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我这样对你来说是烦闷吗?”
“当然不是!”原本躺着的余藻坐了起来,他捧着手机靠在床头抱枕。
今夜有雨,余藻都能听到雨打院子里池水的声音。
小房间的壁灯是红黄撞色,孟煦洲这栋别墅的很多家具都是新的,余藻从孟荳那得知他很早就买下了这里。
家居公司老板对软装要求很高,小东西也要自己决定。
据说这个房间只布置了三分之一,孟荳就提出要睡在杂物间。
孟家最小的继承人不喜欢大房子,就喜欢窄屋子,这两天孟煦洲也在微信里抱怨大侄子某些时候的执拗。
余藻理解孟荳的心情。
太早失去父母又要懂事是很难喜欢空旷的,即便家具填满,依然没有滚一下就贴着墙来得安全。
“怎么可能会烦。”余藻捧着手机,孟煦洲的屏幕都被余藻的面庞填满。那么近,近到那两颗对称的小痣都因为他的神情微微晃悠,惹得男人心绪起伏,恨不得当场回家。
“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回才好,”余藻想了想,“我没有想到你会发这么多……”
孟煦洲:“看来是太表里不一了。”
余藻大声说不是。
他们领证飞快,恋爱好像也走的超速流程,婚礼也应该理所当然,余藻却觉得这才刚起步。
当着余藻通话脱掉外套的男人倒在沙发,酒店的套房很大,对孟煦洲来说远不如家里来得舒服。
他在别人眼里是人生最好的阶段。
父母留下的资产足够他享受,不需要过度打拼,稳住就算成功。
但琐事、人脉、供货、旗下的品牌等等都是烦乱的一部分,即便孟煦洲自信可以处理好,依然有想甩手不干的时候。
余藻很明显感觉到孟煦洲情绪的低落,他都不喊自己小藻了,更没有拖音。
“你确实和我想的不一样,”余藻一边视频一边点开和孟煦洲的记录,照片也很多,随手拍的丑猫,像小狗的云,粉紫色的晚霞,厂房的烟囱等等,“对比之下,我觉得我……”
余藻抿了抿唇,微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眉眼,翻动被子的布料摩擦声传入孟煦洲的耳里,他的声音在夜深人静里异常温软,“我好贫瘠。”
孟煦洲:“小藻就没有想和我分享的事吗?”
“不许只说小荳发生了什么。”
余藻显然有这方面的前科,余藻张了张嘴,最后闷进被子里,“我上班……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孟煦洲:“今天不是去舅舅家了吗?”
余藻:“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打算这个时候和你说的。”
孟煦洲举着手机,昂贵的衬衫也因为他的姿势皱了,男人毫不在意,似乎摸清了一些余藻的温吞,“我不问你肯定不说了。”
余藻不敢笃定回答,只能转移话题,“快一星期了,你还不回家吗?”
孟煦洲:“明天晚上的飞机。”
和余藻视频是孟煦洲一天最放松的事,他正经不过几分钟,又变成了在余藻直播间大发表情的人,不过是语音化的——
“小藻,想你。”
余藻:……
孟煦洲:“怎么不说话了?是讨厌我了吗?”
余藻沉默半天,认真地叫了孟煦洲的大名,“孟煦洲,我永远不会讨厌你。”
余藻的正经也无法挽回他初恋结婚后的状态,低沉嗓还要再夹,一句老婆也一波三折,听得余藻脸都红了,“不许喘。”
孟煦洲还在笑,余藻问:“你明天晚上才回来,那我中午就要去接你外婆了。”
“小荳说约的是中午。”
孟煦洲出差一周,明天晚上才回。
余藻打算明天下午去接人,这会还很紧张,问了孟煦洲好多问题。
孟煦洲:“她很活泼,不用你找话题的。”
余藻:“你不是说老太太现在不能说话吗?”
孟煦洲想起之前外婆钟情的识读声线,笑着说:“她有别的方法。”
孟煦洲的远程黏人就超出了余藻的预料,他甚至不知道喜欢的人线上话这么多,也很擅长没话找话。
都不用余藻绞尽脑汁找话题,孟煦洲总能让他不停地说话,不停回复。
好不容易的沉默就是隔着手机对视,余藻面色绯红,孟煦洲问你没有别的想法吗?
余藻有,他不说。
孟煦洲也有,他等余藻说。
静默的夜晚,酒店安静,余藻周围也很安静。
鸭子都睡了,偶尔有车开过后面的小区道路,余藻知道孟煦洲什么时候的飞机还是忍不住重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等你回来。”
孟煦洲问:“等我回来干什么?”
余藻:“和你睡觉。”
他这会又不害羞了,漂亮的眼眸映着手机的微光,他平时很少孟煦洲哥,他们在的场合也不多。
孟煦洲去他舅舅家,余藻介绍的时候说煦洲。
无人的时候,他喊他哥哥,像在弥补十六岁没喊出来的亲密。
电话没完没了,没人想先挂断,还是孟煦洲得逞,熬到余藻困意席卷,录下对方的呼吸声偷偷珍藏。
.
余藻没想到周六他还没出发,孟煦洲的外婆就来了。
他震惊地看着下车的老太太,给孟煦洲发语音:“哥怎么办啊,你外婆先过来了。”
他声音压低,语音都只录了一半,过来了的了都没有,不知道还以为领导例行检查,提前结束会议赶往机场的孟煦洲笑了一下。
秘书被他吓了一跳,问:“是刚才的报告书有什么问题吗?”
孟煦洲摇头,又喊了暂停,给孟荳播了一个视频,小侄子接起来粗声粗气地问:“有何贵干!”
“音霞女士来了?”
孟漫野结婚早,大儿子结婚也早,家里的最高长辈孟音霞女士今年七十二岁,是个喜欢穿彩色裙子的老太太。
孟音霞年轻的时候在剧团工作,后来又做过老师,退休都二十多年了,还坚持剧团下乡,带过不少学生。
每年节假日,孟音霞的老洋房全是来探望她的学生。
那样的日子是孟煦洲的噩梦,他每次都借口在外面写作业不回家。
孟荳也差不多,他觉得自己走酷哥路线,怎么可以随便被人掐脸,也不想和太奶住在一起。
小叔家里除了他本人就剩下非人类,符合孟荳的需求。
孟荳拿着手机给孟煦洲看走来走去的余藻,“小藻快紧张死了。”
“太奶好像一个空降检查的老师。”
车停在外面,司机和保姆都下车给老太太搬东西,余藻终于走出去了,孟荳唉了一声,“小藻哥哥真的太辛苦了。”
余藻之前的生活完全是控制变量,不怎么喜欢生活多出新人。
贺饮想要带他去旅行余藻也拒绝,就算贺饮的旅行伙伴性格不错,余藻也不想在人际关系上消耗精力。
没有恋爱的结婚开始就是家庭关系,余藻都做过功课了,面对孟音霞的时候依然格外紧张。
老太太声带手术做了没多久,已经过了完全不能讲话的第一周,见到门口拘谨站着的青年,笑着走过来。
孟荳冲过来把手机递给孟音霞,“音霞女士,是我小叔的电话。”
送完手机的孟荳站在余藻身边,余藻问:“你小叔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锅盖头小孩和保姆还有司机打招呼:“小叔怕你觉得他很烦。”
余藻:“怎么可能。”
孟荳:“我乱说的,是我觉得他太烦了,一有空就黏你。”
他说话稚气和成熟混杂,听起来好笑加倍。
余藻忆起这几天孟煦洲的电话,无法反驳,只能笑了笑。
一直跟着孟音霞的保姆今年也快六十岁了,算是见证了孟家的四代。
孟煦洲小时候就不亲近人,黏人这种词太令人惊讶,保姆看了眼余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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