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小小的一团。
“别看了!赶紧擦擦鼻血吧!”
是旦尔塔的声音。
深红的尾勾像是一条盘绕保护的蛇,将虫母小巧的身躯遮挡在中央, 只露出赤裸着的肩头和脑袋;而尾勾的拥有者则一脸阴沉, 有种被占了天大便宜的憋闷。
“擦完拿套身体检查设备来,看看妈妈的身体情况。”
话音才落,脸上聚着团诡异红晕的雄性虫族们这才开始收拾自己脸上的狼狈, 而唯一还算正常的旦尔塔,则小心翼翼拿起湿巾, 靠近了虫母。
“妈妈,擦擦吧?”
“……好。”
望着旦尔塔的靠近,阿舍尔下意识向后躲,然后他看到了旦尔塔僵在半空中的手。
非常大。
阿舍尔目测估计,这只手的长度,差不多和他现在的身高等长。
阿舍尔:“让我适应一下……”
不仅身体变小了,声音也变细了,说话之间音调细细嫩嫩,叫阿舍尔自己怪不适应的。
“好,”旦尔塔应声,听话地停止了动作,只是那一双猩红竖瞳,怎么都挪不开属于虫母的身体。
这样的妈妈,真的好小,是能够被装在口袋里偷偷私藏的那种小。
阿舍尔道:“湿巾给我,我自己擦。”
“妈妈……”
原本不太赞同的旦尔塔在看到了虫母的坚持后,最终还是将对比阿舍尔来说,堪比空调被的湿巾递了过去。
在阿舍尔刚刚接过湿巾,其他整理好自己的虫群也纷纷凑了过来。
偌大的King Size床周,围满了脑袋,让阿舍尔忽然想起当初在始初之地上的情景,只不过……现在每一个脑袋对于他来说,都是庞然大物。
体型上导致的巨大差距令阿舍尔面对数双目光灼灼的眼瞳,难得有些不习惯,只低声道:“……转过去呀,别看我!”
变小了妈妈说话间带语气词,就像是在撒娇。
“妈妈,我们帮您吧。”乌云跃跃欲试,看着迷你虫母的眼神像是只没吃过肉的狗,如果不是还有理智束缚,阿舍尔真怕对会扑上来抓着自己狠狠嘬一顿。
为了避免某些可能演变为现实的幻想,阿舍尔决定自力更生。
“不行。”
个头只有雄性虫族巴掌大的小虫母气势十足,冷着神情的脸上非但没有疏离感,还有种故作冷漠的可爱,一整个攻击力下降,看得虫群们心里一颤一颤的。
——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激动。
旦尔塔余光瞥见了乌云眼尾隐秘扩散的虫纹,正好与另一侧的歌利亚相互对视。
后者颔首,前者便忽然伸手一把按住了乌云的肩头。
乌云:?
歌利亚同时开口:“那妈妈您自己擦,我们转过去等您,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们就行。”
说着,在始初虫种几个略含威胁的目光下,众位恋恋不舍的雄性虫族到底是扭开了头,用宽阔的脊背对着虫母,避开了视线上的追随。
乌云拧眉,有些不解地看向旦尔塔和歌利亚,“……干嘛?”
旦尔塔冷冷瞥了他一眼,收回手臂。
而歌利亚则是低声提醒道:“你太兴奋了,收一收。”
乌云一顿,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在诡异如藤蔓的虫纹之上,几片极细微的鳞甲已然生长出皮肉。
——这是拟态状态下高级虫族兴奋的特征。
乌云若有所思,所以他真正的性癖是迷你型号的妈妈?这听起来也太变态了吧!
不过虽然……他以前也挺变态的。
在虫群们都背对自己后,阿舍尔才终于松了口气。
或许是因为身体缩小的缘故,明明以前他都习惯了子嗣们过于炽热的目光,但眼下却又有种别样的情绪。
吐出一口浊气,阿舍尔拉扯过那片如浴巾般的湿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臂,本想趁着清醒问问模拟器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谁知道前几天还在线的模拟器又一问一个不吱声。
跟下线了似的。
无奈,阿舍尔只能暂时放下疑惑,专注此刻。
幼卵内的卵液用于为蜕变状态的下的虫母提供养分,类似浓缩精华的存在形式,虽然为液体状态,但却黏腻十足,拉丝的半透明液体浸润了阿舍尔的肩颈手臂,黏黏糊糊的晶莹甚至一路覆盖到某些羞于启齿的部位。
这一刻,湿巾变得有用又没用。
聚集在锁骨窝、腹股沟的卵液可以被湿巾带走,但另一层附着在皮肤上的晶莹质地却变成了难以处理的东西。
窸窣的摩擦声落于湿巾和阿舍尔的肌理之间,也同样被虫群们轻颤的耳朵进行深层次的捕捉。
进入高级以后的虫族五感敏锐到惊人,寻常的听觉、视觉会向更深层次的程度延伸,所捕捉到的不仅仅是明面上的声音,更有隐秘的变化——
湿巾滑蹭的声音不同,也代表其擦拭过虫母身上的不同部位。
从颈侧开始,然后是胸膛,似乎摩擦蹭过了有凸起痕迹的位置;又向下是平坦的小腹,卵液拉丝聚拢于髀罅,于是湿巾也寻着潮湿的部位,向深处行径。
咕嘟。
不知道是哪个雄性虫族吞咽着唾沫。
甚至这一刻,不用他们去看,都能通过敏锐的五感,在大脑中幻想出这场视觉盛宴。
正隐忍间,虫群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谁过来帮我一下,来一个就行。”
瞬间,十几道重合的“我来”同时响起。
阿舍尔沉默片刻,“算了,都过来吧。”
反正看也看了,试问在场的所有腹肌胸肌,哪一个是幼卵没滚过的?
答案是没有。
在虫母的许可之下,所有雄性虫族均转过了身,几个高大挺拔的子嗣围在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屈膝坐在中间的小虫母。
小是真的小,薄薄的翅膀没有他们的巴掌大,就那么羞答答地半拢在身前,无法彻底遮住,还总能露出几片皮肤。
原本护佑在虫母身侧的猩红尾勾被主人控制着缓缓回收,让缩小状态下的阿舍尔彻底暴露在虫群的目光里。
“妈妈……”
迦勒喉结滚动,说话有些结巴,“怎、怎么帮?”
“身上的这些东西,”阿舍尔甩了甩手腕,“帮我擦一下,我想洗个澡,太黏了。”
说着,阿舍尔把湿巾扯了扯,一副递东西的模样,“所以,谁来?”
“我!”这回第一个反应过来自荐的是伽玛。
顶着一头粉色短毛的小象鹰蛾脸红得像是苹果,连手都有些抖,但在得到虫母的注视后,还是坚定地重复道:“妈妈,我来。”
末了,又可怜巴巴地问了一声:“可以吗?”
阿舍尔默认,顺便给其他虫群吩咐道:“找个小点儿的盆来,我要洗澡,温水,别太烫了。”
“啊……好的妈妈!”
“我现在就去准备!”
看呆后遗症的虫群们终于从那种怔愣感里脱离,一个个开始有条不紊地去为迷你款妈妈做洗浴的准备工作,围在床周的脑袋们少了几个,光源微盛,伽玛才捏着湿巾小心翼翼凑了上来。
“妈妈,我准备开始了?”
“开始吧。”这架势,让阿舍尔有种自己在被做手术的错觉。
而他的错觉甚至演变成了现实。
伽玛擦得可谓小心至极,湿巾轻轻裹着自己的半截手指,落在阿舍尔皮肤上的接触面积可能都不超过一平方厘米,最后还是阿舍尔自己嫌弃太慢,叫了旦尔塔他们几个一起帮忙。
于是,赤条条的小虫母抓着歌利亚冷白色的指尖,撑着酸软的腿站起来,肩胛上的虫翼尽可能抑制着羞涩,向外侧伸开,避免影响整个擦洗的过程。
旦尔塔和伽玛同步用包裹着湿巾的指腹轻轻蹭过虫母的身体,一个负责正面,一个负责反面。
“……唔。”
忽然一声轻哼,同时暂停了两个子嗣的动作,湿巾刚刚正好擦过胸膛的旦尔塔一顿,轻声道:“是弄疼妈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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