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时洲还是主动发出了好友添加的申请,结果下一秒,他的通讯录也收到了盛言闻的好友申请。
边上的盛言闻主动看了过来,在周围的热闹声中打破两人间独有的沉默,“你的微信头像挺可爱的。”
米白色的背景,上面画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碗勺,里面盛着黄灿灿、冒着热气的小米粥,还是Q版的。
光看微信头像,很难让人联想到时洲的外在形象。
时洲听见这事,难得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是我粉丝画的。”
时洲刚出道那会儿,进组拍摄时的超话活粉也不多,一群小姑娘商量着定下了‘小米粥’这个粉丝名。
其中一位粉丝熬夜绘制了系列图片,都是Q版时洲捧着小米粥。
时洲不想辜负粉丝的心意,挑了一张最能代表粉丝本身的图片,一直沿用至今。
盛言闻捕捉到时洲眸底泛起的微光,心底多了一丝肯定——
娱乐圈内总是有不少明星艺人在公开场合提及感谢粉丝,可在镜头背后总是充斥着嫌弃、利用。
嫌弃送的礼物不够大牌、嫌弃送的书信太过寒酸、嫌弃粉丝的应援不够体面,将粉丝当成韭菜极力压榨钱包,销售量不够还得利用‘虐粉’套路。
这会儿提及自家粉丝的时洲,眼里是骄傲、是满足、是愉悦,情绪真实的没有表演痕迹。
时洲见盛言闻点评自己的头像,不由重看了一下他的头像——
纯黑色?
怎么莫名觉得盛言闻这人有点闷骚呢?
时洲暗戳戳地想着,随即听见了导演的拍桌声,要求大家收起心思正式开始围读。
时洲的指尖摩挲着剧本边缘,带着不能在拍摄中输给盛言闻的想法,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这场围读中。
作为另外一位主演的盛言闻,自然不甘落后。
面对即将开始的新征程,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期待。
…
半个月的剧组集训一晃而过。
为了犒劳演员们的辛苦学习,也为了给接下来的艰苦拍摄做准备,制片人凌峰特意在剧组入住的酒店安排了一场包厢饭局。
都在娱乐圈里台前幕后打拼,喝酒继续成了每个人的必备技能,不过比起那种拼劲灌酒的不良风气,剧组众人都讲究随意自由。
导演怕在场的女性人员觉得吵闹熏味不适应,特意单独安排了一个小房间让她们自行选择。
盛言闻从小就对酒精过敏,面对这样的场合,他提前吞下了抗过敏的药。
虽然大家提倡‘量力而行’,但身为主演的他也不能真摆架子,还是小酌了一两杯。
酒过三巡。
盛言闻终于迟来地有了反应,身体又热又莫名发痒的,他借着‘去卫生间’的名义低调从饭桌中退了出去。
“……”
时洲默默注视着盛言闻离开的背影,目光又落回到桌前。
除了最开始集体碰杯的那杯酒,对方这会儿酒杯里还剩将近一半酒液,席间压根就没有喝过多少。
上回凌峰请客的晚餐桌上,盛言闻对‘喝酒’似乎也很犹豫。
难不成这人的酒量是个一杯倒?所以才处处克制?该不会已经跑到卫生间里吐了吧?
“时洲。”
编剧钟南观唤回他的思绪。
时洲挪去目光,“钟老师。”
钟南观隔着孙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你和言闻关系破‘冰’了没有?我看你们这半个月的集训互动还是不多?”
时洲礼貌性地笑笑,没说话。
何止是互动不多,那压根就是没怎么互动!唯一的交流几乎都放在剧本围读上了。
时洲在剧里的角色偏向文戏,盛言闻的角色偏向武戏,所以两人集训中的关联很有限制。
钟南观没有追问,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劝道,“我看你们两人微博都还没有互关?演戏是主要的没错,但私下没必要太僵着,不然会影响到拍摄表现。”
“你们在社交平台上还是别落下,咱们剧组后天就要开机了,别给营销号编料的机会。”
时洲若有所思,“好,知道了,钟老师。”
钟南观点到为止,和他碰杯结束了这个话题。
时洲能喝酒,但能克制,每回差不多微醺时就会很有分寸地停下。
又是两轮敬酒结束。
时洲轻摇了一下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隔了两个座位的副导抽了今晚的第三支香烟,飘来的烟味实在让他闷得慌。
盛言闻始终没有回来的迹象。
时洲看见边上空荡荡的座位,鬼使神差般地用了同一个借口,逃离了包厢这个烟酒混杂的是非地。
一门之隔。
走廊安静得让两只耳朵都得到了洗礼。
时洲寻觅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却在即将拐角时看见了天台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盛言闻独自站在天台上,夜色将他的侧脸轮廓衬得更加分明迷人——
怪不得盛家唯粉总是不留余力地吹捧盛言闻是‘华娱颜值天花板’,连侧脸都能完美到这个角度,的确担得起这一头衔。
兴许是时洲的视线太过直白,察觉到什么的盛言闻侧身看了过来。
“……”
时洲一顿,莫名升出一种‘偷看被人抓包’的心虚感。
还没等他僵硬地挪开视线和脚步,不过五米远的盛言闻就出了声,“饭局结束了?”
时洲掩唇搬出借口,“还没,副导在抽烟,闷得慌,出来透透气。”
说话间,他不自觉也迈到了天台上。
盛言闻察觉出时洲眼底浮动的细微醉意,眼角的湿润红潮若隐若现的,远不比那日‘中药’时来得明显,但同样引人注目。
围读集训的这半个月,时洲一次都没有同他提过那个晚上的事。
比起刻意演戏忽略,盛言闻反倒更相信他是全忘了。
忘了也好。
他同样不会再提。
免得两人的关系和局面更尴尬。
“那你再待一会儿。”盛言闻收回思绪,“既然饭局还没有结束,我先回去。”
被冷风吹了十来分钟,他体内的燥意总算压制了不少。
“……”
时洲没想到自己一来,盛言闻就急着离开,难不成是真信了网络上的言论,以为他是靠资本扶持才有今天、才能拿到燕追这个角色的?
原本清醒的理智灌上几分醉意,让时洲升出一种被刻意忽视的委屈感。
他看着擦肩而过的盛言闻,下意识地拽住了对方的手腕,“盛言闻,你等一下!我、我有话要和你说。”
盛言闻眸光微变,视线定格在了两人想接触的地方——
时洲的手很好看,又长又白,细软的指尖透着一层薄薄的粉色,掌心的微凉触及还发烫的手腕,冰火两重天中生出异样的心悸。
盛言闻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那个晚上——
被情欲折腾得意识模糊的时洲倒在他的怀中委屈啜泣,只能由他牵引引导着去帮忙解决需求。
“……”
盛言闻喉结痣微微攒动,连带着视线也紧了些。
时洲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失态,连忙像被烫到似地缩回了手,被酒意逐渐占据的大脑开始空白。
盛言闻抬眼和他对视,追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时洲微微仰头,尾音带上酒意,“盛言闻,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所谓的资本当靠山,也没有金主替我拿下燕追这个角色。”
“回国出道前,我没想过那部电视剧的第一意愿是你,华域高层让我去试镜、我就去了,让我出演、我就演了。”
那时的他是刚出道的艺人,哪里有权利可以弃演?
“我知道,我没说你抢过我的角色,都是外界营销号博热度误传。”盛言闻给予回答,“我上周有在杂志采访里帮你做澄清。”
那部电视剧的男主人设和盛言闻的定位不符,所以他才干脆选择了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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