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明明知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们俩那么漂亮又般配的样子。
实在看不过去安德烈把沙发垫都翻过来的样子,我走过去看了看茶几下面,果然在那里:“喏,拿去,总是在沙发上玩手机就乱放,猜都猜得到在这里。”
安德烈虽然没听懂我的抱怨,大概也是听得懂我的语气,瞥了我一眼就转身走向许育城。
“那我们走了,小彦拜拜。”许育城笑着说,“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中午要我带点什么回来给你吃?这次路过黄记,给你带他家的小笼包怎么样?”
“不用了,我和朋友在外面吃。”我说,“照顾好安德烈,和他讲英语也是可以的。”
就算我只是前几天偶然提了一句那家的小笼包味道不错,许育城就记在心里,还惦记着我会喜欢——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多问一句我和杨沉要去哪儿,体贴细致又不失分寸,像个亲切细心的好哥哥。在人情世故上许育城也是一样的出色,没人能找出他做得有哪里不妥帖,他是个优雅完美的天才。
尽管许育城知道我和杨沉是炮友。但是他对我笑,和我温柔的说拜拜。
我也笑,用轻松的语调说:“育城哥拜拜。”
杨沉是我第一次上床的对象。那时候他就是班上不学无术的混混一类,每天吊儿郎当不交作业,但是也没人管他。我们都知道他爸是地产大亨,就算杨沉不上学也不会饿死,何况他爸早就给他安排了出国的路子。
老师调我做他的同桌,但是杨沉一学期都见不到他来上几次课,来了也不会到班上,自从换了座位之后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因而我明目张胆的占用了那半张书桌放满自己的笔记和试卷,颇为满意于这种生活。
有一天我吃完晚饭回到班级,发现桌子另一边空空荡荡,我的所有卷子和辛苦写好的错题集都被扔到垃圾桶。班上仍然很吵闹,我问前桌的同学:“这是谁干的?”
他带着耳机听英语听力,被我打扰后很不耐烦:“杨沉刚刚回来了呗,谁让你用他的桌子。”
那和我说一声我会收拾回去的,也不应该把我的东西就这么扔掉啊。我沉默的把那些纸张捡起来,大部分都沾着脚印。班上仍然很吵,大家都忙着聊天讨论,只有零星视线迅速从我这里扫过就又收回去。
我一点一点把破碎的笔记碎纸捡起来,准备晚自习用透明胶带粘起来,直到面前出现一双今年新款的运动鞋。我沿着那双穿着牛仔裤笔直漂亮的长腿抬头看去,甚少出现的杨沉站在我面前神色不屑:“你就是许俊彦?”
我慢吞吞的抱着夹满碎纸的笔记站起来,平静的和他对视。杨沉盯着我看了很久,我被看得浑身都不舒服时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忽然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我想干你,你愿不愿意?”
班上仍然很吵,其他人的喧嚣变成很远处的潮水逐渐朦胧不清,杨沉的气音却越过那些嘈杂的声音过分清晰的抵达我的耳边。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像砰砰响动的鼓,我听见自己轻声说:“那我晚自习就要请假,没时间整理笔记本。”
他笑起来,那张脸并非柔美却也足够精致,因为那种张扬恣意的骄傲一样勾人心魄。他靠近我,一字一句吐字暧昧:
“——我会赔你个新的。”
第8章
我很久以前就认识杨沉,比他成为我同学还要早。
许家以前做派奢侈,我小的时候记得家里经常办晚宴,只是这两年上面查得紧才收敛起来。那时候杨家刚转型去做房地产,为了贴近政策和许老爷子来往很多。我就是那个时候见到了杨沉。他和我一样大,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很漂亮。那时候他的五官就很出色,冷峻傲气的样子,和许育衷站在一起接受长辈们称赞。
我拉许育城去后院掏鸟蛋,说好他在树下等我下来,可是等我溜下树的时候就只有那个黑色西装的男孩子静静的看着我。我本来穿的也是定制西装,但是外套被我脱下来系在腰间兜着鸟蛋,衬衫也被树枝刮破了好几处,看起来像只小猴子,估计很糟糕。
“你不要和别人说!”我见他转身要走,急得脱口而出,“哎,说你呢!"
他停下来回身看我,歪了歪头:“你这样出去也会被发现的吧。"
尽管我也有出席晚宴的漂亮衣服,但其实根本没有人会留意我是否出场,或者说那些人更希望我不要出现,免得坏了他们的好兴致。我那时候还不能平静面对这种事,好没气的说:“你别说出去就行,我有我自己的办法。"
他来了兴致似的抱着胳膊:“你有什么办法?”
“就……”我眼珠子乱瞟,其实只是想逞口舌之快,掩盖根本没人注意我的这个尴尬事实,“哎呀你别管了,管好你的嘴就行!”
他无所谓的耸肩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折回来走近我,把自己的黑色西装脱下来搭到我的肩膀上盖住那里衬衣的破口:“喏,这个给你。”
我愣在原地,他从我手里拈走一个小小的鸟蛋,露出一个还有几分稚气的笑容:“就当你拿这个和我换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动作,等他快走出院子才想起来大喊:“诶!你叫什么名字?”
那时候他只穿着白色衬衫,个子和我差不多,身上有一种那个年龄男孩意气风发的骄傲气息。他和我所见到的那些天才们不一样,无论是许育城还是安德烈无一不是过分早熟的,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神采飞扬,整个人像春天恣意抽条的树枝。
“我叫杨沉!”他对我招手,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把那枚鸟蛋捧在胸前,“待会儿见!"
那天晚上我还是没有出席晚宴,因为我满身灰土的样子被一个姑姑看到,她狠狠训了我一顿,把我推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不许我吃晚饭作为不守规矩的惩罚。我熟门熟路的从柜子底下翻出平常储存的食物,撕开一袋面包没滋没味的吃着,有点好笑的回想刚刚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又是禁食,不过也好,我存在这里的东西定期能被吃光不至于浪费。
我在满室昏暗里平静的安慰我自己,嘴里的面包却尝到咸津津的味道,我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满脸都是眼泪。那件黑色西装在我的膝头,我把脸贴到柔软的布料上,呼吸着似乎有男孩身上温度的淡香味。
睁眼时我注意到西装上面有一枚精美的胸针,一颗圆润的珍珠镶嵌在一圈钻石中,看起来就很昂贵。我轻轻的吻了吻中心那颗洁白珍珠。
珍珠是纯洁无暇的,也是我永远都变不成的。
即使那枚胸针足够昂贵,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玩意。杨沉早就忘了我,或许他从来也就没记得过我。我和他在高中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大概无非是“借过”“抱歉”之类的,直到高三他成了我的同桌,我的名字才出现在他的认知里。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我上床,但是那个晚上昏暗房间里的胸针忽然出现在我脑海里,完美纯白得刺眼,于是便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他。
我请了假,杨沉熟门熟路的带我进了酒店,甚至都不需要在前台开房间,因为这家酒店是他家的产业。不过这样省去了我很多麻烦,比如说我没带身份证,比如说我还穿着又丑又土气的校服,背着的书包里装着破破烂烂的笔记和今晚要写的卷子。
我是第一次,生疏得几乎手忙脚乱,杨沉一边抱怨“早知道是个处就不搞了真是麻烦”,一边给我做了足够漫长的前戏,所以我并没有很痛,只是很不适应,不适应到在床上很没面子的掉了眼泪。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就像小时候一样,明明心里是平静的。只是那些眼泪存不住,一滴一滴的落到床单上。我们是后入式,我听到杨沉叹了口气,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摆成正面。我慌忙去遮眼睛,却被他握着手腕按了下去。
“没出息。”他啧了一声,搂住我的腰用力顶了一下,酥麻的快感从传遍我全身,“我技术就这么差?”
凶狠又温柔。那天晚上我和他做了三次,杨沉没有戴套,清理的时候我肚子就已经不舒服,但还是把作业拿出来准备在酒店做。杨沉就和看怪物一样看我,吐了口烟靠在床头:“我靠,你还有力气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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