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中肯地评价道:“丰帆开出了更优越的条件,但我们都猜不透她的本意,到底是要扶植他上去,还是仅仅为了给自己的孙子找个像样的兵器。”
“我与宋陨见过一面。”夫人说道。
沈戎放下了刀叉,他以为只有学院那边接触过宋陨,但没想到母亲亲自出马了。
“恐怕被当成兵器满足不了那孩子的野心。”夫人手上的阳绿色翡翠镯子泛着冷光,她拿起酒杯又饮一口,说道,“并非是他讨厌普元,而是我们无法给他想要的,他执着于燕都,我想是为了什么必须要到手的东西。”
“权力?”
“也许吧。”夫人又改口道,“也许不止。”
那天的话,沈戎听得似懂非懂,但一个月后,他面对面见到了那个无数次在新闻播报和母亲口中出现的宋陨。
宋陨出现的时候,已换上了一身东华联邦的军装。通过彭鼍的带领来到沈家府邸,他跟夫人敬了个军礼,说道:
“大学四年,承蒙沈夫人关照。”
但接下来的话,让沈戎目瞪口呆,让这句客套成了先礼后兵。
“我奉命来缉拿一桩涉密人员失踪案的嫌疑人,还请夫人配合调查。”
第69章 安悠瓷
“同学,请问你能借我阅读卡用一下吗?”
几日阴雨连绵,地平线上腾起蒸汽,视野中的一切好像都糊上了水汽,黏糊糊的。安悠瓷打着一把老式长柄雨伞站在市立图书馆前,向一个刚从图书馆出来的青年询问。
那青年又高又壮,没有打伞,也不像其他人来去匆匆,就这么淋着雨悠闲地从楼梯下来,看样子不赶时间。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在下雨,雨不大的时候,很多年轻人都不打伞,显示自己回归了自然。
安悠瓷就是看准了这点,主动走过去,踮着脚抬起胳膊,把伞举到青年头顶替他撑着。
青年抬起了头,一手抹掉脸上的雨水,垂眸看着这个小矮子,露出一排大白牙,说道:“我没有。”
你说不借也就算了,这手里都拿着电子书呢,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未免太欺负人了!安悠瓷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我就用一下,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雨挺大的,这你拿走吧。”安悠瓷把伞递了过去。
那青年蹙眉说道:“雨不大,再说了,我拿走你用什么?”
这会儿装什么绅士。安悠瓷不免腹诽,准备另寻他人。
可青年迟迟不走,又不说话,安悠瓷踮脚踮得累,实在不好意思先走,毕竟是他主动搭的话。
僵持了半晌,青年嘟囔了一句:“你长得有点像内个……”然后突然想通了一般,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带卡了。”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看你从图书馆出来,你说没有卡,现在又说带了,前言不搭后语的在干嘛!
“你又不肯借,赶紧……走吧,雨大。”安悠瓷本想说“滚”,实在没好说出口。
“刚不都说了雨不大。”这青年还振振有词。
安悠瓷心想你不走我走行了吧,撤手转身,却被一把拉住了胳膊。正要发飙,那人又赶忙松开了,重新回到他面前,耸耸肩说:
“要不你亲我一口,我就借你。”
安悠瓷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瞧着他,然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掉头就走。
青年在身后接着喊道:“你用不了别人的卡,只有我的能行。”
安悠瓷气不过回头,看到青年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透明电子卡。
“门口的机器只能查阅新闻,书籍和内部资料都要用卡。而且大部分人拿的是个人卡,只能本人使用,但我这张是机构卡,可以多人进,也不用人脸识别。”
纤细白皙的手指攥紧了伞柄,安悠瓷虽然看上去柔弱,但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想都没想就走了回去,简短地说道:
“跪下。”
“?”饶是满嘴跑火车的青年,眉毛也是抽搐了一下。
“够不着。”
青年这才明白,怎么的,比谁占便宜大是吧。
他弯下腰钻进伞里,脸凑到安悠瓷面前,说道:“这样就行。”
近距离一看,青年的长相开了挂一样,比现在学校里最受向导欢迎的哨兵虚拟偶像还生动三分。
看得安悠瓷有一瞬间愣神,只是下一秒就被拉回了现实。
“赶紧的,脖子酸。”
美中不足的是,这人一说话就欠揍。
青年侧过脸,示意他往这来,安悠瓷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撑伞的手横了过来,雨伞侧倒,挡住了图书馆门口那为数不多来来往往的学生。
安悠瓷心想,这雨确实没多大,不然他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干这种事。
见男子准备好了一样闭上了眼睛,他却抬起另一只手,揪住对方的耳朵使劲一拉。
“诶哟——”
路过的人们,只能看到路边圆伞下的四只脚,其中较小的两只踮了起来。随后是一声哀嚎,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高大的青年,捂着口鼻差点撞树上。那人一路狂奔,很快就消失在水蒸气里,不见了踪影。
雨伞回正,安悠瓷红着脸一动不动站在雨中,心咚咚跳个不停。
刚刚那一瞬,嘈杂的世界突然安静了。
没有行人的说话声,没有环铁的鸣笛,没有雨点落地的滴答声,甚至没有几百米开外鸟儿的啼鸣。
只有那人急促的喘息,和逐渐远去的脚步。
他低下头,坡上的水顺着石板路的纹理向下流去,他看到脚边一缕变成了红色,吓得一下蹲在地上,喘了好久才起来,腿都麻了。
阅读卡最后还是没借到,安悠瓷只能在门口的机器简单查阅新闻。关于沈归尘将军的信息非常少,大概“成人式惨案”之后都被删掉了。
但有个信息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对沈归尘轻信月轮会的原因解析——发狂症。
他受发狂症的困扰,还犯下了“精神体暴走连环杀人案”。
这条新闻让安悠瓷很在意。
点开关于“暴走案”的详细报道,据警方公布的通缉令来看,嫌疑犯是一个年龄不明的男性哨兵,精神体为高阶海错系,因人工潮汐神出鬼没,沙滩上什么都没留下,但通往沙滩的椰子林里发现了一些黏液和划痕,按尺寸推测是巨大化的精神体。
当时没有匹配到任何记录在册的异能人信息,所以搜索陷入了僵局。
沈归尘的精神体是十二阶大王乌贼,灭绝物种且巨大化。
而且黏液和划痕都符合大王乌贼的触须特征,最终便判定他为“暴走案”真凶。
这个逻辑看上去没有问题,但安悠瓷还发现了几条早年的信息。
新历175年前,沈归尘的大王乌贼并不是巨大化的。
而关于成人式惨案的信息,只有东华联邦军委出的一份公告,表明当时沈归尘释放的大王乌贼以及失踪的月轮会先知释放出的巨蟒,扰乱了成人式会场,给学生与考官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安悠瓷记得,根据幸存学生的描述,大王乌贼的体型众说纷纭,有人说大得遮住了天,也有人说才十几米,但之后都以创伤后记忆发生偏差而定论,也没有得到其他的官方证实。
也就是说,沈戎出生后,沈归尘的大王乌贼变成了巨大化,这有可能是经过了五〇一的改造。
反观幸存学生的证词,难不成落园曾出现过两只大王乌贼?
那么沈戎的精神体……
安悠瓷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家,姨母见他晚归,追问原因,他决定诈一把,说道:
“是大王乌贼。”
在看到姨母紧绷的表情时,他就有了答案,说道:“您与夫人并不相识,却慕名带着我从青川来到沈家,到底是受谁所托,一定要让我与沈戎结合?”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他的人生被安排了,本人却还被蒙在鼓里。
安悠瓷是联邦人,出生在圣地、普元和联邦三地交汇的边境,那里沿海,走私泛滥,是个三不管地带。姨母与他也没有血缘关系,而是把他从儿童收容所领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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