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第二天还活着,有没有很遗憾?”
“……也没有。”邱声居然开始认真思考,“因为第二天还是看见你啊,今天也看见你,以后天天都能看见你。”
闻又夏笑了,灌下一口酒冲得鼻尖微红。
邱声嘟嘟囔囔地盘算:“不如下一首歌就写世界末日好了,你世界末日想做什么……”
“我吗?”
闻又夏含混地答,喊了一声邱声的名字。
邱声转过头,只听见酒瓶被放回地面时一声清脆的“叮”。
他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手指那层熟悉的茧盖住邱声的额角,掌心带着一点自内而外扩散的温暖遮着他的眼睛。
带着酒气的呼吸靠近得毫无预兆,邱声下意识地往后躲,但闻又夏另一只手抱住他。
闻又夏突然地吻了他。
作者有话说:
字数又超了,没写完这part不好意思!!明天继续!!
邱:说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在干什么(指指点点.jpg
第28章 夜雪永远不消融(下)
盖住眼睛的手放开,邱声却紧接着闭上眼睛。他感觉那只手轻柔地抚摸过他的睫毛,弹贝斯的手指点过他的脸颊,最后像捧珍宝般捧住了自己。
酒味好浓,邱声可能醉了,他微张开嘴让闻又夏往里进。舌头小心地碰了一下,两个人都慌乱地往回缩,沉默地贴了会儿又轻轻再次试探,勇敢地勾住对方。牙齿的磕碰是难免的,呼吸节奏也把握不好,憋着气,一直到闻又夏放开。
可他只放开了一秒,再次贴上来。这次的吻粗暴了些,急匆匆地像要吃掉他,邱声有点怕,他强迫自己想着是闻又夏在和他接吻。
对闻又夏的爱在这一刻让位给了欲望,他甚至来不及想:原来闻夏想吻一个人时也要先喝酒壮胆。
他们水到渠成的吻点燃几个月以来零星抛出的火苗,邱声打翻了半瓶酒,他抓住闻又夏,终于从青涩的触碰中回过神,学成年人那样吻。
反复地吮吸,轻咬,从接吻到彼此触碰,浑然忘记了这里是午夜的长街。
直到玻璃瓶轻轻滚到一边,邱声才先醒过来。
“……你弄翻的。”邱声眼神僵硬地瞥向洒了的半瓶酒,“这是我的礼物。”
“但你先问我的世界末日想做什么。”
邱声眼神闪烁:“啊?”
他确信自己是真的醉了,否则怎么会被闻又夏抱在怀里扬起脸看他如水的眼神。好奇怪,冬至都过了,都下雪了,但怎么裹着闻又夏的冰因为接吻就会融化?
“我就想做这个。”闻又夏说,“而且今天不是世界末日。”
“……”
“生日快乐。”
闻又夏把他的手揣进了自己外套,他们结结实实地抱在一起了。
雪落在闻又夏头发上,白霜似的铺满,邱声给他拍掉。街边半下沉的台阶照得见灯光,他们听下雪的声音,没有提要躲进相对温暖的房间。
接吻后还坐在一起的感觉有点奇怪,甚至尴尬,闻又夏先站起身。
邱声仰起头看他:“闻夏,你谈过恋爱吗?”
“没。”
“那你亲我干什么?”
闻又夏答:“我爱你。”
酒精蒸发让邱声晕乎乎的,开始有点睁不开眼。他蓦地听见这句话,不感到甜蜜或开心,反而有种被攫夺先告白权力的生气。
“你爱我什么?”
他还没开始解释,邱声低头一踢闻又夏的小腿,在对方的诧异里提高了音量:“我准你说‘我爱你’了吗?要说也是我先说!你根本就没……没我早……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走不动路了!第一眼!夏天的时候!你去巡演,我魂不守舍的,你以为那些歌是想着谁写的!凭什么连这个也要和我抢啊闻又夏——”
邱声撒酒疯要打人,张开手臂却抱住了闻又夏,结结实实地亲他的嘴。不远处楼道最外侧的声控灯亮了又灭,还好夜晚太深,没有人看见他们拥抱的样子。
“不许和我抢……”他贴着闻又夏的唇说,“我爱你比你爱我多。”
“……”
闻又夏好笑地想:这也要比啊。
“我爱你,闻又夏我早爱上你了,所有的一切,银山,歌,不管哪一首……我都好想说我爱你啊,在你身边真好。你真的爱我吗?从来没有人爱我,他们都想有的没的……我不要回家。”邱声哼哼,“你把我带走吧……”
“好。”
“……你唱个歌给我听。”邱声开始无理取闹。
闻又夏没立刻唱,他只是亲邱声,一下一下地,从睫毛到耳垂,他们躲在空无一人的楼梯口,身前是昏沉沉的黑暗。
身后一团暖黄灯,大雪,十二月的午夜。
静静地等了会儿真的等到了那把嗓音,开始唱一首他没听过的歌。
闻又夏声音向来最能抓住邱声的心,他听着闻又夏的脉搏,在心里迷糊地评判闻又夏词写得怎么样。他觉得肯定是现写的,可是邱声酸楚得想哭。
就好像再也没有这么一个生日,这么一个夜晚,能让他站在凌厉冷风中都不想走。
他明明是最讨厌潮湿的。
那天闻又夏唱了什么,他听不太清也没记住,就知道最后他黏糊糊地重复“你带我走”,于是这个被他仰望过的贝斯手把他抱起来,两手托着他的屁股让他架住自己的腰。他埋在闻又夏颈间,偶尔一抬头。
雪地里一排孤独的脚印属于两个人。
街灯把他们包裹起来,零下的低温让包裹他们的光结了冰。
天地宽广,他们像一颗渺小的琥珀。
因为淋了雪,邱声黎明时开始发烧,他的21岁第一天在昏睡和吃药中度过。闻又夏用棉被把他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脸喂水喂药,偶尔接吻。他拿毛巾给邱声敷脸,测体温,忙完了回来邱声的脸好像更红了。
“我想做。”邱声含着温度计,明示他。
闻又夏抽走它,看了眼上面的数字:“37度5,再烧点就送你去医院。”
“你说我今天想做什么都可以。”他无理取闹。
闻又夏看他一眼,没说话,但邱声觉得他的意思是“你现在做不动”,他固执地把被单往下拉一点,里面就一件单薄的睡衣——他没带冬天的睡衣于是用闻又夏的旧T恤将就——领口洗得微微松了,随着拽拉动作,露出邱声一片发烧时泛着粉的胸口。
他以为自己表现得足够明显,再说发烧又不影响做那事,而且不是还有人说什么发烧的时候更舒服吗?他必然是会让闻又夏舒服的,哪怕什么也不会,邱声不服输地想他会认真对闻又夏打开所有。
听完那话,闻又夏放了温度计,走过来坐在床边,轻轻用微凉的嘴唇贴了他的额头。
邱声因这爱护感十足的动作目眩神迷,以为他的生日愿望即将实现。刚要抓闻又夏的手腕,感觉被风吹着的心口突然再次混入一片温暖中,邱声猛地睁开眼,低头一看,闻又夏拿被子把他重新裹好了。
闻又夏一弹他的额头:“别乱想。”
“说话不算话。”邱声气得直哼哼,因为低烧,他的恼怒没有任何威慑力,打闻又夏的力度也只像小猫挠人。
“等退烧了。”闻又夏谈条件。
“你这是哄我,是画饼!我才不信,除非你现在就……”
被一个吻堵住了嘴,邱声感受闻又夏用力地拥抱自己,裹在被褥里的四肢更加升温,暖得他全身发烫。他张着唇,闻又夏淡淡地咬他饱满的下唇,依恋一般逗弄他有点尖的犬牙。邱声皱起眉故意咬他的舌头,闻又夏缩回去,下一秒把手指探进来夹住他,不让那条柔软再乱作怪,涎水沾湿了贝斯手指尖的茧,邱声呜呜乱叫。
“像猫。”闻又夏评价,“一点都不疼。”
他说完抽出手指,濡湿地揉邱声的耳垂和头发,倒真像在和猫玩耍,只是迟迟不给他甜头。闻又夏吻他时,那滚烫的口腔、压在喉咙的粗重呼吸、小声哼叫,迫使他不得不强行压下冲动,去按那条已经皱巴巴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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