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谢伽月这个NPC的数据不局限于这个世界,其他任务世界也有。
也许主要NPC的数据都是这样,会进行一番修改,多次使用。
陈子轻走得很快,可一想到他还要攻略谢伽月,就强忍着不适放慢脚步,等对方的反应。
谢伽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明天还来吗。”
陈子轻没回头。
谢伽月在背对他的人面前不提商晋拓一个字,刻意避开一些东西,只想和他多点相处时间。
这还是他那场婚宴后,他们的初相逢。
时间能滋生很多东西,也能啃噬很多东西,磨灭很多东西。
谢伽月时常在回到寺庙和想方设法带敛之下地狱之间摇摆不定,前者他目前能做主,后者想做到,阻力极大。
不过他父母已经离世,他孑然一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况且,敛之有求于他不是吗。
谢伽月走近几步,目光缠绵地黏着他:“你明天还来吧,你上班的地方离这里也不算远,只要你每天来看我,我就乖乖的。”
陈子轻想打人。他冷不丁地回忆起了自己做徐敛之时的支线任务一。
就是让小可怜谢伽月全身心的依赖他,成为他的跟班。
当初他们上的贵族学校,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女,谢伽月长得像女孩子,皮白眼睛圆溜溜,性格软弱,说话声小小的,男同学会捉弄他,要他脱裤子看他长没长小鸟,陈子轻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及时现身,帮他赶走了几个坏小孩。
还给吓哭了的谢伽月把校服裤提了上去,跟他说下次被欺负了要还手,打不过就先跑,再找机会报仇,吃什么都不能吃亏。吃亏绝不是福,吃亏就是吃亏。
谢伽月很快便转到他班上,他们就这么成了朋友。
而他随口说的那番话,被谢伽月记在了日记本上,囚禁他那时候天天给他读自己的日记本,够够的。
陈子轻唏嘘。
谢伽月小心翼翼,看着十分可怜:“我以为你想我乖。”
陈子轻扭过头:“希望你以后别再乱来了,你没权没势,犯了浑还要别人出面。”
说完就大步走出小店,坐上了早就等在路边的车。
谢伽月站在原地,怪里怪气地掐着喉咙学他讲话:“你没权没势,犯了浑还要别人出面。”
“什么别人,不就是你男人。”
“嫌我没权没势,我为什么会没有,还不都是因为你总偷偷把目光放在那老男人身上,我嫉妒,我想让你只看我一个人,所以我把你囚了起来,代价是我的身体健康,前途,尊严,整个谢家都陪葬。”
“我不后悔,起码你那一个多月的时间只属于我一个人。”
“怎么只有一个多月,为什么不是十年二十年……”
“这次见面,你没有叫我阿月,一声都没有,看来是我没做到位,所以你才不哄我。”
“阿月,阿月,阿月。”谢伽月又学离开的人说话,声线不像,腔调倒是学了个七分。
谢伽月把他碰过的含羞草叶子摘下来,陶醉地伸舌去舔。
沈不渝过来时,目睹的就是这一幕,他恶心得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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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伽月视若无睹,继续舔含羞草叶子。
沈不渝看他这鬼样,能猜到是敛之碰过的,立马就去抢。
谢伽月快速扯掉那几片叶子塞进嘴里,沈不渝没去掰他嘴,怕脏了手。
“你他妈真是。”沈不渝咒骂,“商少陵那变态要是没死,都要叫你一声老师。”
谢伽月吃掉叶子,意犹未尽地舔唇:“我不收蠢徒弟。”
“你聪明。”沈不渝轻蔑地指了指小店,“你就在这屁大点地方窝着。捅了我两刀,给我送来了和他独处的机会,他每次去医院看我的时候,你是不是都躲在被窝里咬着被子,边哭边扇自己耳光。”
谢伽月没表现出被羞辱的状态,他拎着水壶给一排排的含羞草浇水。
沈不渝打敛之的电话,无人接听,他又发短信,一个标点符号都没等到。
“谢伽月,你都跟他说了什么?”沈不渝一把夺走水壶摔在地上。
水壶破裂,里面的水流出来,往谢伽月脚边淌。
“叙旧。”谢伽月说,“他担心你家里对我不利,叫我注意安全,还叮嘱我以后别冲动。”
沈不渝笑骂他臆想症发作。
“臆想症?这不是你的症状吗,他跟你说话,你当他是喜欢你,他看你一眼,你觉得他心里有你,显而易见,你已经病入膏肓,至于我,”谢伽月踩着水玩,“他一直都很关心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当年要不是他,我就不止是断两条腿这么简单。”
店里只有谢伽月一个人的声音。
“是他阻止,你们才没对我怎么样。”
谢伽月喃喃自语:“我囚禁他,打断他的腿,给他带来伤痛和折磨以及屈辱,我伤害他,他却还要保护我,这不是爱什么是爱。”
这些沈不渝当年就品过了,他没有暴走:“你这算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那我说个最近的。”谢伽月说,“去年我带他去小洋楼,我不想活了,他为了让他有活下去的希望,就让我养承载着我们许多共同记忆的含羞草,叫我给他发养护进程。”
谢伽月叹息:“他对我那么上心,我都感动哭了。”
沈不渝在猛烈的胜负心撕扯下开始还击:“谁他妈没有,他跟他男人去景区玩,我跟过去那次,他看我被虫子咬了,就把他男人给他的药给了我。”
“我这还是他结了婚的情况下发生的,他为了我,连他男人的感受都可以不管不顾!”沈不渝嚣张地炫耀,好了伤疤忘了疼,他又刺激谢伽月。
不过,谢伽月这次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是甩出一张大牌:“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哪所学校,哪个班级,他只和我坐同桌。”
沈不渝二话不说就炸:“在圈子里,想和他玩的比比皆是,他都不怎么参加活动,但我带他去,他就肯定去,到了那里就坐我旁边叫我给他倒喝的拿吃的,只准我伺候他,你在不在场无所谓,我在就行,有些时候没你,他跟我过得更开心。”
诡异地静了会,谢伽月平静地得出结论:“所以,他爱我,也爱你。”
顿了顿,说:“也爱商少陵。”
沈不渝愣然。
谢伽月笑着说:“你不会不知道他早就发现商少陵长期偷窥他,跟踪他,私藏他用过的各种物品吧?”
沈不渝没开口,神清透露了所想,正是谢伽月认为的那回事,他以为敛之不知情,提商少陵的时候还有意打了码。
谢伽月玩味:“他的默许,不就是爱吗。”
沈不渝:“那他对商晋拓……”
“那个老男人啊。”谢伽月垂下眼睑,“也爱。”
陈子轻要是在场,听到这话能吐谢伽月一身,多自信啊,脑瘫吧,只有利己的想法,不利己的就抹掉。
他当时一条鱼都没正儿八经的开始钓呢,想的是先把最大的那条鱼钓上来,再钓会自动往他钩子上窜的三条小鱼。
谁知出师不利,没了后续。
可他这会儿不在场。
沈不渝这个听众“操”了一声:“他四个都爱,却只跟其中一个结婚?为什么不全都要?”
谢伽月捡起地上的破水壶扔进垃圾篓,鞋子把湿淋淋的地面踩得脏兮兮的:“谁知道呢。”
沈不渝放空几秒,他抹把脸:“我他妈脑子长包了,在这听你放屁。”
谢伽月轻飘飘地戳穿他的假面:“你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沈不渝面色漆黑。
谢伽月坐到长桌后面,单手支着头自语:“如果他不死,他一直是敛之,而不是换了陈子轻的身体,那他就不会只要那老男人,他也会要我们。”
沈不渝高挺的身形一顿,他控制不住地被谢伽月这番话牵动心绪:“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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