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撑了撑太阳穴:“还好。”
覃舒妄的声音发紧:“我们换个地方,先吃点东西我再慢慢解释好不好?”
“还不饿。”怀年闭了闭眼睛,落在胖子身上的手拍了拍身侧,“坐过来,你扭着身子和我说话不累?”
橘胖子警觉“喵呜”一声,怀年只好敷衍地在它身上顺了两下,橘胖子终于又舒心了,即便怀年只是将手搭在它身上它也不再抗议。
车身轻微晃动两下,覃舒妄很快开了车门坐进来,他轻微打了两个喷嚏,忙揉了揉鼻子,小声问:“你都想起来了?”
怀年摇头。
覃舒妄一噎。
怀年侧脸看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头:“但我有脑子,这么多细节再加上实证摆在眼前,我若还猜不出来就不是脑子里有血块,是进水。”
在覃舒妄坐过来的时候,橘胖子不安分的小爪子已经开始抓他的衣摆玩了,因为小时候被丢弃过,这小东西要和人熟悉起来需要非常漫长的过程,绝不是第二次见面就能让人握爪的程度。
怀年故意把胖子的爪子拦了回来,下一秒它就又伸出了试探的小脚,怀年干脆不逗它了。
“当年我们为什么分手?”怀年问。
覃舒妄有些犹豫。
“不敢说?”怀年蹙眉,“真是你给我戴了十顶八顶绿帽子?”
覃舒妄忽地变了脸:“当然不是!”
“哦。”怀年往后靠,“那是十佳好男友,怕我受刺激?”
“怀年……”
“我脑子里是血块,又不是炸/弹。”怀年有些烦躁将捏扁的易拉罐丢在踏脚处,伸手摸到了车把手,“不想说我下车了。”
覃舒妄脱口道:“因为你想去UASB,我不想你出国,我们就吵架了。”
怀年“啧”了声:“那是我把你抛弃了?”
“也、也不能这么说,当时你还很年轻,你想深造其实也没什么错。”覃舒妄硬着头皮说,“是我眼界窄了,不应该阻止你,也不应该跟你吵架。”
怀年嗤的笑出来。
覃舒妄瞬间紧张看着面前的人,他不知道怀年在笑什么,是在生气吗?
该死的,要是周简在,他或许还有个人可以商量商量,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如履薄冰。
“覃舒妄。”
“啊?”
“我问你我们当年为什么分手,不是要你自我批评。”怀年按着太阳穴的力道重了些,“你当年应该狠恨我。”
覃舒妄急道:“我是很生气,但没有恨你。”
怀年睨着他:“年前我在Feeling Club搭讪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会理一个当年为了自己的前程抛弃了你的前男友?”
“我……”覃舒妄纠结半秒,随即泄了气般,“我以为你在玩什么游戏。”
怀年怔忡片刻后倏地笑了,居然是这样!
覃舒妄以为他在跟他玩游戏,本着和前男友玩游戏绝对不能玩不起的态度,他们稀里糊涂地旧情复燃了。
怪不得他要说:
——这才到哪儿就这么敏感,是不是太久没做了……年年?
怪不得他在看见他和周简在一起时会生气说:
——很好玩吗,怀年?
“我住院后,你就知道我失忆的事了。”
在那之后,覃舒妄对怀年的态度像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事事依他,处处宠他,是因为他知道那不是一个游戏,至少那时的怀年对他是真心的。
但……
“还是不对。”针扎的刺痛渐渐变成灼烧的痛感,怀年拧住眉,“你既然知道我失忆了,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我其实当年和我交往的是你,不是柏知言?”
覃舒妄刚松懈的心又提了起来。
怀年还是问了。
“因为……因为当年我做了错事,是你在恨我。”
嗯?
怀年抬了下眼角:“你真出轨了?”
覃舒妄:“……”
“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其他人!”覃舒妄深吸了口气,“我以前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吵架后喜欢冷战,不接你电话,不回你信息,但……”但那次不接电话是因为手机坏了。
覃舒妄本来想这么解释,可又觉得好笑,没坏他会马上接吗?
当初年轻气盛的那个自己,连覃舒妄现在都不敢打包票。
“你不舒服,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一个也没接到。”覃舒妄置于膝盖的手紧紧捏着拳头,“周简说,柏知言找过去时,你晕倒在家里,还、还撞到了头。”
怀年按着额角,他脑袋里的淤血是这样来的吗?
他抿住唇:“我都失忆了,你怎么知道我恨你?”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赶我走,你让我出去……我知道你很生气,我知道你其实一直很恨我。”覃舒妄的眼圈微红,声线有些颤抖,“所以我不敢让你想起来,又怕你将来突然受刺激会出事,又想让你慢慢地想起来。”
怀年有些意外,怪不得他前阵子总是有意无意做一些“习惯”的事,比如做他熟悉的菜……
所以李阳会告诉他关于覃舒妄的“前男友”应该也是覃舒妄某种程度上的授意,结果差点弄巧成拙,让怀年误以为自己是个替身。
那天他和周简的聊天覃舒妄果然是听见了,在那之后,覃舒妄就收敛了,连做菜都避开怀年常吃的。
覃舒妄这人怎么有点……可爱?
怀年好半天没说话,覃舒妄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然后他见怀年突然将手伸向车门,他心中一惊,几乎本能扑过去捉住怀年的手腕将人拉回来:“你别走!我话还没说完!”
怀年原本是想把窗户关了,夜风实在有些冷,而且他不太舒服。没想到覃舒妄直接把他往回拉,他猝不及防就撞到了覃舒妄身上。
橘胖子也被吓到了,“喵呜”一声窜到了一旁。
怀年轻哼了声,无奈道:“我没走,想关窗。”
覃舒妄二话不说把窗户关上,怀年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差了,覃舒妄这才意识到被他圈住的手腕冷得几乎没有温度。
“怀年?”
“嗯……”怀年低低应了一声,撑坐着从覃舒妄怀里出来,他笑得有些勉强,“我没恨你。”怀年现在回想起来,大约能确定他昏睡的时候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了,他当初以为自己神经病了,总是在过去的回忆里代入覃舒妄的脸,他只是想让覃舒妄离开他和柏知言的那段记忆。
覃舒妄依旧紧绷着神色:“你根本没想起来。”但怀年这是在……安慰他?
一瞬间,覃舒妄内疚自责开始蔓延泛滥,胸口难受得他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好的怀年,他当初究竟是怎么会相信他会先离开?
他当年可能也没多爱怀年,不然怎么就信了怀年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呢?
一切都是他的错!
窗户关上后,车厢内的温度很快回升,怀年稍觉得舒服了些,回头先覃舒妄整个人情绪很不对劲,眼尾通红,下颚线紧绷着。
“覃舒妄?”
覃舒妄闻声抬眸,却见面前的人俯身而来,他整个人被怀年环住了。怀年的手掌在他后背轻抚了下,“你别是要哭啊,妄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烛光晚餐
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 明明再辛苦一个人也是可以忍住的事,却能被一句简简单单的安慰的话瞬间击溃。
覃舒妄抱住怀年就这么哭了。
刚想重新爬回到怀年腿上的橘胖子又被吓了一跳,整只猫瞬间跳到了前面副驾驶室, 弓着身体冲覃舒妄大叫:“喵喵喵!”他为什么大喊大叫??
“对不起,年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都是我的错,我不会这样了, 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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