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业点点头,“好。”
重照被拦在了门外。
重照趴在窗户口,也听不到里面在说什么。
里面两位都是武功深厚之人,声音都控制在不大不小范围内,重照懈怠习武已久,只能模模糊糊摸到几个音节。
什么“不必”“客气”“无妨”……完全得不到任何信息。
不过两人也没说多久,重照抓耳挠腮被易宁拉去喝了杯茶,许长延便推了门和李正业出来了。
李正业脸色缓和了很多,许长延嘴角带着和煦礼貌的笑容,让人一看仿佛春风拂面,哪里有半分九龙卫尊使冷淡疏离的模样?
在李正业眼里,这人倒是有几分正人君子的端庄正派的模样,不像是流言中心机深沉的阴冷歹毒小人之辈,心目中的感观都改善了不少。
许长延话也说完了,适可而止恭谨有礼地行了个礼,简洁潇洒地告退离开了。
重照一句话都没说上,指了指,“哎……爹,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李正业见其走的有风骨,甚是满意,又回过神,拉着重照坐下,脸色有点严肃,“这件事我一定得弄清楚,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告诉你娘去,让你娘做做主。”
重照心里一惊,一旦有关孩子的事,他都打死不认。
李正业继续说:“下人都说你都好几天没在府里用膳了?不是去大理寺吃,就跑去人家家里蹭饭吃,亏得人家念着同窗的交情没嫌弃你。家里是多穷啊都供不起了么?丢不丢我国公府家的脸?
重照:“……”
李正业看着他傻愣的表情,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在大理寺,在公务上若是有什么问题,倒也可以请教请教许大人,莫要烦扰过度。人家也算考过功名,懂的多些。”
重照挤出半句话:“……您怎么跟我娘一样啰嗦了。”
“你娘老在我耳边叨叨叨这些。”李正业说,“那……许长延,我现在瞧着倒不像是什么有心机的坏孩子。你觉得对方如何?”
重照惊呆了,许长延舌灿莲花,就这一杯茶的时间,就把他爹给说服了?
李正业看着他,重照想了半天,竟然在重生以后挑不出大的过错,也就是些小小骗了他的毛病。
李正业看着他有些动摇的表情,说:“此次南境之事,是许大人不负旧恩,还了我们的情,不过他也险些丢了命,人情还的太大……不过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你有你的选择,我也不多干预。”
李正业想起许长延方才对他说,别把重照逼得太紧,他只是没看清楚,让他多想想,他能等。竟然没想到对方是个痴情种。
不过李正业也告诫过人了,一旦重照在他那里受了半分委屈,他绝对会找机会把人教训一顿,九龙卫有那个特权,镇国公有那个底气。
李正业喝了两杯茶,站起身,重照也站了起来,李正业端详了他半天,“怎么没见你穿你娘做的那件花绿色的衣裳?你什么时候变得穿衣服的习惯?不穿窄袖贴身的衣裳改穿宽袖长袍的了?”
重照顿了一下,道:“穿着这个舒服,况且我在大理寺,总得穿的像一些。”
李正业不以为意,“随你,不过最近也没见你来校场,有些疏于锻炼了。武功若是长久不用,便会退化。”校场是个督促自己练习、又能和人约|战提升经验的好地方。
重照擦了擦汗,不是他不想去,实在是怕许长延听说了会杀进校场。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抱歉我更晚了
接下来我会保持日更的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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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李正业低着头, 拿起碟子上的蜜饯咬了一口,整张脸都皱起来了,道:“府里的蜜饯怎么这么酸?”
重照起身倒茶, 顺势把糕点往上推一推。
李正业却擦了擦手, “明日你休沐吧?你娘进宫见德妃, 让你和她一起去, 正好明日太子册封大典, 你可以远远地瞧着。”
钟氏和德妃关系不错, 德妃久居后宫, 也不能出去, 时常让钟氏过去,相约做女红。重照点点头,记下李正业说的时间, 送李正业出门。
入了秋的夜晚有几分寒意,李正业裹了外袍,下人牵了马匹,重照说:“爹,天寒了, 以后还是坐马车吧,吹了风病倒了可就不好了。”
李正业上前摸了摸那温顺服帖的骏马的马头, 说:“怎么, 你嫌我老了骑不动马了,被这点风一吹就倒?我就是忍不住, 想骑骑马。”虽然在京城官道上骑马不如走路快,但,他坐在马背上,目光能放到更远的地方, 有一种在战场上才有的雄心壮志。
但只要衡帝在位,李正业就不可能被允许回到边境,重掌兵权。
重照说:“过段时间,就是一年一度的秋猎,皇上一定会请爹一同前往,到时候爹定能大展雄风,快马射箭。”
李正业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休息,多吃点,国公家还没倒呢,倒了你爹我还能委屈了你?”
重照目送着李正业和数位护卫消失在拐角处。夜晚的风有些寒冷,重照裹紧了外衣,对门开了道小门,一个小厮跑过街道,给了重照一个小食盒。
小厮说:“我们家老爷特意让后厨炖着的的老鸡汤,吩咐小的送过来,您赏脸收下吧。”
重照眼中盛了一丝笑意,说:“收了,给我传一声盛情难却过去给你们家老爷。”
易宁接过了食盒,垂着头跟在重照身后。
就隔着一条街宽度的距离,也要让人送特意盛好送过来,说句话也要人中间传过去,走几步到人家屋里坐着吃了再走几步回来不好吗?
易宁万分不解。
老鸡汤炖得很熟,食盒一开,浓郁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重照摸着上头精细的花纹,触感微凉。许长延仿佛不厌其烦似的在外头厚厚地包裹了一层布巾,既保暖也不容易让汤水洒出来,重照几乎可以想象对方偏头耐心认真的模样。
许长延甚至还在里面留了一张小纸条。
在学堂里的时候,小长延死板又固执地从来不肯回重照的小纸条,此时却自己主动留了张小纸条。
重照翻开一看——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重照又把纸折了起来,“大半个时辰前还见过,这诗可真是又酸又矫情。”
易宁看着他嘴上说着这话,却把东西塞在胸口的衣襟里,嘴角又带着压不住的笑,美滋滋地喝汤吃肉,心里越发不解了。
弄不懂,易宁想,以前主子和九龙卫首尊使站在一起低声说话的时候,他站在旁边总觉得自己多余又手足无措。
他到底是什么毛病?
重照在大理寺摸了几天鱼,也大致摸清楚了南境的事,西南王的死讯已经由皇上证实并且昭告天下派人前去抚恤家人。
许长延在南境的手段远比他透露给李正业的那般残忍粗暴,他直接将知道关键的知情人,比如西南王的一位幕僚和一位姬妾杀了灭口,制造死因和转移兵马粮草花费了他不少精力,有部分书面证据和来往票据并没来得及销毁。
万幸的是,他前世着手调查此事,对西南王藏着的兵马和粮草一清二楚,暗中撤走,让钦差大臣找不到实证。
许长延对李正业说出了兵马和粮草的事,解释说一旦被发现,皇上必定会雷霆之怒,不但李重兴小命不保,谋|反的罪名下来,定会株连整个李家。
许长延说,李重兴最无可赦,但他看在重照的份上,救李家,他不想让一人拖累着赫赫威名又清白忠诚的国公府下水。
有理有据,李正业当场便信了。
实际上许长延只是保李家为李重照而已。
他起先只知道怎么以毁灭的方式得到一件物什,以至于怎么都得不到一个人的心,后来才知道如何去爱和宽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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