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说:“大少爷不年轻了,他哪懂那种浪漫。”
厨娘有感而发:“也是。”
不懂浪漫的商晋拓进房间,站在背对他的人身旁,不声不响地开口:“好看吗?”
陈子轻吓一跳,他实话实说:“还行,烟花就没有丑的。”
商晋拓面向夜色。
陈子轻重新趴回护栏上面,嘀嘀咕咕了声:“你看被你拒绝的徐小少爷,有的人把他当宝,对他念念不忘。”
烟花盛放的杂音里,商晋拓声调冷淡:“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子轻撇撇嘴:“我就随口说说嘛。”
商晋拓:“嗯。”
两人一同看烟花,相对无言,陈子轻不知怎么感觉周遭气温下降了许多,他打了个抖,搓着胳膊往房里走,身后传来意味寡淡的声音。
“什么时候睡?”
陈子轻脚步不停,边走边嚷:“现在还早,我还没看晚会呢。”
然而他看晚会的时候,屁股还没坐热,商晋拓就坐过来了,他默默把盘着的腿放下来:“你今晚要会友不?”
“推了。”
陈子轻奇怪道:“干嘛推掉?”
商晋拓缓慢偏头,没表情地盯着把他往外赶的太太:“我过年不在家,在哪?”
陈子轻:“……”他小声说,“不会是生气了吧?”
商晋拓不以为然地挑眉,他生什么气,笑话,他分明俊朗的下颚线条绷着,喉头抽紧。
年轻人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没生气的点不是吗。”
商晋拓闭了闭眼,起身走了。
商董去书房抽了几口烟,他在书架上找到友人送他的书,宽阔的背部倚着书架将书翻到书签那页,接着往后看。
【当你对一个人高度敏感,能第一时间注意到对方在哪个方位,在做什么,是怎样的情绪,那就表示……】
商晋拓把书合上,他在办公椅上坐了许久,站起身去客厅。
他的太太又趴在阳台看烟花,撅着个只手就能拢起来揉的小屁股,商晋拓和先前一样站到他旁边,身形犹如鬼魅。
商晋拓欣赏夜空的美景:“晚会不是还没结束?”
陈子轻打了个哈欠:“今年的晚会节目都不好看,我就把电视关了。”
耳旁冷不丁地响起一声,“烟花好看。”
陈子轻一愣,随即偷瞟过去,男人的面色不见半分异常。他压下心头窜起的某个念头,背过身去,把后脑勺对着璀璨多彩的烟花。
商晋拓握他细细软软的一把腰:“不看了?”
陈子轻腰一颤,他举起手左右晃了晃:“啊,不看了不看了,烟花嘛,看多了也就那样。”
腰上的禁锢松开,陈子轻快步离开阳台。
商晋拓轻描淡写的声音徐徐响起:“那我把烟花退了。”
陈子轻“唰”地扭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买烟花啦?”
商晋拓拿出手机欲要打电话,陈子轻快速小跑过去阻止:“别退,买了干嘛退啊,烟花什么时候到,我们要在哪放?”
“烟花不是都那样?”
“别人家的是都那样,我们家的不是。”陈子轻兴致勃勃,“你问问烟花到哪了,我们上楼顶放烟花好不好?”
商晋拓的目光从他眉眼滑到他绯红的唇上:“去加件外套。”
陈子轻立刻就去衣帽间,他不知道他一走,商晋拓就打电话:“送一批烟花过来。”
郑秘问上司有没有什么要求。
商晋拓偏头向上看,夜空中绽放的玫瑰映在他脸孔上,显得阴森森的,他漠然:“比沈值儿子买的规模大一倍。”
末了,又道:“十倍。”
第371章 替身
郑秘书的父母离异后各自组建家庭,且都在国外定居,他逢年过节去哪边都格格不入,也会让双方气氛尴尬,他索性就在朋友家迎接新年。
朋友基本都在国外生活,他今年人在国内,没飞过去找他们,三十晚上挑了个活动还不错的酒吧,和一群陌生人跨年,还有免费的酒水喝,俊男美女也有那么几个。
郑秘书接到上司临时安排的工作时,刚接了张各方面都达到高分的帅哥名片,想着能在帅哥的直肠里度过一个美妙的除夕夜。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遗憾的放下消遣。
帅哥看上他胯下二两肉了,不肯放他走,拉拉扯扯的搞出了一点动静,他是个工作绝对至上的打工人,没办法,只能拿枪抵着帅哥喉结,这才没继续耽误时间。
一离开酒吧,郑秘就查了沈值儿子手上那批烟花的品质,上司要在他的规模上大个十倍。
这是个不小的数字,还要在短时间内运去上司家。
一般人做不到。
但郑秘书可以,他作为“S.L”董事长的第一秘书,能调用到的资源都是上等。
上司在电话里要求的是送一批过去,郑密安排了辆卡车运送,剩下的烟花都放在仓库暂存。
因为今晚一次放不完,量太大。
朴城不限制烟花燃放,这晚许多人在欣赏有钱人的烟花秀,社交平台都在转发,这已经成了近几年的一个除夕夜娱乐项目,比越来越烂的春晚要有看头。
今年杀出了一匹黑马,晚上快十一点,夜空竟然出现了更奢华更绚烂的烟花系列,不知是哪个大人物在讨心上人欢心。
似乎还有股子跟原先的烟花秀作比较,处处压一头的性质。
网民们津津有味地展开讨论,哪怕大家什么消息都没挖到,却已经可以让他们脑补,爱情这东西,果然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凡事就怕比较,原来的烟花秀很华丽,让人叹为观止,却在另一波烟花出来后被衬托得有几分寒碜,它身上的视线都被吸引走了,整个朴城都仿佛被拖进梦幻世界。
富二代们也冲浪,冲的还是同一片浪。
包间里乌烟瘴气,靡靡之音层出不穷,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酒味香气十分浑浊,沈不渝喝多了,长手长脚地深深陷在沙发里。
一发小推开包间门,大步走进来,直奔他面前:“不渝,你快出来看!”
沈不渝躺着不动。
发小强行把他拖出去,他看见了天上的烟花,气息一下就粗重起来。
“看到了吧,这是跟你杠上了。”发小沉声,“我去查查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让你不舒坦?”
沈不渝抹把脸:“不用去查,我知道是谁。”
发小后知后觉,不当回事的不屑瞬间消失无影:“我去……搞什么,冒牌跟个正品比上……”
话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得找不着北。
沈不渝扯住他衣领把他拉近,粗喘着谩骂:“你他妈说谁是冒牌?”
发小懵了,打人不打脸,他长这么大,也就他老子打过他,但这气他得受,他没还手,而是耐心解释。
“不是,不渝,我没说敛之,我指的是……”
又挨了一拳。
两拳下来,发小动了怒,他开始还击,沈不渝被酒精影响了发挥,他很快就处于下风。
动静渐大,其他发小闻讯过来拉架。
沈不渝推开他们,踉跄着趴在窗边,一只眼睛乌青地闭起来,一只眼睛血红,妈的,人已经被抢走了,连这个也要跟我抢是吧!
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商少陵那个废物!要换成他,早就对狗屁的大哥下手了!他也不整虚的,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干掉取而代之,嫂子不就成了妻子。
古时候都知道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商少陵有他跟谢伽月都没有的机会,却放着不用,不说设局,简单的下药都不会?老鼠药很难买吗?他妈的。
指望商少陵,还不如指望商晋拓被陨石砸死。
或者心梗脑溢血,他那个岁数,那个工作强度,又娶了小妻子,怎么就不能猝死?
沈不渝恶毒地许了新年愿望——敛之明年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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