,鼻间满是上好檀行点燃与肉皮炙烫的奇异味道,敏感部位被烫,各种感觉扩大数倍,这时疼痛都是小事了,羞耻恐惧快感等各种难以形容的情绪齐齐漫上来,萨纳整个人抖的不成样子,声音颤抖,两眼红肿:“你杀了我!杀了我!”
“嘘——”崔俣食指竖在唇前,善意提醒,“你乖一点,别叫的跟小姑娘似的,多不爷们,引来了别人怎么办?”
又是不急不徐的数下。
萨纳紧紧抿着嘴,眼圈都红了:“别……你别……”
崔俣拿香柱拍了拍他的脸:“干什么做这个样子?我都没嫌你又小又难看,味儿还大呢。”
萨纳脸满通红,觉得这载兔子面具的家伙就是个魔鬼!
是个恶趣味,心狠手辣,披着兔子皮的狼!
“对了,你应该认识汉字吧,知道我在你身上写了个什么字么?”
萨纳一愣,竟然用燃烧的香……在写字么?
“这个写完了,是个‘我’字,”崔俣贴心提醒,“我只告诉你这一次,接下来,要靠你自己感受了。”
崔俣绕到萨纳背后,开始用香往他屁股上戳字。
萨纳数着笔划,好像是个“欠”字。
一瞬间,萨纳想到了什么,眼睛几欲瞪出血来:“别戳了!”
“别叫,”崔俣声音里夹着笑声,“忍着点啊,夜里一点点声音都会放大,你若不希望别人欣赏你这样子,最好乖乖的听话。”
萨纳吞了口口水,声音发抖,是真的怕了:“你别……别烫我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好不好?”
显然已经忘记了初时下的决心,要如何不屈。
崔俣绕到他面前,看着他:“你都说?”
“对,都说!”萨纳看着大安军师手上的香,心有余悸,“只要你问,我又刚好知道。”
崔俣十分感动,然而还是拒绝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听了呢。”他眼睛弯弯,“总觉得一件事开始,不做到最后,是种缺憾……”
话未说完,他已经又绕到萨纳背后,戳最后一个字。
萨纳觉得自己灵魂浮起来,有点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说这兔子胆子小?脆皮?惜命?
这哪是个胆小的,这是个最狂最放肆最会玩的!
小腹一个‘我’字,左屁股蛋一个‘欠’字,右屁股蛋再烙个‘操’字,他以后怎么见人?哪还敢脱裤子!
这兔子忒狠,是想他断子绝孙啊!
他第一次,觉得兔子这个物种特别可怕,应该列为不可挑衅的猛兽级别,谁敢反对他跟谁急!
崔俣把活做完,灭了香,洗了手,满意的笑了。
“知道后面是什么字么?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是——”
“不用了!”萨纳差点尖叫出声,“我知道!”
崔俣笑笑,重新慢条斯理的挽袖子:“那咱们进行下一步——”
“不,不用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萨纳瞪着崔俣,脸膛通红,目眦欲裂。
可不能让这兔子再继续了,再往他身上使什么狠招,还说开始了不做完是缺憾不肯停怎么办!他一点也不想知道这大安使手段有多少!
崔俣似有些犹豫:“可是……”
声音里满是还没玩够的可惜。
“我求你!”反正也没脸了,萨纳干脆不要了,直接哀求出声,“求你……”
崔俣眼梢微垂,慢慢放下袖子:“本来我是想好好招待你的,可我这人就是心软,既然你都求了……”他从枕头底翻出一枚红色丸药,递到萨纳面前,“你乖乖把它吃了,我就信你。”
萨纳满脸都是拒绝,这是毒药,不能吃!
可他想活着……
他闭了闭眼,张开嘴,由着崔俣把药塞进嘴里,咽下——还张开嘴让崔俣验了验,表示真的吃下去了。
“很好。”
崔俣不再吊着萨纳,将他放了下来。
萨纳第一件事就是找衣服穿,穿完,也不敢动崔俣。
他吃了毒药,命掌握在这兔子手里。也不能使心计坑骗,因为这兔子比他聪明,手段更多,有他想不出来的各种残酷刑法,每一样都很致命……
最好不要惹。
可是自己国家的秘密……
他内心非常挣扎。
崔俣注意力一直未离开自己的俘虏。
这是东突王子触木罗的军师,性格里有与触木罗相似的地方。之前众国齐聚,奚国使提醒各大法师出来抽签时,这人很是高傲,几乎要用鼻孔看人了,可想而知,他对自己有多自信,对自己国家有多自信。
可现在,所有骄傲自信全部跌落,这人站在房间里,乖的就像个宠物。
崔俣略有些意外。
他猜到这人不想死,料想可能吃这一套,没想到……竟然这么吃,调教的这么顺利。
这于他是好事。
崔俣掀袍坐到桌前,清声说道:“你家主子不仁,送你来军师谷送死,分派这危险任务,我却不能不义。入这军师谷,大家各凭本事,你败于我手,是轻了敌,气运不继,我制你,亦只为自身安全,与大义,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