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美人师尊(84)
卖他茶盏的那处店面重新翻修了一下,把二层也盘了下来,如今做成了个小茶楼,生意不错。
迟宁问守在门口的店小二:“王城里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饮茶了?”
“从前是不饮,现在发现了好处,不过也是因为啊……”放低了音量,悄声对迟宁说,“因为王上倡导栽茶树,雪域种茶虽艰难了些,但口味也很有超妙之处。”
说话间,顾凌霄自街上回来,手里提了各色小吃。
小二看顾凌霄器宇不凡,认为是来了大客官:“二位公子进去坐坐?”
“不了,”迟宁就着顾凌霄的手吃了块酥肉,“我们去别处逛。”
顾凌霄从中原带来了很多东西,应用到炎北,魔族为之气象一振。
“你是个好君王。”迟宁对顾凌霄低声耳语。
顾凌霄还在给迟宁递东西吃,姿态闲适,问出口的却是:“你猜沈秋庭之后会做什么?”
迟宁咽下甜糕:“边疆堪舆图在他手中,我想他会利用这个筹码,去和解九泽联手。”
“嗯,和解九泽联手,是沈秋庭最好的选择了。”
“不提他,现在这么开心呢。”
迟宁觉得糖糕不错,也扎了块甜糕给顾凌霄,看顾凌霄的反应。
顾凌霄果然皱起眉头,他实在吃不惯酸甜腻人的味道。
偏偏迟宁故意问:“好吃吗?”
“好吃。”答完,顾凌霄为显诚意又琢磨着夸了一句,“挺甜的。”
“那你再去买一份。”
在顾凌霄去买东西的空当,迟宁无目的地往前走。
“公子。”有道苍老的声音叫他。
迟宁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惊喜道:“是你啊,阿婆。”
是之前卖糕点给他的老婆婆,她比上次看起来精神更足了。
老婆婆自怀中拿出一枚物件,又用袖子擦了擦,递给迟宁:
“上次买卖你用这块玉相抵,我见识少不识货,回去给人一看,别人说这么值钱呢,我可不能收。”
迟宁心跳很快,把玉佩往阿婆手里推:“阿婆您拿着吧,”
别让顾凌霄看见了。
他一准要别扭。
他们正推脱着,玉佩却被第三个人拿走。
老婆婆见到了又一位俊公子:“您是他朋友?”
顾凌霄点头。
老婆婆就把玉佩塞到顾凌霄手心:“好好劝劝他,贵重东西,说给人就给人怎么行?”
顾凌霄意味深长地说了声好。
最终他出钱买下一整摊上的糕点,打了包,让暗卫拿回宫中。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周围有一群人围观,传出些八卦的猜测声:
“莫不是什么信物,要送给心仪姑娘的,心上人没收,才随便找个由头把玉佩处置了。”
听到这句话时,顾凌霄正低头把玉佩系回迟宁腰间。
迟宁想说点什么缓和两人的气氛:“你买这么多,要吃好久啊。”
“分给青璃他们。”
街头一角很安静,灰白色的古朴砖墙,墙内的一树红梅探出来,迟宁又走了一会,把顾凌霄拉到那僻静处。
“你先不要的,说是什么……仿品,现在不能闹脾气啊。”
顾凌霄背对长睫站着,高大的身躯把迟宁遮了个严实。
“是我不好。”
没想到顾凌霄认错这么快,迟宁那一点要得寸进尺的小火苗顿时熄灭。
话语由刚开始想的“那时候你好凶”,变为“我都不太记得了”。
风一吹,枝头上梅花纷纷坠落,迟宁去拂衣衫上的红色落蕊。
梅花落,新春来。
冬天真的要过去了啊,曾经艰难的,看似不可逾越的季节。
不知不觉被跨过了。
这个冬天发生了太多事,时不可远游不知所踪,戚余歌和郁峤不告而别。
索性还有眼前人。
回到宫中已是深夜,宫巷安静,只剩连槊站在殿前等候。
顾凌霄问:“出了什么事?”
连槊向前一步,把手中之物递给顾凌霄:“从玄断山加急送来的。”
顾凌霄拆了信,发现是一封请柬,里面的文字是解九泽亲手所写。
“请柬?”寝殿里,听完顾凌霄的话,迟宁吃惊不小,“他请你去阳曦会武?”
顾凌霄“嗯”了一声:“看来解九泽还是忍不住了。”
答完他看向迟宁:“去一趟?”
迟宁正挑了一类打包回来的糕点尝:“去,就算是为了戚师兄这一趟也要去。”
……
南方,刚打完三更。
戚余歌对郁峤道:“你今晚留下住。”
郁峤要离开的步伐一顿:“……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
郁峤连连点头:“那我睡床……?”
“睡床下,去把你的被子拿来。”
郁峤离开的那一会,有道身影出现在房门口。
戚余歌不想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出声说:“我们已经睡下了。”
他刻意强调了我们。
“我找你有事谈。”是解九泽的声音。
戚余歌嘴角挑起抹无奈的笑:“解峰主快些回去吧,金屋美人还在等你。”
解九泽:“我和泊寒……”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戚余歌雪肤乌发,桃花眼蕴着怒意:“你们如何?解峰主一夜几次,许泊寒是爱穿红还是爱着绿,这些我通通都不关心。”
“你关心什么?”
“关心你何时放我走。混账!你干什么!”
戚余歌冷不防被解九泽一把搂起,扛在肩头。
戚余歌心觉不妙,因为他被带去的方向,正是解九泽的寝殿。
第80章 床太小了,我睡你上面
被扔在床褥上的时候,戚余歌的脑中空荡一片。
解九泽不知被那句话激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挑战我忍耐的限度,我能囚你一次,就能囚你第二次。”
“干嘛啊,来这一套?”戚余歌站起身,揉几下要被折断的腰。
“我已经给你很久时间了,重新考虑,然后回来簇玉峰。”解九泽语带威胁,“别逼我来硬的。”
戚余歌气道极点,反而笑出声:“你的手段还不够强硬?所作所为还不够下作?”
给他下蛊,害他眼盲,这些往事戚余歌都可以咽进肚里。
他说起最近的一桩:“拿苍梧郡所有戚姓人的命逼我,逼我再回来。还有那朵枯萎的芍药,解九泽,你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戚余歌永远不知道解九泽会有多么的不择手段。
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戚余歌做了飞蛾扑火般的傻事,一退再退。
直至一无所有。
听了戚余歌的话,解九泽无动于衷:“如果你不逃走,之后的事都不会发生。”
“凭你的身份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花功夫对付我,”戚余歌尝试与冷血动物谈判,
“解九泽,给我留条命吧。”
解九泽:“郁峤对你什么心思?”
戚余歌觉得可笑。
大概是解九泽坐惯了唯我独尊的高位,总以为他们的关系还像之前。
解九泽问一句,戚余歌就答一句,从无隐瞒。
但事物都是会变质的。
树木中心朽坏,空剩颓圮的树皮,糖果失去甜味,留下过期色素。
“你认为是什么心思,就是什么心思呗。”
“戚余歌,你在跟谁说话?”
吵架时解九泽惯用的办法了,听到这句话,从前的戚余歌会脱口而出:“跟我哥。”而后乖乖听话。
如今戚余歌回答:“跟陌路人。”
离心离德,背道而驰的陌路人。
解九泽哑口无言了。
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