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淮哼了声:“那是你的颅压回升,关我什么事!”
怀年拧眉。
段景淮笑起来:“这就笑不出来了?药物控制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的事,你的情况有所回升很正常,现在是不得不到了手术的地步喽。”
怀年抿唇:“您还挺高兴。”
“我是替你高兴,傻小子。”段景淮指了指怀年,“要是搁五年前你动这个手术,那必然是开颅大手术,但现在五年过去,我们医院又有全国顶尖的技术设备以及拥有顶尖技术的医生……”
怀年噗嗤笑了:“差不多得了,老是自夸。”
段景淮清了清嗓子:“这不是自夸,是事实。你晚了五年,现在只需要打个孔,做个微创手术就行了。”
这让怀年有些意外:“真的?”
“那要不我给你开颅?”
怀年笑起来:“作为一个拥有顶尖技术设备医院的顶尖医生怎么可能用五年前的老土办法?这不是羞辱您吗?”
段景淮干笑两声。
怀年双手交叠在桌上,下巴抵在上面:“我的主刀医生是您吧?”
“那肯定是我,不然你爸妈把你从海州转过来干什么?”
“哦。那和您商量个事呗。”怀年眨了眨眼睛,“手术后给我包扎得夸张一点。”
段景淮撑大眼睛:“你见过哪个主刀医生需要自己缝合伤口外加包扎的?”
怀年盯住他:“您呗。”
段景淮:“……”
半晌后,段景淮不情不愿:“多夸张?别显得我包扎水平不行似的。”
-
覃舒妄在停车耽误了好一会,他要是不下来,赵玉华估计一时半会儿都走不了。
老太太根本不记得自己把车停在哪一排。
覃舒妄给她出了个主意,每次停完车就用手机拍下来,要是找不到也能问问路人。
不过老太太的车技的确很娴熟,覃舒妄是等车子出了停车场才回来的。
他刚从电梯出来就见怀年走在前头。
“年年。”覃舒妄小跑上去,“怎么出来了?”
“哦,去段主任办公室了。”怀年顺势牵住覃舒妄的手,“手术时间定了,后天上午。”
他说到手术时间时,明显感觉到覃舒妄有些紧张。
“没事。”怀年安慰说。
回到病房,覃舒妄问:“五年前也是他主刀的吗?”
“哦,不是,那会我还在北城,是北城那边的张主任主刀的。”怀年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本能曲了食指撑着太阳穴,“单论脑外科,还是杭城这边的医疗水平更好。段主任和我爸妈是老相识了,他这个人吧,虽然有点老不正经,但本事是真的有,你别担心。”
怀年没细说当初的事,覃舒妄也猜得到,当时怀年的情况很紧急,应该没有转院的时间。
虽然怀年没事,但覃舒妄还是有些后怕。
他倒了水回身见怀年在按太阳穴,覃舒妄的神经立马紧绷了:“是头疼吗?”
怀年喝了口水点头:“段主任说我的颅压在回升。”
覃舒妄将人拉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给他按着头:“什么时候开始疼的?段主任有说什么吗?”
怀年干脆闭上眼:“醒来就有些疼,段主任说,关他什么事。”
覃舒妄:“……”
怀年眯眼看了看他,笑道:“我开玩笑的,他说是正常的,如果不手术,药物没法治本,手术后就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怀年想起接下来两天他还得继续忍受头疼就有点怵。
接下来的每次检查都是段景淮亲自来,颅压也是他亲自测。
覃舒妄多次想给怀年吃止痛药,段景淮都说看这数据,明明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嘛:“年轻人不要太依赖药物,这很不好,忍一忍,明天就手术啦。怀年以前可不是个不能熬疼的人啊。”
怀年:“……”怪我咯,这两天在覃舒妄面前装得太弱了。
“段主任他是不是故意的?”覃舒妄实在忍不住,“他真的是你爸妈的朋友?”
怀年才不管段景淮,抱着头撒娇:“妄哥,我头好疼,你再给我按按。”
覃舒妄一收脸上的愤然,换上了温柔将人扶起来给他按头:“再忍一忍,马上就能手术了。”
怀年闭眼靠在他怀里:“我做完手术,你还这么惯着我,对我好吗?”
覃舒妄垂目:“那当然。”
怀年转身抱住了他。
覃舒妄的呼吸微敛:“怎么了?”
怀年道:“我变丑了你也会喜欢我吗?”
覃舒妄好笑道:“你是动手术,怎么会变丑?”
“会啊。”怀年认真起来,“明天我就会被护士剃掉半个头,或许还不止,而且开颅手术一个不慎就会造成面瘫,可能会歪嘴、斜眼,两边脸不对称。”
覃舒妄:“……”
怀年抬头看他:“这样你还喜欢我吗?”
覃舒妄温柔吻了吻怀年的眼睛:“喜欢的,我永远喜欢年年。”
徐雅兰和怀储洋正好走到门口,看见这一幕,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最后打算先去找段景淮。
-
怀年是次日早上的第一台手术。
不止怀年的家人,周天夫妇也一起赶来了,看得出两家人的确很要好。
赵玉华也不再像那天晚上一样说说笑笑,眼睛红红的,很是担心。
怀年被推进手术室时,覃舒妄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
“妄哥。”怀年反握住覃舒妄的手,眼尾有些红,“万一我又把你忘了怎么办?”
覃舒妄的心脏猛然跳动两下,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可能,他的指尖微颤,垂下眼睑,温声说:“别怕,那我就再追你一次。”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覃舒妄趴在门口拼命往里看,但怀年的推床已经消失在拐角处,他的心脏开始跳动得越来越快,仿佛是多年来的紧张不安,在这一刻全然凸显出来。
身后的长辈们在互相安慰,他插不进去,只能一个人傻愣愣站着。
徐雅兰看了覃舒妄好几次,在听到怀年问出那句话时,她突然觉得覃舒妄好像也有点可怜。
这次回来后,她给周简打了通电话,细细追问怀年和覃舒妄在海州的事。
知道覃舒妄和怀年分开后这五年里都没有交过别的男朋友,他们这次重逢之初,覃舒妄根本不知道怀年失忆的事,但他还是一如既往对怀年好。
了解得越多,徐雅兰似乎也更加明白怀年为什么那么喜欢覃舒妄,为什么非他不可。
“小覃,别站着了,过去坐坐。”赵玉华拍拍覃舒妄的后背。
覃舒妄看了眼腕表,手术已经快两小时了,长辈们都已经坐在了等候区。
整个等候区很大,坐的都是家属们。
覃舒妄跟着赵玉华找了空位坐下。
赵玉华红着眼睛说:“我们年年当年那么危险都挺过来,这次不过是小手术,没事的。”
开颅手术怎么是小手术?
不过这话覃舒妄没当着赵玉华的面说,他低低应声。
不管怎么样,怀年肯定会没事的。
覃舒妄不停在心里催眠自己,这期间,不断有病人手术完成被推出来,家属们纷纷为上去,几家欢喜几家愁。
覃舒妄后来逐渐有些麻木,不断开始想起他和怀年在北城的那三年。
想着他们的初遇、相识、相知,再到相爱。
就像是一盒循坏播放的录像带,一直不停地重播着他们的过去。
就连怀年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覃舒妄都是因为赵玉华的提醒才回过神来的。
长辈们已经围过去。
覃舒妄狠狠抹了把脸跟上前,怀年还没有醒来,脸色苍白戴着氧气面罩,头部完全被纱布包着,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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