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洲直视着他的双眸,了然试探,“行了,何必还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粉丝?只怕你对盛言闻的粉丝情愫早就越了界吧?”
“……”
邓少炀面色微僵。
时洲一针见血地戳破,“一口一个洲哥,心底是不是恨不得将我取而代之?”
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他要是还不知道邓少炀藏在这些话术下的心思,那在娱乐圈里的这些年都算白待了。
邓少炀矢口否认,“不是的!”
“不是的?”
时洲视线带着洞察一切的犀利,冷笑,“邓少炀,你不会真以为我退圈了两年就没脾气了吧?从昨天到现在,你茶香四溢给谁看呢?”
说句实话有那么难?
邓少炀完全没想到时洲说话这般刺耳,深藏在心底的愤怒在脸上隐隐显现,“是,我是有些嫉妒,但也仅限于此!”
当年拍摄《乱世》时,邓少炀对同公司的时洲有羡慕,却没有嫉妒。
在他看来,时洲不过是盛言闻众多合作对象里的一个,等到拍摄结束后两人就会断了交际。
可他没想到,越到《乱世》拍摄的中后期,一贯不屑于戏外互动的盛言闻对时洲变得越来越主动,两人的CP粉更是扩大迅速。
直到盛言闻和时洲的手上出现了同款戒指,两人在圈内外半公开了结婚的消息。
那一刻,才拍摄完《梦阳天下》男二的邓少炀如遭电击,暗恋多年的情愫来不及宣之于口就结束了。
嫉妒!
嫉妒得令他发狂!
所以,在华域高层提议‘贴’着时洲营销蹭热度时,邓少炀忍着不屑还是答应了——
他要取代时洲在圈里的地位和粉丝!
这一招成效了。
时洲迟迟没复出,而贴着他路线和人设的邓少炀在娱乐圈里拥有了一席之地。
听说《闻风》这部戏时,邓少炀费尽心思才拿下了其中一个名额,熬夜研究角色大纲、想尽一切办法准备试镜。
很显然,他也成功了。
从十七岁喜欢上盛言闻,到二十三岁出演双男主电视剧,邓少炀自觉将自己的感情藏得很好。
进组后的邓少炀知道自己应该在演技上得到盛言闻的认可,于是他借着‘入戏’的名义频繁互动。
不过,盛言闻在私下相处中对他表现得冷淡,邓少炀怕自己前功尽弃,所以隐忍得更厉害。
“这两年,你一直没出现在镜头前,闻哥走哪儿都是形单影只,其实有不少粉丝猜测你们两人已经离婚了。”
邓少炀也是这样认为的,甚至还曾暗中庆幸过——
“《闻风》拍摄了半年,你身为家属没去探过一次班,就连闻哥在爆破戏时意外受伤,你居然也没出现?”
听见这声不可更改的事实,时洲出微垂眼睑,遮住眸底的心疼和自责。
邓少炀以为他在心虚,“时洲,你不是想让我说实话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来参加《游戏人生》只是绑着闻哥炒热度,好为你后续的付出做足准备!”
站在粉丝、演员同事和爱慕者的三重身份,邓少炀直言批判——
“时洲,你压根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你只是在利用闻哥的感情,所以我看不起你!”
时洲看穿他瞳孔深处的嫉妒和怒意,仿佛是在欣赏什么跳梁小丑,“看不起我?”
“借着粉丝的名义做着第三者才会的勾当,拿着欣赏的借口摆出一副爱慕者的姿态,邓少炀,你以为我看得起你呢?”
“你巴不得我和盛言闻的感情出了问题,更期待我们两人只是离婚过后的表面夫夫,好有机可乘?”
“你……”
邓少炀气结。
他这两年顺风顺水惯了,遇人皆是一片阿谀奉承,哪里受得了这般刺耳直言?
时洲往前走了两步,踩在脚底下的树枝嘎嘣作响,“说我帮着盛言闻蹭热度?”
“邓少炀,那你和华域这两年是如何绑着我做营销、蹭热度的?”
——邓少炀就是小时洲啊!
时洲想到网络上的营销吹捧,不由审视着眼前这张和他有着六七成相似的脸,“成为了我的影子还妄想取而代之?你哪里来的自信?”
明晃晃的嘲讽,说来就来。
“……”
邓少炀脸上红了又白,偏被堵得无言以对。
他以往没和时洲真正接触过,没料到对方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般直白冷锐的脾性。
“你要是有自知之明,我还可以看在言闻的面子上和你客套客套;你要是胆敢继续把注意打到我的头上,那你最好做足了心理准备。”
“我时洲既然选择复出,那就会把失去的一切统统拿回来。”
邓少炀被他的视线盯得一阵莫名心虚,嘴硬,“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凭实力得到的,而且我对闻哥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没有越界行为?”
时洲失笑垂眸,目光恰好落在了无名指上——
那枚婚戒还牢牢戴在他的指上,从开始的不习惯佩戴,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中间镶嵌的钻石细环依旧低调闪亮着。
他摩挲转动了一下婚戒,故意抬手在邓少炀的面前晃了晃,“你看清楚了,我和盛言闻没离婚。”
“你还想要怎么样才算越界?爬上床当小三吗?”
“……”
邓少炀盯着时洲无名指上的戒指,强忍的嫉妒再度翻涌出来,如同利刃般捣得他的心脏糜烂出滔天恶意。
他被激得失去了假面具,终于抑制不住地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时洲,你真觉得现在的自己还配得上闻哥?”
“要是没有这层婚姻关系,你想要复出又哪里来的底气?”
“闻哥那么优秀的人,就应该配得上同等优秀、和他并肩而立的伴侣,而不是遇事只会躲在他的身后、用着他的热度来上升自己事业的懦夫!”
“是,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邓少炀深呼一口气,“所以我从来不在他面前暴露我自己的感情,我自然愿意默默爱着他!”
要不是时洲的话太过伤人刺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露出马脚。
时洲听得直发笑,“别整出这副自我感动的模样了,盛言闻不会吃你这套的。你不是想问我的底气从何而来吗?他就是我最大的底气!”
“还有,我们作为公众人物,怎么着都要注意身份和言行……”
时洲轻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耳麦,饶有深意,“有些话一不小心传出去,很有可能会身败名裂。”
邓少炀一愣,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耳麦看去,显示‘正在录制’的黄色光源正一闪一闪的。
轰!
邓少炀的大脑猛然空白,整张脸的血色顷刻间褪去,平时有了感到了灭顶的恐惧感——
这怎么可能!
刚刚因为盛言闻的突发事故,一队的直播被切断,全队的耳麦都被关闭了!
而且在找时洲聊天前,他分明还检查了一下耳麦的情况,到底为什么会突然打开了?
邓少炀只觉得自己一秒都无法再待下去,迈步朝着林外走去。
时洲强有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明知故问,“怕什么?你刚刚不是挑衅得很痛快吗?”
耳麦是他暗中让系统利用技能点远程操控的,至于有没有直播出去,那得看节目组够不够给力了。
无论如何,这一波惊吓都已经足够邓少炀吓得睡不好觉了。
果不其然,邓少炀慌得急喊,“时洲,你放开我!”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这段话绝对不能流露出去,否则他的事业将会毁于一旦!
“我让你走了吗?”
时洲欣赏着他脸上的焦急,冒出的好胜心和占有欲使他补充提醒,“邓少炀,你听清楚了——”
“盛言闻,他是我时洲的盛言闻,你少给我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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