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病美人师尊(23)
迷蒙地抬头,一看见顾凌霄,迟宁刚睡起泛着水光的眸子在他脸上定住:“你没事啦。”
声音尾调是上扬的,但音色太过沙哑。
“我没事,”顾凌霄走到桌前,“你声音怎么了?”
迟宁今日穿的衣袍领口很高,遮住脖颈,未束的墨发散了几缕在胸前,他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睡了四天,错过了好多事,萧镜离开,你都没能送他。”
“我问你声音怎么了。”顾凌霄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很有压迫感地盯住迟宁。
“风寒。”迟宁轻声道。
顾凌霄直接抬手去解迟宁领口的衣扣。
“哎。”徒弟手劲太大了,迟宁阻挡不及。
只见玉扣崩落在地上,领口敞开,白皙的皮肉上道道深青色的指痕暴露在外。
顾凌霄每次发狂之后,对当时的发生的事情都记不甚清楚。
现下看了迟宁颈上的淤痕,才依稀想起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
他很懊丧:“抱歉。”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也不想这样。”迟宁见衣领虽然损坏但没影响穿着,便跳过这个话题,“既然醒了,呐,卷宗分你一半。”
顾凌霄安分地和迟宁一起办起公来,他心里依然躁动不安。
迟宁坐在他身侧,抬一抬手就能碰到的位置。
他一偏头,就能看见迟宁低着头,背后柔软的发丝半遮半掩,露出后颈莹白如玉的色泽来。
“你之前处理好了许多案子,现在都已经一一登记上。”迟宁放下毛笔,“还只差最后一桩。”
最后一桩案子的卷宗还在书架上放,顾凌霄和迟宁同时起身去找。
“在这儿。”顾凌霄眼尖,抬手在木架上抽出一卷书。
那卷宗的位置恰巧在迟宁头顶,顾凌霄无可避免地凑近迟宁。
空间霎时逼仄起来。
狭小的过道里,顾凌霄几乎要贴上面前人的身子。
顾凌霄的呼吸声重起来。
“很热吗?”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迟宁用手背去贴顾凌霄的额头。
冰冷又柔软的触感在额头上短暂停留,顾凌霄垂眸,听到迟宁小声说了句:“是有点烫。”
顾凌霄克制自己往后退:“无碍。”
迟宁偏把他拉回去:“你是不是魔气未消?”
顾凌霄看着张张合合的淡色唇瓣,心猿意马,之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翻涌上来。
“我带你找医师……”
话未说完,迟宁感觉身上一重,是顾凌霄俯身严严实实抱了上来,对方修长的手指压在他嘴唇上。
“不找医师,我抱抱你。”
第31章 私奔
陈旧的纸张味道和木料香,不甚明亮的阳光照进屋子里,地面上投下的两个影子也纠缠做一团。
迟宁被一具热烫的身躯拥着,听到沉沉的呼吸声,感受到对方胸膛之下怦怦作响。
顾凌霄的手掌屡屡刮蹭迟宁的后背,手臂力道大得像是要把迟宁勒进血肉里。
迟宁能感觉到徒弟情绪的急切和失控。
他知道魔气发作的滋味不好受,像是煎人心肠,所以安静地任顾凌霄抱着。
甚至抬起手在顾凌霄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别动。”
迟宁的这个动作仿佛刺激到了顾凌霄,他撩开迟宁的发丝,凑到后者颈侧,亲昵地咬了上去。
锋利的齿列咬上皮肉,恶意碾磨几下,留下淡红色的印子。
这样的行为太逾矩了,像是被猛兽叼住最脆弱的部位。
迟宁轻轻“嘶”了一声,头往后仰靠在书架上,克制着没有挣扎。
良久,顾凌霄的喘息平复下去。圈在迟宁身上的手臂也放松了,虚虚垂着。
“好些了吗?我渡些灵气给你。”迟宁的声音很低,因着两人姿势的缘故,很像亲密耳语。
迟宁微凉的手指握上顾凌霄的手腕。
顾凌霄喉结滚动几下。
再过分一点,就能吻上迟宁。
内心一番天人交战后,顾凌霄用毕生的理智掰开迟宁的手,艰难地后退几步,与后者拉开距离。
“我出去透气。”他慌忙推门而出。
迟宁站在原处,看着那个逃也似的背影,不懂徒弟在想什么。
生病了怎么不愿意治?
顾凌霄这样子总让他想起小时候遇见的一只狼崽。
那时候他刚学会化人形,变成七八岁的孩童。有只小狼崽爱追着迟宁玩,叼迟宁的衣服,毛蓬蓬的脑袋往他怀里拱。
迟宁说:“你能让我揉一揉嘛?”
小狼崽嗷呜嗷呜~地点头,伸出舌头来舔迟宁的手心。
后来这只小狼朋友长成了只大妖,身体变大就没那么好揉了。
但大妖依然喜欢扑到迟宁怀里,前爪勾住他的肩膀,重重的身躯压得人喘不过气。
迟宁道:“你下去。”
大妖不愿,拿毛脑袋蹭迟宁的颈窝,把迟宁蹭痒了,笑起来,就不赶它下去了。
小狼去了哪儿呢?迟宁记不太清楚。
他活的时间实在是太长啦。
现在顾凌霄给迟宁的感觉就像是长大了的狼崽,牙齿锐利,凑过来的时候很有压迫感,但迟宁也不会推开。
***
顾凌霄说是出去透气,其实更像是落荒而逃。
他整个白天都没再去见迟宁,而是泡在练武场,练剑打拳,直到大汗淋漓,再分不出精力想其他的事。
洗过澡,顾凌霄踩着暮色回了摇光殿。
他认真唾弃了自己在刑鉴司的恶劣行径,放空头脑,六根清净,决定立刻睡一觉,睡醒了还做听话乖徒弟。
直到打开房门见到迟宁在里面。
顾凌霄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确认这是他的卧房。
师尊来找他了……
迟宁看到徒弟回来,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堆形状各异的瓷瓶,还有一碗熬好的药:“来吃药,去去魔气。”
顾凌霄:“……好。”
顾凌霄心想,他不应该喝去魔气的,应该喝清凉败火的。
迟宁一一给顾凌霄介绍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的,早中晚都要用,外敷内服双管齐下。
“嗯。”顾凌霄点头答应。
迟宁托腮看着小徒弟乖乖喝药,慢慢道:“我拿药当饭吃,现在你也这样了,真的很像两位身子不好的老人家。”
老人家……顾凌霄胡思乱想,他若当真和迟宁朝暮相对直至白首。
那时候孙子都抱了挺多了吧。
可惜没人能生。
不、不能这么想。
顾凌霄看向自己一直很尊敬的师尊,语气淡淡:“不像。”
迟宁:“噢……”
“时间不早了,师尊快回去休息吧。”
迟宁来意已经达成,点点头,起身欲走。
“等等。”顾凌霄拉住迟宁。
他注意到迟宁换了身衣裳,偏低的衣襟什么也遮不住。
仔细一看,就能看见颈侧没消下去的淡淡齿痕。
顾凌霄从柜里取出件披风,罩到迟宁肩上:“你这是……衣衫不整。”
“?”迟宁低头看自己的装束,宽袖白袍和平常无异,只是没穿罩衫,“我是在摇光殿里,见的自己徒弟。”
顾凌霄给迟宁系上披风系带,把那块痕迹遮严实了:“那也不行。”
顾凌霄觉得有必要让迟宁知道男男有别。
“师尊以后晚上不要再让人进你卧房。”
迟宁想了想,他的卧房晚上好像只有顾凌霄进过:“嗯,以后不让你进。”
顾凌霄默然片刻,又道:“你也不能随意地进别人房间。”
“那我现在要出去吗?”迟宁眨眨眼睛,“以后我们都在院子里见。”
接下来几天,迟宁在院子里也没见到过顾凌霄。
小徒弟早出晚归,醉心练武。
迟宁本来想找顾凌霄讨论一下最后一桩案子的事,好几次都走到顾凌霄跟前了,顾凌霄看到他反而躲得更远。