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诗音打开床头灯,陆豪正在床上睡得打鼾,范恩拍拍他,没动,再拍,陆豪不耐烦地翻个身,继续打鼾。
牧羽爬上床推他:“陆豪,快起来!”
陆豪猛地抽醒,睁开眼就与牧羽对上视线。他睡眼朦胧地发呆,牧羽好笑拍拍他的脸:“还认识我吗?”
陆豪这下彻底醒了。他怒吼一声我操,从床上弹起来,差点把牧羽掀下床。陆豪拖着被子站在床头,整个人紧紧贴着墙,看到范恩和霍诗音站在自己床边,床上还有个牧羽!
“他妈的,这是谁?”陆豪颤颤巍巍指向牧羽,咽一口唾沫:“老子见鬼了?”
霍诗音抱着胳膊冷酷站在一旁:“他就是牧羽,没死,之前是装的,骗你玩呢。”
陆豪站在床上盯着牧羽喘气,他的眼睛越来越红,脖颈渐渐浮出青筋。牧羽试图安抚他:“怎么可能骗你玩,别听阿音乱说,你下来坐好,我跟你解释。”
陆豪转头下床开始翻自己衣柜和衣架,抽出个铁衣架握手里,牧羽看这架势马上往范恩身后躲,陆豪已经一脸阎王般朝他冲过来:“我他妈今天非揍死你!牧羽!”
牧羽躲在范恩背后叫,范恩简直后悔死了这次陪牧羽来找他俩,他平白挨了一顿误伤,不得不忍痛杵在牧羽面前:“大家都冷静,等我走了再揍他也不迟啊!”
二十分钟后,所有人终于都冷静了下来。陆豪的卧室一片狼藉,四人只能先坐地上,顺便把牧羽带给霍诗音的已经冷掉的夜宵拿出来分吃。
牧羽把事情原原本本与三人都说了一遍,霍诗音和陆豪听完后震惊到良久说不出话。
“你哥胆子也太大了!”霍诗音简直难以置信。
陆豪疑问:“那现在是不能再叫你牧羽,只能叫你赫尔金?”
牧羽吃着炸丸子点头。范恩在一旁郁闷道:“赫尔金的大哥真的很可怕,当时我以为赫尔金不在了,一个人痛苦得要死,他还让我把赵作藏起来,威逼利诱严刑拷打的,我那阵子家都没回,不知道给他打了多少黑工!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范恩和陆豪在一旁唏嘘赵梦令和牧云霆的垮台,霍诗音却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她奇怪地看向牧羽。
“你哥这么护着你?”她一脸不解:“你们不是一向关系不好吗?怎么回事?”
陆豪也反应过来:“对啊,他让你假死,不就是不想你在这次事情里遇到危险或者被非议?问题是他干嘛对你这么大费周章,他不是根本不在乎你吗?”
“话说回来,那个叫牧知野的小儿子倒是进监狱了,也没看你大哥走动关系……”
牧羽吃完炸丸子舔舔手指,霍诗音抵抵他:“你和你大哥冰释前嫌了?”
“没有。”牧羽答。
他的手机响起,是费尔发来的消息,询问他何时准备回家,现在时间太晚,已不利于他的晚间正常休息。
这大半年来他每天都住在云海,无事绝不踏出云海的大门,以免节外生枝。李冰和费尔时刻守在他身边,严格为他调理作息和饮食,加上不用上班,说来牧羽已经很久没有过晚上十一点入睡,更好久都没有吃过路边的炸丸子,简直嘴馋得不得了。
霍诗音忽然说:“你也该告诉夏阁。那天他来参加葬礼,他看起来非常难过。”
牧羽“嗯”一声,范恩打趣他:“我看那小朋友喜欢你得很,赫尔金,你现在也算重获新生了,真的不谈个恋爱,开启一段全新生活吗?”
牧羽笑:“我再坏也不会骗小朋友感情吧。”
陆豪闻言思路一岔,想起什么:“听说你大哥和嫂子离婚了?”
牧羽点头。
“唉,这世界太魔幻了,大家都说你大哥大嫂是模范夫妻,结果这么快就离婚......”
牧羽低头翻玩手机,不知在想什么。过会儿他站起来:“我困了,回去睡觉。下次见吧。”
三人与他一起下楼,陆豪搭着他肩膀威胁他:“你要是再给我整个假死还是失踪什么的,我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知道吗?”
牧羽笑得不行:“知道了。”
费尔的车不知何时就停在陆豪家的楼下。牧羽已经习惯了他与李冰两人如影随形般跟随在自己身边,他也懒得再去与牧汉霄理论关于自己的自由和私人空间这类话题。
牧汉霄根本不会听。有些东西他会给牧羽,但有些东西,他永远不会。
离开还是留下,毁灭抑或重生,都由他说了算。
那个高高在上的独裁国王,即使王国崩塌,财权散尽,也依旧冰冷地坐在他的王位上,俯瞰那仿佛与他无关的他的人生。
那都是他一手高高筑起,再砰然扬散的城墙。
第42章
牧羽回到云海时,得知牧汉霄并不在家。
远程监控他倒是分秒不落。牧羽心中冷笑。
李冰操心他的睡眠,催促他快上楼睡觉。牧羽洗过澡出来,李冰特地在楼下说了声:“牧先生有事,今晚不在云海住。”
牧羽扔下一句:“不用告诉我,我不关心。”
他转身回自己卧室,把自己关进了房里。
这半年多来,为避免被任何有心之人窥视,牧汉霄极少回云海,直到一切彻底尘埃落定。倒是郁荆偷偷来过几次,说来从前郁荆还从未来过牧家,头一次来的时候惊叹于云海的富裕和美丽,后来还在很远的高处眺望过山上掩映在树林中的碧波堂的一角——虽然后来碧波堂已作为牧云霆的个人财产被没收。
她只知道牧家有钱,赵家有权,却没想到这么夸张。这样庞大的家族竟然就这样在那位牧家的掌权人牧汉霄手中倾覆,郁荆在忍不住唏嘘的同时,不禁对牧汉霄生出了畏惧的感觉。
但郁荆感觉到牧汉霄是在意她的赫尔金的,至少这个男人不会伤害她的孩子,反而会保护他,这样郁荆就放心了。
“牧先生通常多久来看你一次?”
有一回郁荆这样问牧羽。但牧羽的回答是:几乎不来。
郁荆只好说,牧先生一定是担心你的安全。
牧羽却心想:他担心还是不担心,都不关他的事。
他不在乎。
十月秋,当初牧汉霄向海外转移并创立的公司迎来一名新的大股东,一位名为赫尔金·格林卡的年轻人。
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是谁,只有极少人隐约听闻似乎是牧总的家里人。
连牧羽本人对自己的新股东身份都有些措手不及,牧汉霄压根不出面,他一个人与公司各股东董事周旋打哈哈,会开了一周,大大小小的聚会开了半个月,各种商业会谈和人际交往,明明不管公司的事,牧羽还是莫名其妙忙得跳脚。
但在新公司转了一遭,牧羽不得不佩服牧汉霄的头脑。公司以世界新兴产业为主业,从上游到下游全链条自包,前身虽是牧氏集团转移的资金和工厂,后期却完全独立发展,连牧汉霄自己都没怎么管过,因而在此次事件中没有受到波及。
萧瑟的秋风中,郊外原野淡黄如雾。牧汉霄走下车,迎着风进入一栋白色的矮层建筑内。
那是关押着他的母亲赵梦令的监狱。
铁栏的里面,赵梦令一身囚服,罩着清瘦的身形。她的脊背依旧笔挺,多年根深蒂固的习惯和姿态太难改变,她冷冷坐着,看着另一头一身黑衣的牧汉霄。
牧汉霄先开口:“最近过得还好?”
赵梦令笑了笑:“你说呢?”
“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让人联系我。”
“我和你爸养育你这么多年,把所有精力和时间都投放在你的身上。”赵梦令盯着牧汉霄,如看着一个仇人一般:“最后等到你把我们送进监狱,这就是你对我们的回报。”
“即使没有我,事情也注定发展到这一步。您已经控制不了父亲,这一点您比我更清楚。”
赵梦令冷漠看着牧汉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了,牧汉霄,我原本以为你还有救,牧羽死了,我以为你就能收心了!结果你根本就病入膏肓,你已经彻底病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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