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照声音有些冷,“所以,你还是想把我困成一只金|丝|雀对不对?只不过前世是你强取豪夺,今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走进鸟笼来的。昭侯府这样安静清幽的地方,我也没什么靠山,被你养在这里,大着肚子瞒天过海。你真自私啊许大人。”
许长延眉头一皱,脸色微黑,握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声音都严厉了,“你在说什么胡话!”
重照抽回手,垂头丧气躺回床上,隆起的腹部一览无余,自嘲笑道:“像个女人一样发脾气,生气胡言乱语无理取闹,很可笑对不对?”
许长延愣了愣,重照的想法有点古怪,他猛地从林飞白诸多的一大串注意事项中想出了缘由。
他忙上前把人揽在怀里,揉着头,“没有没有,是你在胡思乱想。小侯爷撒娇是可爱。是夫君我这几日冷落了小侯爷,过两日歇下来了,日日陪伴左右绝不食言。”
重照脸颊蹭着他柔软的布料,身为一个汉子,简直像小孩子似的被娘亲抱进怀里哄,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推开他,半晌疑惑道:“夫君?”
许长延眨巴眨巴眼,有些困惑。
他实在摸不准孕中重照的脾气。这个词语有什么问题吗?
总之迁就要紧,许长延忙道:“行行行,未成婚前不能这么叫,都听你的罢。”
……
重照用凝重的视线盯了他半晌,“丞相忽然倚重你,是因为你的身世吗?”
许长延点了点头,他感觉到两人相握的手微微收紧了。
大齐皇子凋零,如今这位皇帝的各个兄弟们,也没有足够优秀的子嗣。相比之下,唐亲王似乎是唯一的选择。但谁也没注意到,还有个流落在外、更为优异的皇室正统血脉。
重照看着他说:“我相信你可以。”
他顿了顿,继续道:“以前是你觉得配不上我,不配站到我身边,拼了命的要把我从高位上拉下来……现在我却觉得……是我要不配站在你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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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上下求索三十余年, 仿佛冰天寒风里裹紧外衣的朝圣者,终于走到了心中的圣地。
许长延感觉自己凉透了的血在这一刻又被捂热了,近乎疯狂般想着, 能得重照这般信赖, 若是败了, 他也能亲手毁了这肮脏的大齐皇室, 带着人远走江湖, 做个寻常百姓人家。
许长延摇头说:“没有配不配, 只要是喜欢的人, 什么都是好的, 看着总是欢喜。”
首尊使大人开窍后似乎总是无意识撩人,重照喉|结微动,道:“胡说八道吧你, 许大人可一点都不好,比一般女子还善妒又小肚鸡肠,记仇得厉害。哎,你摸哪儿呢,手放下来, 我跟你说正经事。”
重照把他摸在腰上的手扯了下来,就觉得塞哪里都不好, 只好紧紧扣住手腕捂在肚皮上, 道:“我还有个问题。丞相一向中立,他为何不选唐亲王而选你?莫非就是因为他与你关系亲厚?”
唐亲王虽才学一般, 三脚猫武功也没上过战场,但毕竟是正统皇子出身,四肢健全又在朝堂上很有几分威望。不出意外,是下一任储君的最佳人选。
而许长延是样样都好, 但九龙卫早已臭名昭著、文武百官深恶痛绝不说,最大的问题是,许长延的出身。
皇子一出生会由礼部记载在册,没有记名就会很麻烦。也就是说,即便有人相信许长延的身份,唐亲王一派还有可能因为这个而不承认许长延的身份,从而抵制他上位。
许长延摇头说:“我说过,谁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也看不懂他的安排。丞相是大齐最奇怪的谜团。我虽然后来入住丞相府,但仍旧与丞相关系疏离。我年轻时在青崖读书,上官太傅对我青睐有加,都比丞相与我更亲厚。”
重照愣道:“丞相是你义父,而且我瞧着丞相是那种和蔼的人,应该给了你许多关爱才是。”
许长延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他是长辈,供我吃穿,但不是我一个,还有他的亲生儿子许鸿义。丞相看着和蔼,实际上,谁都没走进他的心里去。”
重照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这么确定?”
许长延却不回答了。
重照抓住他的胳膊,摸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嚷道:“你再这样话只说一半,我又要发脾气了!我要无理取闹一哭二闹了!”
许长延从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李重照,简直不知所措了,“你、你别闹。”
重照停下了孟浪的动作,他也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两人该做的都做过,但这显然不是说正经事的时候该做的。
许长延坐了下来,“谁也摸不准丞相的想法。今世他想扶持我走上那个位子,但前世……他放弃了我。”
虽然不亲厚,但丞相毕竟是以义父的身份出现在许长延前数十年的生命里,供他吃穿暖饱,是个和蔼仁慈的长辈。放弃这个词,不该随意用在血脉相连的亲人之间,仿佛过于严重,一刀两断永不相见的那种。
重照难以想象许长延经历了他的死后,还要被唯一的亲人给放弃的感受,他心口微疼,继续听他讲。
“其实说来也怪我,你死之后……我是疯了,有点不正常,总想做点疯狂的事。丞相许是真的担心我犯下无法挽回的罪,把我丢到了边疆,就是大周和大齐连接的边境。我在那个你呆过的地方不断想起你,终于有一天,我受不了了。”
许长延的眼中浮现出血丝,他的神情冷如冰霜,仿佛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我收拢了西南王逃逸的军队,带上驻守的守军,突然袭击大周城池,趁其不备夺下三城之后,我遇上了纪昌。纪昌所带的人不多,我使计将其歼|灭了,一时之间所向披靡。”
重照惊呆了,“纪昌死于你手?”
许长延道:“战场之上刀枪无眼,他不是我亲手所杀,我只一路带兵往前冲,不管其他。大周反应过来,派来了一支雄狮,领兵的是纪正卿。我实在打不过,节节败退,城池也被收回了,直至从断崖跌落,我回来了。”
重照愣了半晌,呐呐问道:“你为何要贸然去打大周?当时不是两国修好了吗?”
许长延移开了眼,他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冷酷无情又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我对大齐皇室深恶痛绝,丞相把我赶出京城,使我不能为你报仇。况且,我失去你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了。既然如此,就不妨直接挑起战火、毁了大齐干净。”
他的声音低沉轻微,在静悄悄的房间里仿佛带着千斤般的重量,连蜡烛都不敢跳动了。重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先质疑了一个问题,“你想毁掉大齐皇室,你不能自己带兵回去攻打吗?”
亲自手刃仇敌,岂不是更痛快?
许长延面容一僵,声音软了下来,忽然带了点委屈,“我……我打不过京城周围的守兵。”
北有彪骑大将军十万雄狮,东边还有正在训练的二十万将士,京城内三万精兵,过来的路上还有三重拦阻,攻克这些对许长延一时组建起来的杂牌军难度是太大。
重照:“……”
许长延说:“当时大周对大齐虎视眈眈,就想找个由头挑起战火。我就顺水推舟,大概就像是飞蛾扑火,只要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只是后来他仿佛是个傀儡,即便毁了这个深恶痛绝的大齐皇室,也并不能在他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许长延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醉酒那夜,他自残似的在手臂上种下一颗相思豆,只是没多大用处罢了。再多的相思,也寄托不来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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