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本小姐惹到她了。你看她那样子,笑眯眯地一副要吃了我为你报仇的表情,也不想想,没有我,有你现在的好日子吗?
“没有我,你们还住在流水巷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她早不出现晚不出现,让你阿娘煎熬多年,结果跑我这放狠话呢?当我是吓大的!”
她脾气怪,吃软不吃硬,郁枝尽管为她抚胸顺气。
“又占我便宜!”
她瞪了郁枝一眼,而后便将这事抛到一边,自言自语:“姨母要我交好长公主,这下完了,我直接把她得罪狠了。”
“那怎么办?”
“当然是写信给姨母,问问这位长公主什么路数了。”
她转身走出两步:“不对!”
“什么不对?”
“我凭什么怕她?”魏平奚眉梢轻挑:“翡翠,备文房四宝!本小姐要赶在长公主抵达陵南前,向我那好岳母告她一状!”
追媳妇去罢!跑来管本小姐快活?
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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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再相见
她一番操作迅疾如虎,郁枝回过味来看着这样小心眼的四小姐,最先想到的是狡猾的狐狸为要偷鸡,扔出一块饼子引猎犬追逐。
虽则这想法对长公主大不敬,可她还是忍不住,柳叶眼弯作天边被咬了一口的月亮,眸子闪烁晶莹的光。
魏平奚扭过头来看她笑得一脸坏,顾自纳闷:“怎么了?”
郁枝搂着她,身子直颤。
“莫名其妙。”
四小姐嘀咕一声,瑞凤眼也跟着弯弯。
她坑起人来毫不手软,洋洋洒洒写下千字文章。
信写好,她拿给郁枝看:“怎么样,你说你阿娘看到这封信,还会不会让长公主进门?”
郁枝道她坏,趴在她肩膀笑得眼泪淌出来。
为赶在长公主前面讲信送到郁母手中,玛瑙快马加鞭冲向陵南府。
玛瑙骑着太师府最好的马儿日夜兼程,清晖院内,魏平奚拥着美人继续快活。
大白天,郁枝累得腰酸,俏脸潮.红,软声和四小姐讨饶。
魏平奚要她没够:“累了?”
能不累吗?郁枝一没四小姐的好体魄,二没她不要脸,用仅存的力气撑在窗前,腿脚都在打颤。
“这才哪到哪。”
话虽如此,她坚持不住魏平奚也不能强来,毕竟这事两厢情愿才有意趣。
她抱郁枝到床榻,为她掖好被角:“你睡罢,我去给姨母写信。”
郁枝看她两眼,眼睛闭合安安稳稳进入梦乡。
接连收到长公主府、太师府寄往宫中的长信,皇后娘娘轻声笑骂:“让她交好阿容,她倒好,把人得罪地狠狠地,告状信都写到我这来了,还要连累本宫为她说好话。”
大宫女宁游从旁道:“四小姐率真自在,是拿娘娘当自己人,若是在陵南府魏家,肯护她的又有几人?奴婢以为,四小姐极好。”
“你向着她说话?”
“奴婢是向着自己的良心说话。”
颜袖重新看了一遍不省心的外甥写给她的信,信中不乏恳切求教之语:“她呀,闯祸时是扎人的刺猬,到了本宫面前又成了温顺的绵羊。”
大宫女捂嘴笑:“谁让娘娘喜欢呢。”
女儿和自己不亲近,娘家的几个侄子外甥也就四小姐胆子大,物以稀为贵,人也如此。
“去拿纸笔来。”
“是。”
皇后娘娘亲笔书信火速送往太师府,郁枝还在睡的功夫,魏平奚展开姨母写来的信,信很短,寥寥几字:
“季容此人,至情至性,可以此入手,不求人,也如愿。”
“不求人也如愿?”她眉眼含笑:“姨母真是懂我,知我不想求人。这法子好,以不变应万变,我只管做我自己,其他的,管她呢。”
如云章长公主这般人物,本就是人精,想必人精也见识不少,想得她赏识护佑,那就万万不能存着讨好的心。
有心讨好,反而落了下乘。
念头通达,她不再纠结得罪长公主一事,左右得罪一回是得罪,得罪两回还是得罪,她先舒坦了再说。
冬日的阳光清清冷冷,魏四小姐饶有闲心地在庭院撸猫,府里的橘猫上月才下了崽子,软乎乎的奶猫一只手能握住,毛软声嫩,最得她喜欢。
翡翠快步而来:“小姐,外面那些文人喊着要见你。”
“见我做甚?又想偷窥本小姐仙颜?”
“……”
她脸皮厚翡翠也不是第一天晓得,可气的是这话乍一听是脸皮厚,仔细想想挺有道理。
文人们扎堆地跟着四小姐满大炎跑,不就是图小姐生得好?这世上离经叛道的人不止她家小姐一个,也不见他们上门去说教。
翡翠扼腕:“可不是!他们心思不纯啊!”
魏平奚瞥她:“行了,玛瑙不在你怎么成戏精了。”
“敢问小姐,何为戏精?”
她撸着奶猫,漫不经心道:“京城刚出来的词,指好好的人演戏成精。”
翡翠嘿嘿一笑:“那小姐要不要见见他们?”
“见,闲着也是闲着。”她抱着猫儿出门。
太师府门外,颜家双璧看着前来堵门的文人:“你们这样堵在我家门口像话吗?表妹如今在家养伤,十万火急的话也得等她伤好了再说。”
“颜公子此言差矣,正因四小姐闭门养伤,我等才结伴前来。”
颜如毓道:“这是何道理?”
“有伤在身才不会乱跑,不乱跑才会在家安心反省,四小姐平素见不着人,想蹲她委实是难,天赐良机,吾等不能逆天而为。”
“什么天赐的良机?”颜如倾气鼓鼓地看着一身儒服大袄的书生:“你这是咒我表妹呢?”
“不不不,在下所说的天赐良机是劝四小姐向善的良机。”
“向善?”魏平奚抱着橘白小奶猫慢悠悠走来。
堵在门前的文人见了她不约而同踮着脚尖想看得更清楚。
人来得实在多,乌泱泱的。
颜太师在朝野素有清名,颜家更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世家大族,因太师从不与百姓多做计较,这才给了一众文人堵太师府的胆量。
魏平奚柔声安抚怕生的小奶猫,扬眉浅笑:“我说你们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我呢,就一小女子,你们三番四次不厌其烦地碍我的眼,本小姐大度不和你们一般见识。
“但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哪,这是太师府,不是菜市场。
“想渡我向善也得有那本事,我本俗世人,心中所持善恶与诸位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尔等退去罢!”
“四小姐!”
“四小姐留步!”
“不才斗胆问一句,四小姐心中的善是什么,恶又是什么?”
她背对众人脚步不停:“我以为的善,是无愧于心,我以为的恶,是懦弱苟活。我活着是要成就自己的善,我既在善中,何来‘向善’?却是你们,满嘴大道理,不诚恳啊。”
“……”
太师府门前一片寂静。
静默半晌,颜如毓道:“都散了罢,我家表妹有伤在身,肯来见你们一面,诸位该知足了。”
文人们彼此交换视线,结伴退去。
“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还有力气怼咱们,不像活不长的样子。”
“还和以前一样伶牙俐齿!”
“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不是说挨了娘娘的打,失宠了吗?失宠还这么开心?”
“四小姐不是一般人。”
又有人叹道:“可惜竟然喜欢女子,天底下的好男儿竟无一人入她眼?”
“所以我们要劝她嘛。”
“是极是极,任重道远。”
……
“他们都走了?”
“走了,一个个摇头晃脑说着小话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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