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有趣。”魏平奚扬眉。
一巴掌,震惊在场众人。
要知道二公子那晚给了二夫人一巴掌,二夫人端起花瓶直接给二公子脑袋开瓢,这等狠人还有人招惹,一旁的孙氏都傻了眼。
她多年来没做成的事被个妾抢先,一时之间真是又快意又憋屈。
一个妾胆子都比她大?
这像话吗!
郁枝气息不稳,眼睛瞪着:“你以为我不会还手吗?我敬你是府里二夫人,不代表、不代表我怕了你!”
打人的那只手直抖,狠话也被她说得磕磕绊绊。
魏平奚笑意愈深。
可爱。
真可爱。
有生之年能看到哭包扇人嘴巴子,扇得还是她最好面子的二嫂,她眉眼弯弯。
解气!
“你敢打我?”
好半晌李氏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再听这妾的言语,什么叫做“还手”?她动她一根手指来吗?这还字从何而来?
郁枝鬼使神差地看懂她所思所想,接着倒退两步:“你想打我,我就只好、只好先下手了……”
活到现在李氏也就上月挨了魏二的巴掌,但也都打回去了,从小到大,有爹娘护着,兄姐帮着,何人敢动她一根毛发?
如今可真是奇耻大辱。
她一副要将郁枝生吞活剥的架势:“给我打死这贱妾!人死了,四小姐那里我亲自去说!”
一声令下,动手的是李氏从家中带来的忠仆。
“姨娘,姨娘快跑啊!”
去路遭堵,郁枝吓得走不动道,急急闭了眼:“四、四小姐救我!”
“喊什么喊,这不就来了?”
魏平奚吐出嘴里的果核,帕子轻轻擦拭唇角,人从不远处的花丛迈出来,锦衣秀发,斯人若玉。
“打死了事!”李氏急急一喝!
“二嫂好大的威风!”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衣袖鼓荡,怒而挥袖,袖风裹着内力而去。
李家忠仆一口血吐出来!
“当着我的面打杀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魏平奚淡然抚袖:“枝枝,过来。”
郁枝没出息地成了软脚虾,白着一张脸,过不来。
“你们是死的吗?把人扶过来!”
四小姐发话,金石银锭身子一震震开擒着她们的粗壮嬷嬷,显然也是有身手的。
郁枝被一左一右搀扶来到四小姐身边。
她胆子小,魏平奚比谁都清楚这点,摸摸她的脑袋:“做的不错。”
得她一句称赞,郁枝煞白的小脸有了一丝喜色,乖乖巧巧立在她身侧,手指勾着她衣角。
她爱勾着魏平奚也不说什么。
二夫人当众被妾打了脸,脸还疼着呢,看到她们狗女女你侬我侬气不打一处来:“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魏平奚漫不经心瞧着自己白皙的手,看着掌心清晰可见的脉络:“二嫂知道何为宠妾么?”
“四小姐也知自己宠妾宠得没了分寸?谁家贵女像你一般,口称二嫂,半点敬意也无!”
“宠妾嘛,宠字在前,妾在后,她打你左脸,我自然要打你右脸。”
她一巴掌隔空挥出,可比郁枝打的那巴掌响亮多了。
“动我可以,动我的女人不行。不服的话,尽管要二哥来找我!一天天的没个清静,什么狗玩意都跑到我头上撒野,当我没脾气?软柿子?”
四围一片死寂,唯有风声萧瑟。
她闭目收敛怒火,再度睁开眼,面上带笑环顾众人:“看清楚了吗?这,才是宠妾。”
第27章 一出好戏
魏府的鹅卵石小路修得平整笔直,偶尔绕个弯周遭景色都是好的。
郁枝酝酿许久,不放心道:“你打了二夫人,没事罢?”
“怎么没事?我那二嫂是个得理不让人的主儿,她祖母曾做过当今陛下乳.娘,父亲是大炎朝兵部尚书,母亲出身书香名门,一众兄弟也都入仕。
“要不然你以为她哪来的底气敢和大嫂叫板,敢给二哥脑袋开瓢?”
光这一个个的“陛下乳.娘”、“兵部尚书”,听得郁枝心肝颤,脸发白。
她停下来,手足无措,面带羞愧:“我、我是不是给你闯祸了?”
“祸是我闯的,关你何事?”
“我打了她……”
“打得好!”
魏平奚豪横不改:“不打她,岂不是来个人都能欺负我惊蛰院的人?”
郁枝不明白,也不理解,疑惑出声:“你不怕吗?你打的那巴掌,可比我那巴掌力气大多了。”
“打人哪有不用劲儿的,不用劲不就白打了?”
魏四小姐天凉好风度,不知给哪取来一把玉扇:“我有何好怕的?我父是仪阳侯……算了,就当这一大家子都指望不上罢。”
她扇出一阵徐徐缓缓的秋风:“就凭我母亲是颜家女,我是颜太师外孙,李家想动我,除非他家也出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出不起,打就打了,有什么好说道的?”
郁枝听她说这些和听天书没两样,眼神茫然:“这就是顶级勋贵吗?”
“不是。”魏平奚哈哈大笑:“这还是仗势欺人,人生在世,不就是你欺我我欺你,你护我我再护你?就这么一回事,顶级勋贵也有心软心狠的。”
“那你是哪种?心软还是心狠?”
“你说呢?”
郁枝说不出来,没法说。
魏平奚低头看她,笑道:“你亲我一口,我就是心软的。”
“……”
大庭广众之下,朗朗乾坤之中,郁枝小心张望——
翡翠玛瑙全当耳朵聋了侧身在那假装扑蝶,金石银锭瞅着地面那阵势活像土里埋了金子抓耳挠腮地想刨出来。
吴嬷嬷过来人,见多识广,满是鼓励地冲她一笑。
郁枝满脸通红,大白天踮起脚尖和四小姐亲嘴。
这一亲,想逃就难了。
送上门的美味,魏平奚怎能放过?
秋风慢悠悠失了冷峻,多了几分应景的舒缓绵柔,郁枝气息不够,抓着四小姐衣襟的指节绷紧,细长的腿不住打颤。
腰间那只手稳稳托着摇摇欲坠的美人,来来往往不少婢子望见这一幕,低呼声此起彼伏。
远处,魏大公子负手而立站在长长的走廊,遥遥看着嫡妹与她的妾行伤风败俗之举,看来看去,眼睛都红了。
恨魏平奚的好艳福。
恨不能取而代之!
郁枝低.吟一声,眼尾绯红,双腿站不稳,落入温软的怀抱。
魏四小姐干脆横抱着她,看她水润的唇和湿淋淋的眼睛,成就感起:“回房再好好亲。”
她抬起头。
不远处围观的婢子们或艳羡或畏惧或羞怯地移开眼。
“你现在……”郁枝喘口气:“现在,心软了吗?”
“心软了,不信你摸摸?”
她不止心软了,嗓音还温温软软晕着人间温情,郁枝腼腆摇头,眼睛蒙着水气显得亮晶晶的:“回房再摸。”
打情骂俏的声音随风传入吴嬷嬷耳,吴嬷嬷深感欣慰:如此,四小姐的心算是拴住了。
不愧是嬷嬷她教出来的人,该羞时羞,该怯时怯,该大胆了,也要大胆。
所谓调.情,无非你进我退。
魏平奚眸色含喜,抱着她往前走,嘴里嗔道:“小色鬼。”
倒打一耙!
郁枝才不肯承受,纠正道:“我比你大五岁,我是小色鬼,你是什么?”
流氓说别人轻佻,哪来的这道理?
“我是仙女。”
四小姐一本正经、坚定不移往自己头上盖上“仙女”的戳,一时之间,郁枝真想打死前世的自己。
前世在酒楼吃过十二味珍馐,她确实当大恩人是人美心善的仙女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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