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对称的痣都摇摇晃晃,像是许愿后的流星落下,掀起孟煦洲多年压抑的欲望狂潮。
小朋友絮絮叨叨,孟煦洲说:“你放心,你有单独的房间不会动的。”
失去父母的孟荳度过了最难熬的时间,之前都是太公太奶哄着他。现在遮掩自己的独立需求,明面上邀请余藻,实际上不想余藻打扰他的个人空间。
孟煦洲哪里不知道他的弯绕,点破了小孩还不好意思,对余藻说:“哥哥,对不起哦,我们还不熟,不能一起睡,但我可以邀请你来我房间下棋。”
余藻笑了:“好啊,下的什么棋?”
他和孟荳聊到车停下,孟煦洲小独栋地段不错,房龄不短不长,听孟荳说老早买了,只是今年才住这边,之前小孩和太公太奶住在老房子里。
时间不早了,路上孟煦洲就问过余藻想吃什么,余藻也想不出什么,孟煦洲就先带人回来了。
这里地段优越,外面也有商场和大型超市,找吃的很容易,放下行李孟煦洲又带一大一小出门了。
餐厅是孟荳选的,孟煦洲话不多,很多信息可以从孟荳这里得知。
比如他们回国也才半个多月,孟荳的太奶,也就是孟煦洲的外婆,上周做手术。
外公是在对方手术成功后去科考的,也符合孟煦洲说的没回国参加孟潮东的婚礼。
两个大人不怎么说话,点菜的时候小孩终于说累了,低头玩自己的儿童手表,和朋友发消息。
余藻和孟煦洲面对面坐,对视气氛都很微妙。
这家餐厅对余藻来说是高消费,他没来过,更不知道点什么,在孟煦洲看着自己不说话的分秒里移开眼,“你点,我没有忌口。”
没有预订,他们坐在侧边的卡座,也谈不上什么夜景可言,好在座与座的距离有距离,并不尴尬。
孟荳坐在孟煦洲边上,乍看的确像他的孩子。余藻看了好几秒,似乎想笑。发现孟煦洲还不说话,还在看自己,忍不住催促:“你快点,我好饿的。”
孟煦洲这才点头,一边问:“中午吃什么的?”
余藻:“饭团。”
他看上去纤瘦却不病态,餐厅的灯光安排巧妙,孟煦洲看他,很难从他说话时面颊上对称的痣看。
孟荳问:“什么口味饭团呀?”
他以为余藻和他上学一样都有食堂,问:“食堂也会包饭团吗?”
余藻摇头:“便利店买的金枪鱼饭团。”
孟煦洲扶过余藻,清楚余藻的重量,问:“就吃一个饭团?”
余藻:“还有橘子汽水,吃多了中午犯困的。”
孟煦洲和孟荳轮番搭话,等到上菜,余藻的生活轨迹都被摸透了,连公司在大楼几层也都交代了。
隔壁桌似乎是相亲的一对情侣,看上去有些局促,偶尔谈话的关键词还能听到一些薪资、兴趣爱好、未来打算的问题。
孟煦洲点的是常规菜,孟荳吃的老三样,不知道小叔正在观察结婚对象的饮食爱好。
余藻不挑食,吃饭不像气质给人的温吞,还挺快的,让人看了食欲还会上涨。
孟煦洲看得太明显,余藻还是没忍住,说:“你可不可以别看着我了,自己点的菜不好吃吗?”
他不知道如何称呼孟煦洲,就用你。
孟荳喜欢吃儿童餐里的蛤蜊酿虾滑,还不忘分给余藻,一边说:“小叔很喜欢余藻哥哥的。”
余藻才不信,“那我也很喜欢小荳你啊。”
孟荳唉了一声,颇为烦恼:“我在学校就已经很受欢迎了,小藻哥哥还是喜欢小叔吧,他好可怜的,都找不到可以结婚的人。”
孟煦洲都没想到大侄子能说出这番话,余藻好奇地问:“为什么找不到啊?孟……你小叔明明很优秀啊。”
优秀是一个没什么风险系数的词,不知道为什么听得孟煦洲挺高兴的。
他很少喜形于色,难得喜形于色,又因为灯光和角度没被余藻看到。
孟荳把做成玫瑰形的杏香豆腐餐盘推到余藻面前,一边说:“小叔长得好凶,像个坏人,我的朋友们都这么说。”
余藻看了一眼孟煦洲,男人的身形超出普通男人范畴,余藻和他站在一起都要抬头。
孟煦洲脱掉的外套里是一件颇有质感的毛衣,却衬得他肩宽沉稳,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无奈,对余藻苦笑:“我没骗你,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
孟荳戳走一颗鱼丸,心想我想要的卡片机这次绝对能到手了。
气氛轻松,灯光洒下的晕影像是给余藻脸上撒了一层金粉,他笑起来绵软,撑着脸认真地看孟煦洲,摇头说:“你长得比贺饮追的男明星好看多了。”
孟荳的手表拍下这一幕,他发给奶奶。
正在和前夫聚餐的孟漫野看上去头发盘在脑后,脸也保养得很好,似乎和奶奶这个词无关。
她比前夫还大几岁,目前单身,今晚谈合作也是叙旧。
孟漫野放完文件后,她点开电脑微信孙子发来的照片,画面前景是看上去是餐点,导致后景对视的两个人被光圈模糊,这也不妨碍照片透露出的氛围。
孟煦洲脸上隐有笑意,另一个青年目光灼灼,乍看给人一种他们互相喜欢很久的感觉。
孟漫心低头的时候正好前夫孟袆接了远在非洲的儿子电话,孟潮东就差哭天喊地,想要回来。
视频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音很大,听得老父亲都丢人,尴尬地背过身,却让孟潮东看见了那张电脑的照片,一眼认出了余藻,卧槽了一声,“爸!!孟煦洲和我男朋友求婚了你知道吗?!”
孟袆更尴尬了,他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基因也是命运,都是儿子,实在是天差地别,忍不住怒斥道:“什么你男朋友,你知道你半个月前搞砸了什么吗?”
“你要是知道……”
妆容精致的女人笑了一声:“要是知道就先打点好,等婚后两头骗?”
孟袆膝盖一痛,迅速挂了电话。
孟漫野想起孟煦洲那通电话的意思,说:“收购你的公司没问题,让煦洲全权接管吧。”
她还不忘把这张照片广而告之,发到朋友圈附言——
家里要有喜事了。
孟潮东又收到了来自不少小窗嘲讽。
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新的号码又被余藻拉黑了。
他让人再买了一张,一条条地给余藻发——
你别想摆脱我,余藻。
你是我的。
什么我才是替身,你以为孟煦洲会爱你吗?
……
余藻去了洗手间,手机没拿走,震动过度导致手机都快掉下餐桌了。
孟煦洲看见了密集的短信息,拿走余藻的手机,直接删除了。
孟荳:“小叔,你的行为很不好。”
“你怎么知道哥哥的锁屏密码?”
孟煦洲见过一次就记住了,他摸了摸侄子的头,“我是在保护他。”
孟潮东污言秽语,还说有余藻的视频,孟煦洲把他的新号码拉黑,温声对孟荳说:“这是秘密。”
孟荳又戳起一块鱼丸,说:“小叔,你笑起来真的降低颜值。”
第10章
余藻回来后孟煦洲把手机递给他,“自作主张替你删掉了短信,抱歉。”
几分钟前还被扼令保守秘密的小朋友都顾不上吃餐后慕斯,呀了一声:“小叔,你不是说不让余藻哥哥知道吗?”
余藻接过手机,锁屏信息来自家庭群,他的表弟得知他租房公寓的事故询问他住在哪里。
他没找到信息,倒是在黑名单看见了一串国外号码,也不意外,问:“是孟潮东的信息吗?”
他看上去既没有被擅自决定的不高兴,语气淡淡,反而有种对孟潮东行为的了然于心,孟煦洲问:“你不生气吗?”
余藻回表弟自己有地方住,又不好说我马上要结婚了,就说住在酒店过渡两天,让余羽航不要告诉舅舅。
表弟也清楚余藻对自己老爸的关心,回了个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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