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屿眉开眼笑地让开了路,让林瑟舟先进教室,他在蒋松的位置坐下了,江屿了过来了。
两个孩子同桌,江屿和林瑟舟挨在一起,再次尝了一回青春期的滋味。
后面的任课老师说了什么江屿基本一句话没听进去,他们在课桌底下勾着小指,都不可抑制地笑——
真像早恋。
而江屿就是不学无术的学渣,他低着头划拉手机找酒店,心早就离开校园飞翔得无影无踪了。
第45章 我可能那方面不太行。
暑假算是一个旅游高峰期,再小的地方也能人造出一个景点,经过大肆宣传,成为热门景区。江屿翻遍了本区域内各类酒店公众号以及APP,愣是没找到一间空房。
江屿抬起脑袋,十分不理解——真就全是来旅游的人吗?
他手指还跟林瑟舟勾着呢,不过瘾,干脆拉住了,江屿很喜欢十指相扣的紧密感,大拇指摩挲林瑟舟的掌心,很想说悄悄话。
林瑟舟低头写字,写完了,把纸条传给江屿。
——怎么了?
哦对,好学生上课不带手机,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对话。
林瑟舟把笔给江屿,江屿的右手跟林瑟舟玩儿着,不想收出来,他艺高人胆大,开始挑战左撇子的难度。本来字就不好看,现在更是鬼画符了,理解难度直接坐着火箭往上蹿,林瑟舟拿回字条揣摩,他结合语境和上下文,整整看了五分钟,才把那六个字看明白了——
订不到酒店了!
林瑟舟把纸条捏成团,随手扔在蒋松的课桌里,薄唇轻轻一勾,不说话了,也不看江屿,就听任课老师发表感言,比江屿表现得更像一位学生家长。
江屿被勾得心痒难耐,小动作越来越多,林瑟舟见招拆招,有自己的打算。
好不容易挨到家长会结束,林瑟舟还有工作,他趁着间隙把车钥匙给江屿,简单嘱咐了:“十七,我的车就在校门口的停车位上,不远,你自己找找。”
江屿捏着车钥匙,眼看那些家长又要围过来,他侧个身,问:“舟哥,你还得多久啊?”
“开个短会,应该还好。”
江屿说哦,倦恹恹地打个哈欠。
林瑟舟瞧着他,有黑眼圈了,他往前半步,挡着众人视线,极快地在江屿头上轻轻拍了拍,“累了就在车上睡会儿,开着车窗睡。”
江屿说声好,没留着打扰林瑟舟,他的确挺累的,一直没好好睡,精神强撑着,让林瑟舟微微一掰,跟被下药了似的,说睡着就睡着了。
林瑟舟在会议时走神了,他给江屿发信息,没收到回复,应该是睡着了,可林瑟舟担心江屿这个缺心眼又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不开车窗透风。
林瑟舟难得失态,胡思乱想的,简直要了命了。
短会十分钟结束,林瑟舟打开门就跑,跟他以往的风格不像,身后的同事笑着讨论,林老师归心似箭,家里有人等着呢。
林瑟舟疾跑到车前,松了口气,江屿把车窗开了一半,正好能探进去一个人。他睡得很熟,不知道林瑟舟来了。
夏天的风热,心如止水也能被吹出一身的汗,江屿睡热了,脖颈连着锁骨都汗涔涔的。
林瑟舟看着他,喉结处微不可见地滚了滚,他坐上驾驶座,关了车门和车窗,打开空调,动作放得很轻,没吵醒江屿,想让他再睡会儿——
养足精神,好折腾么。
二十分钟后,江屿醒了,被林瑟舟翻书声弄醒的,睡迷糊了,不知道人在哪儿,要开口说话,嗓子不连贯,哑着,还有点儿娇。
“舟哥?”
“嗯,”林瑟舟合上书,“睡醒了。”
“啊——”江屿挠头发,伸长腿舒展身体,“你……哦对,家长会,你下班了?”
总算是有头脑了。
林瑟舟笑了笑,发动汽车,“下班了。”
江屿眼看着林瑟舟把车开入主道,他手放在裤兜里,摸到一包装盒,未拆封、崭新的——他来回都是同一套衣服,离开前在便利店买的东西如今还在,安分守己地,就等着见证某个仪式的开始。
江屿那经过短暂充电的细胞又开始活跃了,“舟哥,我们去哪儿啊?”
林瑟舟带着询问语气,“回家?”
江屿说:“不回!”
“嗯,行,不回,”林瑟舟从容开车,没看见江屿的耳朵红了,“那……我们找个酒店?”
江屿又说:“这附近没有了——懒得找,费劲!”
林瑟舟惯着他,也说好,不找就不找了,但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把车停大街上做事情,容易上社会版头条。
其实江屿心里有主意,但他没说,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林瑟舟抬腕看了眼时间,打着方向盘在红绿灯路口转向,车往酒香那儿开了。
这是想一块儿去了。
江屿紧张又期待,口袋里磨捏的动作大了点儿,塑料纸发出的声音在整个车内清晰可闻。
彼此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说破而已,如今林瑟舟听着这声音,嗓子渐渐渴了。
“十七,”林瑟舟问:“口袋里藏了什么?”
“没什么,”江屿含糊打岔,“回去再给你看。”
他们说话时都带上了点儿欲擒故纵地勾引,身体在室外温度的作用下,一直很烫。
酒香到了,丁丁带领一众服务员早已准点下班,很安静,只在院子留了一盏灯,这是江屿给他们的习惯。
灯正好挂在玫瑰花从上,花期已经过了,不是人工培养的花进入衰退期,开得不是很好看,江屿挑挑拣拣,折了朵还算能看得过去的,捏在手里,等林瑟舟锁上了院落的铁门。
“走吧,我们上去。”林瑟舟说。
江屿蹲着,起身的时候站不稳,林瑟舟伸手扶,肉贴肉地一触碰,就像枯叶找到了星火,可以燎原了。
林瑟舟几乎是扛着把江屿弄到天台,他们一路断断续续地亲吻,江屿手中的玫瑰花依旧紧捏在指尖,花瓣不轻不重地搔着林瑟舟后脖颈,把痒化成了欲,气氛已经烘托到最高处了。
可那房间的门锁着,踹不了,只能用钥匙开。
林瑟舟一手托着江屿,一手拿钥匙。
火急火燎下,还得在冷水里滚一遭,江屿笑场了,这一笑还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林瑟舟也啼笑皆非,他拍拍江屿的屁股,“下来,钥匙找不着了。”
“改天也给改成指纹的得了,太破坏气氛,”江屿边笑边调侃,“舟哥,我们进去之后是不是还得先打扫啊,都八百年没来了,那床能睡人吗?”
“能,”林瑟舟开了门,让江屿先进去,“前几天我来了一趟,把春季的被子收了,顺手把屋子也打扫了——都晒过太阳。”
这是早有打算啊。
江屿夸赞:“真贤惠。”
房间里到处都是四溢的阳光味,深吸一口气,沁人心脾。
江屿把手中玫瑰放入花瓶内,艳红点缀出平静的气氛,把刚刚消下去的欲望再度搅出了旋涡。
江屿双手抓着书桌边缘,指尖因用力过度泛白,他浑身的感知往大脑集中,能清楚听到房门落锁的声音。
林瑟舟从背后靠近江屿,下巴磕着江屿的肩头,蹭了蹭他的耳朵。
江屿觉得痒,可是没躲。
“十七——”
林瑟舟在外面看着挺正经,私底下,就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这种亲密的小动作他能信手拈来。
江屿很享受,惬意感直冲脑门,身体跟着颤。
“别紧张,”林瑟舟突然想起来这个房间还有江屿私藏的杨梅酒,他问:“喝点儿酒吗?”
江屿眨眨眼,问:“助兴啊?”
林瑟舟想了想,他点头,“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江屿笑出声,他倒不是紧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合适——要是那扇该死的门没上锁,估计他们现在已经进行得很顺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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