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说到这份上,李冰相不相信都无法拒绝。无论心中再如何纠结矛盾,一看牧羽这么期待地看着自己,最终只好妥协:“我会......尽力。但无论如何我的工作始终以您为最优先,这一点希望您务必理解。”
牧羽打个响指:“没问题。”
李冰刚被召回,屁股都没坐热就出门去给牧羽办事了。牧羽昨天饿了大半天,吃完早餐又让厨师给做了些热食,边吃边喝红茶,盘腿坐在客厅阳台办公。
病去如抽丝,牧羽的身体恢复很慢,人总懒懒的提不起劲。家里佣人照顾他非常细心,饭前饭后都为他端上一碗温热滋补的药汤,茶有一点冷了就拿去倒了再泡,见他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办公,怕春末的风凉,拿了薄毯轻手轻脚给他披着。
牧羽裹得暖烘烘,远远听院门那边有车进来的声音,抬头一看,一辆陌生的车缓缓驶进,车上走下来一个女人。
牧羽看清女人的脸,不自觉一挑眉。
柳姝嫣一身淡雅干练的正装,应该是刚从工作场合下来。她坐在沙发上,面前一杯袅袅的红茶,长发扎起高马尾,一张略施粉黛的脸庞精致美丽,令人见之忘俗。
柳姝嫣声音温柔:“之前去医院看过你一次,不巧你在休息。你大哥让我不要打扰你静养,我平日里也忙,今天终于能抽出空来看望你。看起来你恢复得还不错。”
牧羽也客客气气地:“谢谢嫂子关心。”
柳姝嫣仔细询问过他的身体状况,还给他带来不少补品,都是名贵物。说起牧羽出事的酒吧,柳姝嫣说:“已经关门歇业了。那群人胆大妄为,在闹市中心还敢做这些违法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关门了?牧羽心想别是跑路了吧,那李冰怎么查?他又一想算了,反正李冰是他哥的人,总能有本事查出点什么。
他正开小差,忽然听柳姝嫣说:“小羽,我想今年内能跟你哥要个孩子。”
牧羽的心思被扯回来。他看着柳姝嫣,柳姝嫣笑得温和,还有些羞涩:“我年纪毕竟不小了,从前还不急,现在反倒越来越想能有个小孩在身边......只是你哥太忙,总是不回家,我也闲不到哪里去,唉。”
“你们住在一起?”
柳姝嫣一愣:“我们在槐丰区购置了一套新房,汉霄没有告诉你吗?”
牧羽莫名有些头晕。他一时没注意柳姝嫣在说什么,脑子里只在想原来牧汉霄不在云海的时候,都在他和柳姝嫣的婚房。
他短暂地回过神来,微绿的眼睛转向柳姝嫣。
“......工作是忙不完的,早点要个小孩,长辈们也就不会再着急催了。”牧羽笑着说,“大不了等孩子生下来,我给你们带。反正我是个闲人,什么时候都有空。”
柳姝嫣被他逗笑:“怎么可能劳烦到你。只是来了便与你闲聊,也想你能和你哥说说,别老是那么忙,多回家陪陪家里人嘛。”
牧羽说:“他可不会听我的,还是嫂子亲自和他聊吧。你们感情这么好,大哥一定听你的。”
柳姝嫣笑笑,没有与他多聊,担心耽误他养病休息,没坐多久便起身告辞。
牧羽一直把她送到车边,两人正道别,牧羽忽然没头没脑问:“嫂子,我送你的项链呢?”
柳姝嫣怔了怔,一摸自己的脖颈,上面只戴了一条她自己的翡翠项链。
“那条项链——太贵重了。”柳姝嫣顿了顿,才说:“若非重要场合,我都把它好好收着。”
牧羽点头,没再多说,站在花园边与柳姝嫣挥手道别。
牧汉霄依旧在夜里回到了云海。柳姝嫣和他打过电话,他们简单聊过,牧汉霄便挂了电话。
他刚到家门口,守在门边的保镖便匆匆过来与他说了些什么。牧汉霄皱眉朝别墅二楼看了眼,下车快步进门。
他一路上楼,穿过走廊,打开了牧羽的房门。月光碎落一地,阳台的落地窗纱朦胧,随着夜风轻轻拂动,模糊了坐在围栏上的人影。
牧羽一只脚漫不经心轻晃,手边一瓶红酒,一碟甜点。他身影单薄,就这样坐在毫无遮拦措施的围栏上,脚下一片葱郁的花园。保镖早候在花坛的阴影里,紧张关注着牧羽的状况,生怕他喝多了坐不稳从二楼栽下来。
牧汉霄开口时声音有一丝紧绷:“马上从那下来,牧羽。”
牧羽懒懒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搭着酒杯。酒瓶里的红酒已下了大半,家里的酒柜都空了,也不知道他从哪翻出这么一瓶红酒。他头都懒得转,脸颊晕着点淡淡的醉红:“为什么要下来?坐在这里赏月风景最好。”
牧汉霄大步走过去,掀开轻盈的透明白纱,抓住牧羽的手臂。红酒从杯中洒出不少,牧羽被从窗台上拖下来,踉跄站到牧汉霄面前。
牧汉霄脸色极差:“我告诉过你不许再喝酒。”
牧羽却只是闷闷地笑。他抬头看向他:“牧汉霄,你怎么什么都要管?你有病吧?”
“喝酒抽烟你要管,吃不吃饭你要管,连我坐阳台上看个月亮你都要管。”牧羽乐道,“你累不累啊?麻烦你去管管你的夫人去好不好?嫂子这么厉害的大美人都想和你花好月圆子孙满堂了,你还这么不解风情,我都替嫂子伤心了。”
牧汉霄深吸一口气:“我和姝嫣的夫妻生活不需要你插嘴。”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到牧羽的痛点,他突然就发了怒:“那我的生活你就可以随意插手?凭什么你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为我做决定?凭什么你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去?你真以为你是皇帝啊牧汉霄?你真以为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话,像狗一样任你摆布?!”
牧汉霄黑下脸,语气森寒:“你再说一遍。”
牧羽猛地甩开他的手,他红着眼眶直视牧汉霄:“你他妈要是还把我当十几岁的小孩,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像条没人要的可怜虫一样听你的话,我劝你最好放清醒点牧汉霄,我现在脑子不进水了,我再也不会做那些蠢事了,听明白了吗?”
男人的表情阴沉得恐怖,胸口沉沉起伏,周身气息冰冷可怕。牧羽却丝毫没有害怕。他的心口在发热,像被酸苦的火煎烤灼烧,烧出黑色的脏污。他可能快疯了,抱着酒杯一个人坐在阳台的围栏上看月亮,看漫天的夜色,看茫茫然的迷雾,看脚底下摇摇欲坠的地面和漫天花簇。早该如此。他的心中反复出现这个念头。他哥结婚了,要生孩子,柳姝嫣真的爱他,就像曾经不知多少男人女人为牧汉霄坠入疯狂的爱欲之网,而只有她成为了那名正言顺唯一的一个,无疑她是最好的那一个,是牧汉霄的最佳首选,独一的明珠和皇冠。
而他就在这无垠的光辉下被密密麻麻的嫉妒啃食到发狂,无光的角落,阴影肆意吞噬他,把他拖进地底。他既不是明珠,也不是谁的皇冠,他只想要那一个人多看自己一眼,施舍自己一点温柔也好,假的也罢。
但是没有了,牧汉霄连假的都不肯给他了。他拳头大的尊严被捏碎丢掉,颜面丧失纠缠不休,入魔一般把牧汉霄这三个字凿在脑子里反复琢磨,眼看着牧汉霄与多少人真心假意你来我往,眼看着他把柳姝嫣明媒正娶礼迎回家,眼看着他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他一想起今天白天柳姝嫣提起牧汉霄时温柔的神情就想吐,他很好奇如果柳姝嫣真的为牧汉霄生下小孩,自己会不会某一天提着刀就去把那孩子杀了,或者干脆在女人怀孕的时候就一刀捅了她的肚子,然后再杀了牧汉霄,再把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摆在一起,让他们死后好好团聚再续前缘。
失控的臆想无数次激起牧羽的作呕感,他认真地分析这样想的自己是不正常的,因为死的只有牧汉霄一个就够了。牧汉霄是罪魁祸首,万恶之源,他当初就不该进被送进云海,他为什么不在妈妈决定把自己送进牧家的时候死死抱着妈妈的腿又哭又闹,求他妈妈不要糟践自己儿子?
牧汉霄对他说:“事实上你到现在也只会做一些蠢事。哪怕你能消停一时半刻,我都会对你多点耐心。”
这话让牧羽简直要大笑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牧汉霄?我需要你对我多点耐心?我自己每天不知道过得多快活,是你非要来打乱我的生活,插手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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