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对自己真香了/渡我(245)
他心情更轻松了,欲起身,往道侣处走去。
楚慎行想好,自己要先把道侣搂在怀中,等道侣醒来,他便问:“子游,你让我担心这样久,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楚慎行听到背后传来的风声。
剑气顿起。
楚慎行蓦然回身,无数青藤拔地而起,整个屋子在这一刻都被翠色笼罩。藤蔓分作两部分,其一将秦子游包裹严密,以防昏迷不醒的道侣被人伤到。其二则挡在楚慎行身前,延缓了对面灵器攻来的速度。
然而对方灵器锋锐,最终非藤蔓能敌。而楚慎行精疲力尽,到这一刻,才记起来,自己尚未打开听觉。
他面色不动,重新打通了双耳与外界的联系。而后,他听一道冷肃嗓音响起,说:“你这魔修,还不束手就擒!”
是谁?!
青藤断裂,洒落在地。
对面的灵器破风而来,而楚慎行一样拔剑,将其挡住。
两把灵剑相撞,发出一声铿鸣。剑风破开周遭万物,县衙之中最后一间屋子最终未能幸免,一样坍塌在地。
来者一身归元道袍,只是比秦子游等弟子身上穿的要繁复许多。
楚慎行起先尚有不解,但眼看贺虎、白皎等人乖乖站在来人身后,此刻正以一种难以置信、错信恶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楚慎行还有什么不懂?
“宋安。”
他轻声道。
而宋安冷笑一声,“正是本尊。魔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随着他的话,楚慎行听到一声惨叫。他眉尖微微拢起,但见,宋安虚空一抓,一个浑身被锁链捆住,而那锁链甚至穿透了对方琵琶骨的身影落在楚慎行面前。对方长发之下,是一张痛极呕血的面孔。
正是莫浪愁。
楚慎行眼皮一跳。
他想到了道侣此前说过的话。
子游说,“宋安待师尊不好。”
宋安与他交恶,以至于此人要抢走子游。
楚慎行虽力竭,但此刻,他依然与宋安相对,而宋安也并未直接对他出手。
楚慎行想到此处,冷笑:“你说我是魔修,我就是了?”
宋安怜悯地看他,似乎认为,楚慎行不过垂死挣扎。
他手腕一翻,掌心便出现一面水镜。而水镜之中,正是莫浪愁血瘾发作、摸入牢狱之中,将某个死囚开膛破肚的画面。
宋安道:“从前我与赵真人一同下山,曾在回踪阵中看过这样一幕。谁曾想,此番听闻我徒儿受伤,我赶来此地,便见到当初的魔修。”
这是说莫浪愁。
随着宋安的话,一行归元弟子,包括江且歌,都露出不忍卒读的面色。
而宋安微微笑一下,似笃定,楚慎行不能从自己手中逃脱。
他问楚慎行:“此女是魔修,而你又是此女的‘师兄’,这样说来,我说你是魔修,莫非还冤枉你不成?”
楚慎行心道:冤枉……不冤枉的,倒是不好说。
但显而易见,宋安似乎没办法拿出像是他对付莫浪愁时一样有利的证据。
所以楚慎行面色依然平静,反问:“她叫我几句师兄,我便真与她同出一门了?你既是归元真人,总该多讲些证据。”
听到楚慎行这话,江且歌犹豫一下,竟也开口,低声道:“宋真人,晚辈是儒风寺北长老门下首徒,与这楚……楚慎行也有些交情。他是曾与我说起过,这女魔头与他不过萍水相逢,只是随意称一句‘师兄’、‘师妹’,却并非真正……”
楚慎行心中略有动容。
但宋安却并不听江且歌这一番话。他抬手,拦住江且歌,一样拦住后面欲言又止的白皎等人。
宋安淡淡道:“江小友年纪尚轻,恐怕并不知晓,这些魔头有多阴险狡猾。”
语毕,他直接动手。
楚慎行此前消耗太大,又有一个大境界的差距在。此前,他对付几个筑基弟子,若砍瓜切菜。如今,宋安对上他,一样易如反掌。几招下去,就将楚慎行擒下。
铁索穿胸而过。
宋安似乎笑了下,缓缓说:“我倒是要谢你一句,若非你慷慨解囊,子游如今的伤,是不好处理。”
楚慎行的琵琶骨一样被扣住。
疼痛反倒来得要慢一些,他胸膛先涌出大股血来,染红了身上的雪白法衣。
这一刻,楚慎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子游当日受伤,是否也有这样的痛?
而后,他抬头,对着宋安。
两人相隔三丈,直直对视。
宋安看着楚慎行,目光之中,有很多楚慎行不算明白的东西。
是释然,逃脱升天,以及,解脱。
也有漠然,冷静,像是他不复存在。
铁索并非凡物,楚慎行只觉得自己经脉之中的灵气在迅速被抽走。恰逢他刚刚炼丹,须臾之间,丹田便枯涸。
楚慎行在剧痛之下,缓缓抬手,抓住自己身前的铁链。
莫浪愁已经只能蜷缩在地上抽搐,但他似乎还能坚持片刻。
为什么?
是因为他修为更高吗?
还是因为……
他经历过更深的、同样是因宋安而起的磋磨?
楚慎行看着宋安。
他动了动唇,在电光石火之间抓住什么,无声地问:“你为何不杀我?”
宋安瞳孔一缩。
楚慎行直觉,自己恐怕碰到了关键所在。
但宋安显然被这一个问题激怒。
他手一挥,铁链在楚慎行胸膛绞动。
楚慎行意识一昏,栽倒在地。
第201章 好感度
秦子游再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在回姑苏的灵梭上了。
他记忆里最后的画面,还是自己身在那寒山府下辖的小县,被云修袖子里窜出来的触手捅穿胸口。
想到这个画面, 秦子游面色忽变。他抬手,在自己胸口摸了两下,确定自己的伤势已经恢复到完好如初,才算放下心来。
在这之后, 秦子游终于发现, 房中还有另外一人。
他一惊, 连忙起身, 恭敬唤道:“师尊。”
无论心里对宋安是如何想,至少面儿上尊师重道的姿态要做足。
往前二十余年,秦子游始终对此贯彻落实得不错。到如今, 宋安见了他, 也不似看出破绽。
元婴尊者原先坐在桌边,如今身形一晃,到了床沿坐下。
秦子游眸光微闪,面色却不便, 问:“师尊如何到了这里?”
宋安道:“我原先便在楚国做事, 后来收到一枚信符, 说你出事, 便赶来此地。”
秦子游一怔。
他踟蹰着询问:“这样说来,离我受伤至今, 很是过了些时日?”
宋安道:“是。总算有儒风寺的小友相助, 帮你炼出一颗凝神丹, 这才解你性命之忧。”
秦子游心想, 那楚慎行呢?
他还记得, 自己伤重倒下的前一刻,有人接住自己。
他未看清那人模样,但有见到对方雪白的衣袖,是与旁边儒风、归元弟子皆不相同。
宋安端详他片刻,忽而笑了,问:“子游,你可是要问那位楚道友去了何处?”
秦子游心中“咯噔”一下,总觉得宋安意有所指。
他谨慎回答:“是。”
宋安说:“楚道友只说他在吴国停了太长时候,如今要赶去北境,寻找一份机缘,便在寒山府与你我别过了。当初你还未醒,楚道友也遗憾得紧,但也没有别的法子。”
秦子游一怔。
他喃喃问:“这样吗?”
青年心里涌起一股浓重的失落。
说好的两个人是道侣呢?
楚慎行难道不应该留下来,和他一起探寻真相吗?
怎么能说走就走?!
这一刻,秦子游近乎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坐在原处,深呼吸一下,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异常,对宋安道:“原来如此。”
宋安看他一会儿,又笑道:“好,你先歇息。原先还觉得,你屋子里,不必摆一张床。如今看,还是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