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何诚已颓丧得不像样,他双目发红,眼皮阴沉的耷拉,毒蛇般冷冷看着牧知野,嘴角牵起一个笑:“牧知野,你装什么无辜?老子玩那些女人的时候,你在旁边看得不尽兴?”
警员喝道:“都闭嘴!”
牧知野跌跌撞撞被拽进审讯室,他骤然失去一切依靠,坐在审讯椅上害怕得浑身发抖,不断喃喃父母和哥哥,再也没有从前飞扬跋扈的样子。
大哥去哪了?爸爸和妈妈明明说过会永远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顾风与同事一个一个走访曾经受到何诚和牧知野伤害的女孩家,为了保证调查进展顺利,公安局副局长亲自陪同走访,与家长和小孩耐心交谈,同时他们还在方宛涓的家中找到了女孩曾经受过殴打的医院证明。
“老顾,这阵子辛苦你了。”
顾风抽空出来接龙川的电话,他闻言半开玩笑抱怨:“哥,你可是几句话就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为了这个案子我腿都跑断,命都差点没了,这你都不补偿我?”
龙川笑:“回头请你吃饭就是。”
他们都心照不宣,知道这次赵梦令连同牧家都要垮台了。而最大竞争对手的狼狈退出意味着龙川升任的道路被扫清一大障碍,因而顾风必须被这个案子办好。
龙川忽然在电话里问:“牧汉霄现在如何?”
顾风一愣,答:“放了。虽然他的公司财务有漏洞,但没有证据证明他参与了他爸妈的那档子事,还有他的那个前秘书谢鸣,从前也是给牧云霆干活,但后来被牧汉霄要去了,没牵涉太多。税务给牧氏下了罚单,估计要罚不少钱,但我看牧汉霄还挺配合的。”
两人聊了许久,最后龙川说自己准备回裕市一趟,想顺便见见牧汉霄。
他坚持要见,顾风拗不过,只好帮他安排见面。不久后龙川抵达裕市,与牧汉霄面谈的地点干脆就定在公安局附近的一家餐厅包间。
牧汉霄瘦了些,但高大的身形依旧给人带来天生的压迫感。本人看起来精神倒还好,一身简单的衬衫黑裤坐在椅子上,起身与龙川一握手。
“龙叔,好久不见。”
龙川抽出一根烟给他,牧汉霄接了。两人坐下寒暄几句,龙川发现眼前这个男人一点变化没有,还是那么冷,好像天塌下来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龙川开他玩笑:“牧总,蹲局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牧汉霄一笑:“还好,就是床有点小。”
“听说你准备辞职了?”
“最近在处理罚金的事,处理完后我会辞去董事长一职,也不再是牧氏的股东。”
龙川点起烟,观察他一会儿,问:“汉霄,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牧汉霄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沉默抽了会儿烟,平淡答:“说实话,不是。”
“听说你从小被父母寄予厚望,你也的确非常优秀,这么大的家,你都一手支撑下来了。”
“集团自有一套运转体系,与我个人的能力没有太大关系。”
“汉霄。”
龙川斟酌话语,想探寻牧汉霄心中的真实想法,试图理解他做这些事情的动机:“我一直以为,一旦坐在你的位置上,任何人都会尽力保全他所拥有的一切,尤其是他的家族。”
牧汉霄垂眸思索,烟缭过他英俊笔挺的眉眼,笼得一片朦胧。
“龙叔或许不会相信,但我正是想保全当下的一切。”他回答:“我希望能够及时止损,即使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但这代价都是我们应得的。”
第41章
五个月后,广受社会关注的赵梦令、牧云霆涉嫌故意杀人、非法交易等案在裕市中级人民法院分别进行公开开庭审理,何诚、牧知野涉嫌强奸与非法拘禁案于同月进行开庭审理。
赵梦令与牧云霆及其辩护人当庭提出上诉,对公诉机关的指控均提出辩解和辩护意见。由于人证物证量大复杂,法官宣布择日再判。
牧泽驹从法院走出来时,耳朵里还有点嗡嗡的。
他旁听完了父亲和母亲的审理流程,父亲更老了,站在被告席上简直老得佝偻。母亲也终于不再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模样,原来她也会害怕,也会恐惧自己即将付出的代价。
为了填补牧云霆之前造成的亏空和罚金,牧氏集团缴纳了巨额罚金。同时牧汉霄不再是集团董事长,几位重要董事和总经理纷纷辞职离开,一部分职工也在听闻牧家的事情后选择了离职。集团一时元气大伤,萎靡不振。
牧泽驹来到自己车边,一时心中茫然。他拿出手机,给大哥拨去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牧汉霄接了。牧汉霄那边不知为何有些吵闹,牧泽驹无心去管,开口问:“哥,这两天开庭,你怎么没来?”
牧汉霄答:“办离婚手续去了。”
牧泽驹差点一胳膊砸车顶上。他提高嗓门:“和嫂子离婚?怎么没跟我说过!”
“现在你知道了。”
“大哥!”
牧汉霄在电话里很平静:“来接我,我没开车。”
牧汉霄挂断电话。柳姝嫣站在他身边,抚好被风吹乱的长发,说:“那我先走了?”
牧汉霄点头:“再见。”
柳姝嫣看了他一会儿,静静开口:“汉霄,与你合作很愉快。”
牧汉霄说:“客气,往后还请泓丰多多照拂牧氏。”
柳姝嫣无奈一笑。她似乎比从前更静了,褪去了时而的躁意,很多时候都只是沉默地出神。
“再见。”柳姝嫣对牧汉霄说出这两个字,坐进自己的车,车驶离了民政局门口。
过会儿牧泽驹的车来了,牧汉霄坐进副驾驶,让他把自己送回云海。
牧泽驹闷闷地:“你怎么还住那。”
牧汉霄答:“费尔做了饭,去吃。”
牧泽驹只好一路把车开去云海。两人半晌无话,牧汉霄似在闭目养神,这个人,无论结婚还是离婚都是一个表情,让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大哥,”牧泽驹低声问:“真的是你把证据送到上面的吗?”
牧汉霄闭着眼答:“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牧汉霄有些不耐皱眉:“你自己心里明白,还问什么。”
牧泽驹不作声了。他的确明白,大哥若不在此刻止损,等到母亲真的升任以后,父亲的非法交易资产越滚越大,还有何家这个隐藏的定时炸弹,届时若是再被爆出来,恐怕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在此时此刻把所有事情都抛出来,至少大哥和他还在,整个牧家也不至于全数垮塌。
抵达云海后,牧泽驹心情复杂地跟着牧汉霄下了车。他有时候都觉得大哥太过冷酷冷血,家里都天翻地覆了,他还有闲心享受美食。
然而当进了别墅走进餐厅,牧泽驹看到那个餐桌旁的人的时候,感觉精神猛一下变得极其不稳定。
他怎么看到牧羽了?!
牧泽驹后退一步,背撞在墙上,车钥匙都甩飞出去。正准备偷吃一块肉的牧羽闻声探头过来瞄一眼,看见牧汉霄,又看见他身后呆滞的牧泽驹,一挑眉,回头继续吃肉。
牧汉霄走到牧羽身边,牧泽驹听到牧羽的声音:“有谁请你回来了吗?”
然后他听到大哥回答:“没有。”
“那你可以走了。”
牧汉霄进洗手间去洗手。牧泽驹几步冲到牧羽面前抓起他的肩膀,牧羽差点被整个人从椅子上拎起来,“唉!”
“你没死?!”牧泽驹怒吼。
自从初中以前与牧泽驹吵闹打架过以后,牧羽就再也没有见过牧泽驹这副快崩溃的样子,他被抓得手臂疼,没好气答:“你不会看啊。”
牧泽驹简直要疯了:“你们一起骗我?还有谁知道?难道全世界就我不知道你没死?!”
牧汉霄擦干净手出来,在他身后开口:“阿驹,把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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