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骆驼要上前扶人,反被几乎失去意识的安东踢了一脚。
白延辉那时还年轻,抓着骆驼,语气冰冷得要命:“他自己嗑 药嗑high了,你别管他,小心一会儿被针头扎,真他妈活该!我都说了这玩意碰不得!”
骆驼难以置信:“不可能!他怎么会突然嗑 药,安东过敏的!”
“我他妈怎么知道,喝多了吧。”
骆驼推开白延辉:“不行,咱们得打救护车……”
“你疯了?!一会儿来了看他这样就知道是啥情况,我们全被抓走了专辑怎么办,歌怎么办?!”白延辉吼他,掰着骆驼的肩,不让他去看安东的惨状,“你要是怂了就出去,我来处理他——你想被上黑名单吗,还要不要出名、赚钱了?!”
当时的骆驼根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耳畔,安东的嘶吼越发剧烈,痛苦不堪。他一个劲地瞪着骆驼,朝他伸出手,须臾又继续用力掐地砖缝,手指血肉模糊。
骆驼脑内空白一刻。
他怕了。
夺门而出。
全身冰冷地晒了不知多久的太阳,等白延辉再下来时,他手里拿着一包烟,自己叼了根,旧T恤上沾了点铁锈红的颜色。
他走向烈日中发呆的骆驼,把烟盒递给他。
“安东呢?”骆驼问完,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答案。
白延辉异常冷静地说:“睡了。”
骆驼哆嗦着,他深深呼出一口气,点燃那支烟。
他永远都记得那支烟不一样的味道,年轻人以为那是“好烟”的特质,有点令人上瘾。骆驼想,他烟瘾好像突然变重,白延辉说“你喜欢我的烟,那就拿去抽”,送了不少,后来那些烟逐渐满足不了他了——
“更带劲儿的?可以啊,我帮你弄。”白延辉叼着烟拨弄吉他弦,满脸的不耐烦,“不过咱们说好,是你自己要的,到时候可别怪我。”
骆驼口干舌燥:“不怪你不怪你,赶紧吧!”
白延辉笑笑:“骆驼,我们换个乐队吧,以后乐队的歌你让我署名?”
骆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
直播还在继续,但后面那些总结陈词与劲爆的新闻相比显得寡淡——白延辉篡夺了安东的全部作品,将破壳的往事全部掩埋,但骆驼那时良心未泯,私自将安东的一些遗物抢救放着,哪怕进戒毒所也妥善保存。
他后来将东西全给了闻又夏,所以闻又夏能在先前的视频里做出如此鲜明的对比。骆驼的发言,侧面证明了银山的全部说法。
听到这儿,邱声调小了音量:“所以……怪不得,他要你帮他写歌。”
“嗯,如果我没有察觉,现在可能都是第二个骆驼了。”
邱声这两天骂白延辉的次数大约比过去四年都多,他捏着睛明穴揉了揉,还没组织好语言,听见闻又夏好像笑了一声:“所以要谢谢你。”
邱声一愣:“诶?”
“那天出现得很合适。”闻又夏面沉如水,眼底却闪烁着柔情,“我们认识得也很巧,不对吗?”
久违地,邱声后背发热:“提那么久远的事儿……”
闻又夏打断了他。
“邱声,你对我很重要。”
简单几个字将邱声拽回了没有雨的午夜,他被潮湿感吞没。
邱声记得当时的自己青涩而愚蠢,只会愣愣地跟在Julie身后往夜总会包间去,站在门口想看又不敢看,正犹豫着是要跑还是干脆推门而入时,那道门开了。
一身清爽的贝斯手背着琴,出现在他面前,狼狈却镇定,对他说:“你走吗?”
相识时闻又夏不像舞台的神祇降临,却给了他一道星光。
夏夜,他们坐在蓝花楹边的长椅,闻又夏抽了他的烟,听他说起那个幼稚的赌约。然后闻又夏眼带笑意地告诉他:“你赢了。”
赢了有奖励吗?
那一年的邱声没有问。
但他赢得了闻又夏。
作者有话说:
明天躺一躺,总共也没多少章了下章开始日更几天给它更完
第82章 “意思是我们可以发新歌了!”
因为不良前科,骆驼的言论一开始被各种质疑,但没过多久警方模糊了姓名的对“白某某”的逮捕通告则成为了佐证。
白延辉的个人主页一夜之间彻底翻车。
“真情实感喜欢《Anthony》,现在居然跟我说是二手货,吐了。”
“前几天还帮你撕银山,小丑竟是我自己,哈哈。”
“你真对安东做了那些吗?不是说乐队成员都是最重要的家人,怎么下得去手?”
“说实话,抄袭不抄袭的我真不在意,歌好听就行,但我他妈是真没想到啊老白你真摇滚,这东西都能从你手上过,你牛逼,我服了。”
“做了亏心事不怕晚上出门碰到鬼吗?!”
“烂人自有天收,进去好好反省吧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呵呵呵呵顶级‘制作人’,给我爱豆写的歌抄了没?如果抄了我们打榜的钱找你退?”
“笑死,等着吃官司赔版权费吧,您现在是法制咖一定不care这点小钱:)”
“你怎么不去死?”
“骂胡一泽杀人犯还是太早了,您才是真·杀人犯,不愧是他恩师呢~”
“兄弟们我搜到了《Escape to Yangon》的音源,听盗版不如听正版 [网页链接]”
“原版编曲的贝斯好灵动……我哭死了,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听到原版,想到再也听不到安东写歌直接心梗。赝品就是赝品,包装得再高大上也是垃圾!”
“所以银山那首歌能不能……完整版……求求了@银山乐队”
可惜这么多评论,白延辉一条也没办法回复。他甚至不能发出任何言论,于是记者会官方微博成了愤怒乐迷们发泄的地方,发布采访文字实录的记者不堪其扰,在两天后就关闭了评论区,没多久宣布销号。
2月中旬,刚过了雨水节气,阿连举着手机冲进卢一宁的房子,跨过蹭她的橘猫,朝沙发上的几个人喊:“我有两个消息——”
顾杞反应很快:“先说好的!”
“现在各大唱片公司都想找白延辉索赔,他们应付不过来,我们的法务部就接触了时代唱片,协商那首歌的版权。”阿连顿了顿,见邱声期待地抬起头,语速放慢,“对方认为合同确实无效,《Alice》将在这周五全网下架——”
闻又夏期待地抬起头,不可置信。
“意思是,我们可以发新歌了!”
阿连极力压抑着喜悦,但结尾两个字仍然破音:“虽说可能有舆论影响,他们会找白延辉索赔,总之,我们的新歌可以公开了!”
卢一宁原地跳了好几下,和阿连击掌庆祝,看见某人后不满意了,笑骂道:“邱声,你给点反应啊!”
被点名的人不动声色撩了他一眼,然后无比平静地举起手机:“要什么反应?像你一样跳得跟猴子似的?”
台风眼最远离风暴,四年内,无数次想要找证据、谈判、不计代价地要回《》的邱声此刻却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这结果和他预想的分毫不差,只是来得更快,邱声心里演习过了,不想让激动外露。
卢一宁:“我真的特讨厌你的性格……”
“谢谢夸奖。”邱声头也不抬。
身边,闻又夏和顾杞相视一笑,看顾杞用口型说:真能装逼。
闻又夏抱过往自己身上爬的一只奶牛猫,胡乱揉了几下后脑勺,听邱声用更装逼的语气问:“不好的消息是什么?”
“啊?”阿连一愣,“没有不好的消息,另一个是更好的!我托内部人员问了,白延辉这事牵扯到非法持有毒品,甚至还可能有毒品买卖!虽然安东那事追诉期过了而且证据不足,但骆驼的没有啊,就是闻哥说的‘蓝莓之夜’那次,十有八九,他得进去待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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