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177)
不多时,那原本进去的侍卫出来带虞玓进去。
带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后,做完自己事情的许二和正不紧不慢地回到偏殿去做事。他刚跨进去,就听得有人讥讽了声,“怎么在那虞郎君的面前就是个活泼快活的作派,来瞧我等就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咱家配不得你那张好脸色吗?”
许二和本就是个普通模样,笑起来也仅仅只是亮眼了几分,他偏头看着那些讥讽的人,再有那些曾经所谓的朋友,懒洋洋地说道:“不是嫌弃我是个走后门的吗?怎么……你与我说话,是也想尝试尝试?”
“我呸!”当即就有人恶心得往后退,快步离开了这里。真不知道管事太监怎又让许二和回来,当初不是说被打得半死了吗?
死了一个活了一个,怎么不都全死干净了算完?
…
左右春坊比照的是中书门下,而在左右春坊的中央,伫立着低调的显德殿。
这是东宫在召见朝臣与举办大礼时的正殿。
虞玓刚入内时,就迎面而来一大堆熟悉不熟悉的官员。左右庶子、中允,司议,谕德,左赞善……这些任职的官员好多都有些面善,多是虞玓在各个场合都见过的人,而这其中有不少还是新上任的。
毕竟陛下那道诏令现在还算是新鲜。
虞玓退开避让,等这一波人离开后,他才跟着引路的侍卫往前走。而在那渐行渐远的官员中,落在最后的贺兰楚石回过头来,看着虞玓的背影眼里闪过些愤恨的神色。
显德殿作为正殿与寝宫的丽正殿别有不同,行至每步,都能感觉到威严赫赫。
在引路的侍卫站定后,虞玓也看到了正坐在高台上的太子殿下。前头的侍卫悄然退下,而虞玓则是欠身行礼,余光留意到除开他之外,还有赵节与杜荷同在。
太子温和地笑道:“且先坐下吧。”
他说话的时候,杜荷正哗啦啦地翻着本枯黄的古籍,好半晌在虞玓坐下的时候,他无奈地说道:“殿下,若是要在书中得出答案,无疑是天方夜谭。若是再找下去,我看也是无用的。”
虞玓不知道他们在找些什么,只是眼观鼻口观心地静坐着。
赵节也哀嚎不已,“我是真看不懂了。殿下,您要是心情不好要折腾我们,也换个法子吧。我是真的不可能在这书中找到那什劳子古方了,我哪儿知道那舆图的制作方子是从何而来?”
虞玓微微蹙眉,听到了个熟悉的词语。
杜荷也懒散下来,扭过头同虞玓说道:“你知道甚能用来做舆图吗?”这问题没头没尾的,虞玓道:“与舆图有什么关系?”
对面的赵节气如吐魂地说道:“前段时日,工部那里不是多了一批舆图吗?工部里的人得了这些图都高兴疯了,赶忙率人测试这舆图的真假去了。这不巧前两日这京畿左近的结果出来了,按照那舆图的标准正是非常得当的。若是往下推演那些都是真的话,这当是一件绝佳的好事。可问题来了,这舆图是怎么测量描绘出来的?进献的人说是当初有人送予他时,说是从古方中得到的,殿下正要我们在古籍里头把这古方给找出来。”赵节能在这幽幽的语气中还说完这么大一串话,很大程度得益于他现在对太子殿下的怨念。
虞玓听完后的第一反应是想去看太子,只是他忍住了。若是他这抬头一看,岂不是要暴露了太子当真是在戏弄他们的真相?
虞玓默然想道,看来最近太子殿下的脾气依然不太妙。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虞玓表示他可从来都没有说过古方这俩字。
赵节吐槽着他们最近闲散无事的状态,若不是近来没什么事情如此悠闲,太子心情再不顺也不至于折腾他们去做这样的事情,想来是自个儿心情郁闷,也看不得这底下做事的人好过。
赵节皱皱鼻子,可真是位任性妄为的储君殿下。
而就这样,坊间还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是个温和有礼完美无瑕的模样呢。
虞玓眨了眨眼,从这杜荷与赵杰的惨状中并不能得出他现在为何会坐在这里的缘由。他敛眉看着身旁还在不得不翻书的杜荷,回头去看望那坐在殿上的太子殿下,却正巧对上了那位深邃的眼神。
虞玓微顿,不知为何下意识抿唇,旋即移开视线与杜荷说道:“若是找不到,太子殿下也不会为难罢。毕竟古往今来的书籍浩瀚难寻,总不会这么凑巧。”
太子殿下眉眼微弯,眉梢流露着宽和的笑意,他的手指搭在桌案上,挑眉看着那突地有点不自然的虞玓,悠悠地说道:“虞玓言之有理。”那拖长的声调含着笑意,不知为何却满是兴味盎然。
虞玓忍不住背后凉了凉,有种被盯上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九千字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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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是错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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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0:11修改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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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杜荷与赵节都是太子殿下的童年玩伴,早就习以为常。毕竟太子殿下从来都不是外表那种温柔可亲的脾性,这几日不过是小小的挑剔如同玩闹一般,也实在是无关大雅。又或者对他们来说,太子这种玩闹般的挑剔反而会让他们高兴。
这是自己人与旁人的差别。
杜荷与赵节都是旗帜鲜明地站在太子殿下这一侧的人,这种私下的亲近会让他们更有把握。
赵节真的丢开古籍时也无甚害怕,反而是笑嘻嘻地朝李承乾说道:“殿下,我听说薛延陀犯境,陛下打算让英国公出征?”他这是打着转移太子殿下注意的想法。
杜荷接口说道:“兵部尚书乃是骁勇善战之辈,有他带头再有李大亮,李袭誉这几个鼎力,总会取得大胜的。”薛延陀乃漠北民族,其犯边境虽然可恶,然危害性还未比得上此前高昌,故而说起此事还算淡定平常。
太子颔首:“杜荷所言大体不差,明日就会有调动了。”
虞玓安静旁听着,他原以为太子召他来这显德殿当是有什么事情,可眼下看来依旧是稀疏平常的小事。纵然不招他前来,也无甚所谓。
而显然在虞玓进内时,杜荷与赵节是有些诧异的……毕竟他们俩刚才使劲翻找古籍的模样,必定只有私下才有的行为……也就是说,在虞玓进来前的那片刻对他们三人来说应该是一个较为私密亲近的氛围。太子与杜荷赵节是自小认识的,有这样的亲近很是正常……可虞玓出现在这里又能做些什么呢?
待他们交流事罢,太子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却独留虞玓一人。“这份口供你且先看看。”太子让內侍取了桌案上的一份东西下去,那內侍谦卑欠身地交给了虞玓。
口供?
虞玓接过来看了两眼,微讶地发现里头却是有刘德的名讳。
刘德的口供?
虞玓认真往下看了下去,却发现都是些无用的对话,真要仔细看来却没什么得用的内容。他略微蹙眉,“刘德是被您的人手给抓获?”
太子道:“收尾的人是陛下所点的人马,只不过出了些纰漏,并未一网打尽。且幕后的线索也被一并斩断,只剩下个负责长安的刘德。”
这就是默认了他截胡了刘德的说法。
虞玓思索片刻后说道:“太子可是曾派人查过平康坊的郑举举?”
郑举举必定是见过那个人的模样。
太子面带笑意看他,“确实如此,不过也并无线索。只得了个如同玩闹般的名讳,他自取名梅词仁,却也是刻意古怪之辈,像是从一开始就做足了所有准备,生怕被人扫尾般。”
虞玓斟酌着说道:“或许此人天性狡猾谨慎,在无完全的准备前不会轻易踏足长安。”
长安乃京师,自当不是那等便宜嬉闹之所。
太子若有所思地靠在坐具上,狭长的眉眼上挑,带着些懒散恣意,“以虞玓的看法,这位梅词仁的目的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